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爱的复仇(完)
作者:那条鱼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3544

“我一定要为你报仇!我要杀光所有伤害你的人!我要为你报仇!”

这句话,在空中久久回荡,不愿散去。这句话,充斥肖逸内心深处。肖逸忽的记起自己从神女湖里自我解脱的日子,那段自己以前从不曾记起的岁月。

从神女湖里冲出,眼中的点点滴滴都幻化成肖然的模样,自己怎么看也看不够。湿漉漉的自己完全暴露在冰雪中,身体下面是冷冷的冰雪,四周呼呼刮着的狂风中也夹杂着刺骨的冰雪。这样的自己很快就被冰雪覆盖,和冰雪融为一体。其实,如果那是一个生命的终点,倒也不错,至少自己不用痛苦十八年这么久。可是,自己也许注定要忍受这一切。就像自己从神女湖里受到肖然的召唤蹦出来一样,自己被一个人从冰雪中扒了出来。那人就是温裔洵。

和温裔洵相识,是因为肖然。

到玛雅处理那场争斗前,肖然只提到一个人,那就是温裔洵。肖然提到他,并不是温裔洵参与了那场争斗。肖然对争斗各方似乎都不是太在意,在意的只是那本前文明的旧物。她希望肖逸如果找到那本前文明的旧物需要处理时,可以先听听温裔洵的意见,这让肖逸十分讶意。

肖然对这个世界的发展方向,一直把握得非常准确,这也是让肖逸十分佩服的地方。肖逸不明白肖然为什么会将这个世界的轨迹把握得这么好,纵观人类历史,如此顺当的发展历程是从未有过的,无法解释。但同发生在肖然身上其他迷题一样,肖逸默默地接受了。这件旧物的出现显然不在肖然的预料中,但只是一件旧物而已,肖然居然如此矛盾,以至不能自己决定,也不能完全相信肖逸的决定,还需要去询问另一个肖逸十分陌生的人——温裔洵。在到玛雅的路上,肖逸一直保持着对温裔洵的好奇。所以,到达玛雅,肖逸第一时间去找寻温裔洵。

尚未见到温裔洵,只不得不费尽心思地寻找温裔洵的住所,肖逸就知道温裔洵的不简单。如果不是肖然描述得详细、自己也找得仔细,肖逸想自己一定是无法发现这个雪山孤屋,或者说这个小雪丘。肖逸忍住没有用舌头去舔一舔屋子的外墙面,但从手感中肖逸肯定整个屋子应该是用冰雪做的。轻轻地敲一敲同样是雪白、有着门框模样的地方。门应声而开,一条干毛巾缓缓伸到肖逸眼前。肖逸笑笑,拿起毛巾掸了掸身上的飘雪,随手又将它放回原来的架子上。架子感应到毛巾又回来了,也及时缩了回去。肖逸跨了进去,背后的门悄然地关闭了,肖逸没有理它,继续向前走。穿过一条窄窄的走廊,肖逸又推开了一扇门,一股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和煦的暖意驱赶走了严寒,肖逸的脸上洋溢着一贯的微微浅笑。此时的肖逸怎么也没有想到,玛雅会是他悲惨岁月的开始。

“你先请!”

“谢谢!”

简短的两句间,肖逸已经仔细打量了坐在屋里的这个人。一袭悠长的黑色毛发遮蔽了此人的大部分脸庞,在背后炉火的掩映下,肖逸无法看清对方的面容,但对方眼中闪烁出灼人的星光,不时打在肖逸的脸上。对方坐在石凳上,从石桌上拿起一杯热腾腾的杯子递了过来。肖逸接过,慢慢坐下,微微一泯,顿感香气袭人。

“你来得正巧,刚刚泡上,香气还未散。这可是好东西!”对方亲切地推荐。

“是很不错。奇怪,这是什么茶,非常独特,我从没有尝过。”肖逸坦白地说出自己的感受。

“不是茶,是水。这水是刚刚溶解的雪水。”

“雪水?”

“嗯。”对方又贪婪地饮了一口,“而且是玛雅之巅的雪水。这样的水未被污染,所以泡出的茶格外地清纯。”

“是吗?”游走四方的肖逸对饮食极少注意。

“那当然。”对方看来兴趣昂然,“一杯好茶除了茶叶本身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泡茶的水了。好茶一定要好水才行。”

“可并不是什么时候都有这样的福气。”肖逸又饮了一口,淡淡地说。

“不行,那不是暴殄天物。茶叶一生就只有这一次生命,你难道不希望它发挥最好的效果,得到最好的祭奠?”对方似乎十分执着。

“如果那样,为什么要喝茶?不去制作茶叶,不去摘茶叶,它们的生命岂不更长久?”肖逸淡然地一笑。

“不,”对方愤而反诘,“茶叶就是要被人使用,它才有价值,不是吗?”

