七、辞职
作者:青墨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940

“如果你想完成这个项目,需要三样东西,勤奋学习,充满信心,和……勤奋学习。”

“你说了两次勤奋学习。”

“是的,因为它比充满信心要难两倍。”

“是吗?”

“当然,我丰富的人生经验一直都这样提醒我。”

珍珍和龙英在办公室中仔细研究着桌上的图纸,虽然没能找到阿健,但并没有影响珍珍的工作热情,正如她自己所说,她是公私分明的人。

这时,龙英的助理秘书敲门进来,递给龙英一封信道:“龙经理,刚才阿健要我交给您的。”

“谢谢。”龙经理接过信,拿在手中沉思了一会,看看面前诧异的珍珍道:“我想这封信不会写什么好事情,他从没有给我写过私人信件。”

“看看就知道了。”珍珍心头一紧,那不祥的预感再次拢住她的心。

龙英展信:龙经理:我想现在还是应该叫你龙总。

其实一直以来,我怀疑你就是咱们公司背后神通广大的总裁,所以前几天得确认时,我并不是很惊讶。让我惊讶的是你怎么会喜欢珍珍。不过有一个你这样的情敌我很骄傲,证明我的眼光很不错,珍珍的确是个出类拔萃的女孩。不过也因此让我有了很大的压力。

也许你不知道,在追女孩子方面,我一向都是无往不利。但自从看到这几天你和珍珍亲热的样子,我才明白我无往不利的原因只是我没有强大的竞争对手。所以这次我对自己半点信心也没有。

当然,珍珍是个好女孩,她不会轻易变心,但站在我的角度来看,我既然爱她,我就不希望她将来后悔跟了我而没有选择你这个比我更优秀的男人。

这封信算是我的辞职信也算是我的挑战书,我要远离这里到外面作一番大事,再回来重新与你一比高低。我知道你是个很有风度的人,不用我嘱咐也会好好对待珍珍,但我忍不住还是要警告你一句,你最好不要对珍珍起什么邪念,或是作让她不开心的事。否则,我会杀了你,你也应该知道,我从不食言,望你好自为之。

阿健

即日龙英看完信,又将“杀了你”三字扫了一眼,背脊不禁渗出冷汗,他将信递给珍珍道:“想不到阿健是个这么要强的人。”

珍珍看完信半晌不语,龙英不禁关切地问:“怎么了,你是不是难过?”

珍珍摇摇头,仍不作声,龙英又问道:“你和阿健是不是早已知道我才是这个公司的总裁。”

珍珍点点头:“这也是阿健告诉我的。”

龙英叹了口气:“阿健是个坦荡的人,他明知我喜欢你,还是把我总裁的身份告诉你,与他相比,我很惭愧,珍珍,我作过一件很卑鄙的事情,这些天,我一直良心不安,我今天一定要告诉你。”

“什么?”珍珍抬起头。

“我……我……”龙英鼓鼓勇气:“记得上次你碰到流氓,而我出来英雄救美吗?其实……那是我安排的一场戏。”

珍珍重新低下头,眼神黯淡下来。

“我……我不该听信别人胡说八道,什么追女孩子要讲手段的,我其实一直很难受,不应该欺骗你,让你担惊受怕,可是请你相信我……我以后一定会很真诚地对待你,我保证……”

“够了!”珍珍忽然喝止龙英:“我不想再听了,我不想再为感情的事伤神了。”

珍珍转身走到门口,当她拉开门时又回头道:“龙经理,你放心吧,我不会影响工作的。我们的计划,照常进行。”

珍珍关门离去,龙英颓然跌坐在沙发上,口中喃喃道:“珍珍……对不起……”

珍珍来到自己办公桌坐下后,又重新把信看了一遍,终于忍不住伏在桌上,抽抽嗒嗒地哭了。

珍珍并不知道,阿健并没有离她很远,她如果出公司大楼往南方走上两公里,就会来到这个城市的郊区,这里有一排从前在这里建桥时留下的废弃货仓还没有拆除,若走进中间最大的那个货仓,就能听到里面砰砰的击打沙袋的声音和猛烈的呼喝声。

