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乔风在一种失落中孤独地踏上了北上旅程。

按成绩，顾春此时与他坐在同一趟北上的列车上那是最有可能的事。他还记得顾春对他说过，“等我们都考上这所大学后，我们就再也不会分离了。”他幻想着顾春坐在他身边时那一种情形该是多美妙。然而现实是无情的。如今，只有他形单影孤地走入了这场梦里，使这场美梦变得残缺不全。看着车厢里匆忙过往的旅者，他想，自己是否也会加入到他们中去，成为人生某一次旅程中的一位匆匆过客？而生命的起点在哪里？何处是终点？他就这样孤独地踏上了人生的旅途，面对着一片陌生的原野。他想起一首歌：绿草萋萋，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春，你还好吗？他在心里默默叨念着。

“嗨，这里有人坐吗？”一个快活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乔风的思绪被这一声问话打断，他看了看对方，一个扎了对羊角辫的女孩笑吟吟的看着他。他没有回答，身子只是往旁边移了移。女孩是在这个站才上的列车，女孩冲窗外几个送行的人直挥手，“喂，回去吧，再见！”车身已开始缓慢地移动，女孩开始将行李往架上放，但东西太重了，而女孩个子娇小。

“喂，帮帮忙，怎么看着无动于衷。”女孩冲乔风嚷道。

乔风迟迟疑地望着她，他不明白，这女孩是不是在与他说话。

“就是说你。”女孩口气更急了。脸也憋的通红。乔风站起来帮着女孩将她的行李往上托。

女孩说：“哎，你就不可以使点劲吗！”

乔风加了一把劲，东西托上去了。

女孩将东西收拾好，坐到了乔风对面。车厢里有点闷热，她用手在脸跟前煽动着，眼睛看着乔风。

女孩说“你到北京是打工的吧。”

乔风摇摇头。

“是走亲戚？”

乔风摇摇头。

“是工作？”

乔风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

“你？不会是位聋哑人吧。”女孩瞪大了眼睛。自言自语道。

乔风面无表情在看着她。

女孩似乎明白了似的，继续自言自语道：“这刚出门就碰上个哑吧，我这运气可真好。”于是取了一个随身听戴上，不再理采乔风。

北京到了，女孩下车时给乔风说了声：“喂，谢你啦，再见。”她乘上一辆出租车走了。

乔风赶着去找公汽站。

校园内，新生报名处排上了长队，乔风排在最后一名。突然，他肩上被人拍了一下，一个声音笑了起来。

“哈哈，原来你不是哑吧。”他身后站着那位在列车上见过的女孩。

女孩接着说：“你是哪个系的？”

乔风说：“中文系。”

女孩笑了“真的，那我们还是同门师兄了。我叫苏晓雅。”

乔风顿了顿，说：“我叫乔风。”

“是吗？原来是乔大侠，失敬失敬。”苏晓雅又发出一串笑声，引来前面排队的人群个个往后扭头。

这时，一位女孩拎了只非常漂亮的手提包站在了队伍跟前，身后一位大块头男子站在离她两米左右的距离，一位西装革履的二十七八岁的小伙子跑来排在了队伍的后面。

苏晓雅对那小伙子说：“不会是你来读书吧。”

小伙子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是我们家大小姐读书。”

“大小姐，这都有什么年代了，还兴这称呼？”苏晓雅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小伙子连忙看了远外的女孩一眼，低声说：“可不能乱说我家大小姐。让她听见了，可没我好果子吃。”

苏晓雅听了这话，反倒故意提高嗓声说：“什么大小姐，到了学校，还不是师姐师妹。一个学生妹嘛。”

小伙子失色道：“姑奶奶，这就饶了小生这一回吧。”然后压低声音说，“你让我办完差，随你怎么叫，好不好？”

排队的人就纷纷的朝那女孩张望，其中有人开玩笑道，“哟，这个师妹倒是个美眉哟！”

有人起哄，用的是一口四川话，“这个妹娃，霸道，霸道，巴实得很哟！”

众人一齐大笑。

女孩脸色一变，转身就走，那身后大块头男子朝人群这边一怒目，众人止住了笑。

乔风的大学生活就从这一天起拉开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