“你也认为人类是地球的主宰?”这样的论调肖逸已经听得太多了。

“不!人不过是这个地球游戏的高级玩偶,比茶叶并不高明多少。”对方不屑地说。

“地球游戏?”肖逸对这样名词感到十分陌生。

“不错,”对方的眼中又闪烁出耀眼的星光,“人类繁衍生活、毁灭挣扎,再繁衍生活、再毁灭挣扎,一次又一次地重复,你不觉得很像一场游戏里的玩偶吗?在主人的操纵下,毫无意义地重复。”

“你怎么知道人类总是在繁衍生活、毁灭挣扎?你经历过人类的毁灭吗?”肖逸简单地指出对方语中无法证实的地方。

“那本旧物不是证实了吗?你不就是为了它来的吗?”对方突然提高声调,冷冷讽刺道。

肖逸蓦地心惊,但既告平静:“你知道我是谁?”

“不,”对方也平静下来,“不过,你是肖然派来的,不是吗?肖然现在派人来,不是为了那本旧物又是为了什么?”

“我叫肖逸。我身上贴着肖然的标签吗?”肖逸反问。

“标签?”对方被肖逸的幽默逗笑了,“可以算是标签吧,你和她进门的动作和表情几乎一模一样。我想我猜的没错吧。”

“没错。”肖逸信服地点点头笑道,不得不佩服对方的观察入微。“你应该就是温裔洵,肖然让我代问声好。”

“就这么简单。你来这,真的就为了这个?”温裔洵异常灼热的双目直射肖逸。

“当然不。”肖逸依然淡然地看着对方,想了想回答,“不过,我好像已经猜出答案了。”

“答案?”对方不解。

“肖然希望了解你对那本旧物的处理方法。我想,既然人类不过是游戏中的高级玩偶,那本旧物就也无足轻重。”

“但它会大大影响游戏的进度。”

“会影响结果吗?”

“很难说。”温裔洵有些迟疑,良久又悲然地摇摇头,“不会,应该不会。”

“如果说,这个游戏永远地重复着,那制造这个游戏的会不会觉得无聊?会不会改变一次结局?”

温裔洵紧紧地皱起眉头,思考半晌,不能确定:“不,不会。”

“是不会,还是人类其实并不是什么玩偶,只是自己在重复着自己的结局?”

听到这句话,温裔洵眼中的灼人星光慢慢黯淡下去,像一尊有着火焰背景的雕像,陷入深深的沉思。

肖逸没有去打搅他,轻轻地走了出去。肖逸知道,这样的迷题外人是无法帮忙解的,只有他自己可以为自己解开。只是肖逸没有想到,两人的第二次碰面就换自己来解自己的迷题了。

从对肖然的无限思恋和忏悔中醒来,肖逸第一眼看到了炉火。透过微红的炉火,肖逸又看到了肖然微微淡笑的面颜,肖逸愉快地笑了。肖逸丝毫没有察觉,炉火旁有一个人正用灼热的目光紧紧盯着他;也没有察觉,自己除了眼睛其他的每一处地方都敷上了厚厚的膏药,被结结实实的包裹住;更没有察觉,血管中隐隐流动的热血在被冻僵的身体里左冲右突,希望找到一条活路来,这样的酸疼是一般人没有忍受的。此刻的肖逸,浑没有察觉体内体外的一切,他的眼中、脑中、心中只有——肖然。永远这样过下去,也是那么幸福,不是吗……

可有人看不惯这一切,将他绑到了神女湖边。此时的神女湖已经没有浮冰,如此平静的湖水在呼啸的狂风中波澜不惊,实在是个奇迹。但这样的湖面在肖逸泛起了天大的波澜,让肖逸记起一些事,不,是所有的事!风,吹得那么疯狂,以至肖逸没有办法站立,直直地扑倒在冰雪中。

温裔洵冷冷地看着,动也不动,说出的话也像刀子一样:“你要死,谁也拦不住。你既然这么懦弱,连想说的话也说不出来,死了也好。”

“我想说什么?”肖逸喃喃自语,深深地思索:自己到底想说什么。

温裔洵怜惜地看着肖逸,上前轻轻地说:“你会想起来的,你一定会想起来的。”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不再理会肖逸。

肖逸活着离开了神女湖,温裔洵一定认为肖逸想到了。其实,肖逸并没有想起自己到底想要说什么,只是他记起肖然还拜托自己办一件事,这件事还没有做完。

但此时,在小羽内心仇恨的呐喊下,肖逸腾然感到自己终于想到自己当时心底里隐藏的东西:“肖然,我一定会为你报仇!我要杀光所有伤害你的人!我要为你报仇!”这样复仇的话语是多么畅快,多么憾动人心。有了这样的信念,自己也就不会整日沉迷于对肖然的苦苦思念中。放手报仇,让复仇的快感覆盖对肖然的思念,让自己重新感到生活的快乐。是的,也许,自己会快乐?