阳光从货仓上的通风口斜斜射入,只能浅浅照亮仓库内一小块空地,使得这紧闭大门的货仓阴暗得令人有点窒息,从仓库破墙漏进的光线中可以清晰地看到灰尘随着猛烈的击打声在飞腾翻滚,阿健与他二师兄靳铁生二人精赤着上身,挥汗如雨地奋力击打着各自面前的沙袋,阴暗中汗湿的肌肉微微发亮,在挥拳踢腿时剧烈地抖动,阿健昨天被人打伤还没愈合的创口已经再次破裂,渗出一条条蚯蚓般扭动的鲜血,使得这阴暗的斗场更弥漫着一种残酷的气氛。

靳铁生看看阿健右肩鲜血迸流,提醒道:“你这么拼命的话伤口就好不了啦,快停下,我不想推迟和你对决的时间。”

阿健扭头看看自己的伤口,垂下手臂,但又突然像野兽般狂吼一声,凌空一腿劈向沙袋。

奇怪的是并没听到砰然巨响,只听嘶一声如布帛撕扯,那沙袋慢慢裂开一道细缝,接着哗啦一声下半截整个倾泄下来,沙袋裂成两截,沙子在地面堆成一座小山。

“好功夫!”靳铁生赞了一句,继而疑道:“这也是师父教你的吗?”

“你不要怀疑师父会偏心。”阿健冷笑一声,继而略带自豪地朗声道:“这是我自创的,我叫它刀鞭腿。”

“刀鞭腿!”靳铁生抚摸着沙断裂的创口:“像刀子般锋利,”又盯着阿健的双腿:“像鞭一样柔软。”点头道:“你取的名字很棒,不愧是读书多的人。”

“我读书不多,而且读书再多也没有用,挣不到钱。”阿健擦汗道。

“你就是为了挣钱给那个珍珍看,才决定回来的?”靳铁生冷冷道:“难道就没有一点别的原因,你对你作的事一点也不内疚?”

“我没什么好内疚的。”阿健坐上条凳,点起一支烟。

“你说什么?”靳铁生哗啦一声将另半截吊着的沙袋撕下:“你临阵脱逃,害得大师兄死在鲨鱼手上,师父活活气死,你居然说你没什么好内疚?”靳铁生捏着沙袋的手微微颤抖。

“阿健沉重地吐出一口烟,笼罩在自己四周:“是师父让我走的。”

“师父让你走的?”靳铁生大惊道:“你胡说什么?”

“我本来不想说的,可我知道不让你知道真相,你这辈子都会对我刨根问底,再说,作为师父的亲传弟子,你也有权知道。”

“到底怎么回事。”

“鲨鱼向我们下战书时,你去了美国,其实师父给你写过信,但你搬了地方也不通知我们一声,这才一直蒙在鼓里。”阿健说到这里,眼神中带着万般无奈:“师父当时对我们师兄弟说,要我俩都不要出战,因为就算我们三人加在一起,也不会是鲨鱼的对手,何况大师兄因为上次比赛还有伤在身。我听了师父的话,就劝大师兄听从师父的命令,谁知大师兄表面答应,心里却一点不服,背着我和师父带伤出赛。他被鲨鱼打死后,师父原本重病在身,悲愤之下去世的。”

“怎么会是这样?”靳铁生半信半疑:“那你为什么不去给师父和大师兄报仇?为什么一直躲着我?”

“这是师父的临终遗命,他说像我们这种人,死在擂台上是家常便饭,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如果去报仇,那是送死,他也知道如果你找到我,一定会逼我说出真相,以你的性格,明知送死也会去报仇的,所以,他命我一年之内不许见你。”

“你别想骗我!”靳铁生大吼道:“你见师父死了,就把过错全推在他老人家身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因为勾搭武馆学员的老婆才被大师兄赶出去的。那个鲨鱼也知道,大师兄身上有伤,所以战书本来是交到你手上的,你怕死不敢出战,大师兄为维护师门荣誉带伤出战,这才……这才……”说到这里,靳铁生已是泣不成声:“大师兄居然临终留下遗命让我好好照顾你……我……我应该一见面就打死你。”

阿健伸手在条凳上的外衣口袋掏出一封信:“这是师父临终遗书,让我见到你时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