但肖逸知道,自己永远不会像小羽那样,将这句话说出来。

说出来又如何?复仇又如何?它能让肖然活着回来吗?如果不能,那又有何意义?况且……

曾经的他,那个运筹帷幄、意气风发的肖逸。为了肖然,他一举消除玛雅当时混乱的状况。那可以算是他唯一一次的“出人头地”,但肖逸从没有从中感到快乐。

为了玛雅,离开肖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但更让他不愉快的是,玛雅的事最终还是让他开了杀戒。

“以杀止杀”虽是思索再三才做出的决定,但混乱结束,肖逸依然十分茫然和怅惘,杀戮的名字永远是杀戮!

一个人真的有处置另一个生命的权力吗?

鲜血,曾为了救人而沾满了肖逸的双手,那样的美丽,那样的圣洁,它告诉肖逸,又一个生命的生机显现。

鲜血,第一次因杀戮而染满了肖逸的双手,杀戮的鲜血是那样艳丽、那样血腥,肖逸原本淡黄的皮肤被染得红而僵硬,洗了无数遍,却依然残留血的艳丽和血腥,那样灼眼和刺鼻。

肖逸忍着所有感观的不快,以对肖然深深的思恋,刻意冲淡对眼前事件的思索。

这样的肖逸,永远无法用复仇的杀戮,去填补失去肖然的痛楚。在他看来,这只是用一种痛楚替代了另一种。到底谁会更令他心痛,他也无法分清。

“小羽,这不是最好的方式……”肖逸在心中默念着,忒地张望四周,才惊觉小羽早已不见。肖逸急忙回头,向来时的方向追去。

再赶到那个基地时,肖逸不得不考虑自己是否记错了地方。一切的伪装都不见了,这完全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农舍。肖逸做了件自己以前从未做过的事,很不礼貌地闯了进去。果然,曾经停放风云笑尸体的房间已经空无一人,更空无一物。眼前的一切,都那么符合一个普通农舍的要求。让人不得不思索,之前肖逸看到的一切,是否真的存在。

好在,一个真实的声音响起了:“肖先生,你也被留在这里了?”

肖逸转身看见了谈东方,眼中充满了期待的询问。

东方无奈地尴尬笑笑:“抱歉,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将我用药迷倒了,足足睡了一觉。”

肖逸奇怪了:对毁灭者,他肖逸也许算是外人。但以前任首领儿子身份出现的谈东方,居然会得到这样的待遇?

东方自觉地解释:“我想,他们是不想让我参与他们的行动。”

“行动?他们这么快就选出老大了?”肖逸回忆起有人提及风云笑要小羽做老大时,风云谰不屈又不解的眼神。云笑虽然在毁灭者中拥有绝对的权威,但正因为毁灭者的成员享有绝对的自由,才产生这绝对的权威。在事件未由云笑盖棺定论前,每个毁灭者的成员都有绝对的自由发言权。可等云笑平衡后作出决策,将会不容质疑地执行下去。云笑这么突然地撒手人寰,显然没有将继承人的事拿出来讨论。以风云谰对他云笑大哥的感情,怎么会这么爽快地答应让小羽这个外人做老大,率领大家为自己大哥报仇?

“在那小羽来之前,他们还在为这个问题争论,风云谰不愿一个不知底细的外人来做这个位置。但等……”东方突然欲言又止,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肖逸。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肖逸坦然接受着东方疑惑又茫然的眼神。

“等小羽进来时,就像换了一个人,他只说了一句,我要报仇。然后所有人就不再争拗,开始准备云笑大哥的祭奠仪式。我就是喝了风云谰给我的一碗酒倒下的。”东方顿了顿,似乎在考虑该不该继续说下去,但还是说了出来:“肖先生,我能问一下,你和小羽到底出去说了些什么?为什么小羽回来简直就不是他了。他的……”东方不知该如何形容小羽归来时的改变。

“杀气!”肖逸顺口接道。

是的,只有真正整天在刀尖上打滚的人,才能一眼就认出它。只一眼就信服它,跟随它。小羽那时闪现的杀气,相信云笑全盛时期也不曾达到。跟随云笑多年的兄弟,显然明白这一点。

但这样杀气的最多牺牲者,相信最终还是那些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不管他们是被迫加入这两个对立的阵营,还是无辜旁观受累。报仇,再复仇,复仇,再报仇,会牵扯上越来越多的人。这笔帐将像千年老树之根,盘根错节,理不清源头。十八年前发生在玛雅的一幕,将以另一番面目出现,尽管口号不同、目的不同,但结局除了两败俱伤,将不会是其他。除非,除非一方被斩草除根?

肖逸的心不禁颤抖了一下:自己会默许小羽这样做吗?为了云笑?

东方还在追忆小羽当时不可自抑的气势,多年学习杀手技巧的他,第一次感到技巧有时候居然是个无用的东西。

突听见:“跟我来。”眼前一晃,肖逸已经闪出好远,东方急忙追赶。

一路上,肖逸一句话也不说,脚下生风似的向玛雅之巅的方向赶去。东方也紧紧闭着自己的嘴巴,不过他是被迫的。生长在温带的他,全面体会着感到迎面而来的呼呼风雪,像刀刮一样不停地袭击他暴露在空气中的肉体。唯有密闭身上所有的气孔,保存着身体里现有的能量,才不致于请求肖逸停下。

夜色浓重,银白色的月光轻轻撒在寸寸雪白上,泛起点点星光,两人更象是在湖面上凌波踏水而来。只是这诗意的画面,丝毫不能减弱凛冽风雪对两人的侵袭。东方就差将整个脑袋都缩到脖子里了,肖逸却丝毫没有受影响,毫不迟疑地前进着。如果不是在如此寒冷的夜晚,东方也许会认出,他又回到了刚刚踏上玛雅土地的那个地方。

肖逸终于在一个雪丘前停下。东方因正全力和严寒抗争,没有留意,一个不小心超越肖逸,向雪丘撞去。等东方会意过来,不得不准备承受和雪丘相撞的冲击。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他一下子就撞进雪丘里了。只见火光一闪,等东方被承受停止时,感到撞到了一件柔软的物体。

东方挣扎着准备站起,肖逸突地一把将他平行拖离两米。等东方想反抗时,肖逸已经把他扶正站立。借着走廊尽头行将熄灭的火苗,东方为眼前看到的画面惊赫:一个人血肉模糊地被戳在铁条上,眼睛瞪得和铜铃一样。从距离上看,自己刚才正是撞在了那尸体上。

东方胸口一阵堵得慌,但转眼就被死尸眼中流露中恐惧吸引:死亡,也许对每个人都是恐怖的,可怜的人!

肖逸略为辨认了尸体,一丝忧虑掠过他的面庞,一个纵身穿过走廊,踏进大开着门的里间,环顾四周,并无发现。

肖逸定了定,用拨火棍拨了拨壁炉里残存的火苗,适量地加了柴。火苗突然间被点拨,激情地爆发出来,伴着新柴的噼啪乱响,火炉熊熊燃烧起来。

借着略为充足的火光,肖逸仔细地打量起这个密闭的内室,和普通的起居室差不多,唯一多了太多的书了。从书名看,涉及了的自然科学的方方面面。肖逸随手拿起一本,翻了两页,又放回原处。

肖逸转头向正跟进来的东方说:“帮我一个忙。”说着,从壁炉里抽出两根正演绎美丽火生的火棍,一根递给东方。“帮我找找看,这里有没有密室。”

“密室?”东方疑惑地接过火棍,“这里有密室?”

“我想应该有。这些书都不是消遣度日的书,这种专业书只有在研究到非常高水平的人才会看。它们放在这里,只能说明附近有一个与它有关的实验室。否则,书的主人在研究书本的时候,有什么新想法,要再跑到其他实验室去,有些好想法只怕都要冷却了。”

“可是,主人死了,我们这样做好吗?而且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你不管小羽了吗?”尽管对肖逸十分尊敬,但东方对肖逸眼前的行为还是感到十分荒谬。

“主人?”肖逸对东方的问话愣了一下,“你误会了,门口那个尸体不是这屋子的主人。那个人叫林舫,是纪风身边的跟踪高手。他死在门口,所以我十分担心,这屋子的主人出了什么事。”

东方的脸色缓和下来。

肖逸没有停止解释:“小羽他们要复仇的话,秘密集结人手至少需要两天。我来这,是希望问几件事,如果顺利的话,会找到一个人。只要她出面,我相信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东方听着肖逸提到“一个人”时,语气转而充满了兴奋、惶恐,幸福的喜悦从骨子里渗透出来。东方不禁脱口而出:“他是谁?”

肖逸的神情有些游离,不自觉地回答:“肖然。”

“肖然?”东方也为这个答案震惊。这个为了父亲,自己找了这么多年的人;这个至今活在那么多人的心中,而且似乎永远会留在人们记忆里的人;她会在这里吗?父亲不是说她不会在玛雅,只让自己在神州大陆找吗?

肖然这个名字,牵扯出两人太多的记忆,两人都不自觉地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不觉手上的火棍已经烧到尽头。东方的手指传来一阵灼热,条件反射地将火棍丢在地上。“咚”的一声,随着空洞的异响,肖逸和东方都听出,地下应另有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