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挑衅上门
作者:傲邪至尊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0118

房门是大开的,廊外是一座栽了一些花草的长方形院子,悬了两盏照明的灯笼,发出朦胧幽光。桌上,壁间,共有三座烛台,内间也有烛光,透过门帘光影朦胧。房中别无他人,只有我一面品茗,一面在看书,纸摺扇搁在桌上,除了斟茶的声音偶而传出之外,好静。

不知何时,门口站着四个人,四个恶客,没发出任何声息,他们正是要命客蓝元仲一伙。我却是一直低首看书,似乎全被书本所吸引,浑不知不速之客已然光临。我是向外而坐的,只要一抬头,就可以看到房门口的人。但就不曾抬过头,左手伸出缓慢地欲拈起茶杯,而这时一点青芒由蓝元仲的手中破空飞出,射向的目标似乎是我的胸口,但它的前进的路线,是必要经过桌面,相距三丈,一闪即至。

我的手正在伸向桌面的茶杯,而在门口的四个人眼中,只见那道青芒攸的消失,平空般的不见,仿如被什么吸收了般,又象是从来没有过。只见我的手拿到了杯,似乎不知道刚才发生什么事,若无其事地举杯喝了半杯茶,信手放回原处,继续看书,甚至在喝茶时,目光也不曾离开书本,看得那么入神,全然忘却身外事,不知道有客光临,已然示威。而蓝元仲的脸色却是一变,青中透白,十分鬼相,连额上的青筋也冒了起来。

而后却是一片寂静之色,门口的四个人就象是雕木般一动不动,连眼睛都很少眨,只有轻微的呼吸声,显示着他们还是活生生的人。但此刻若有人经过却一定会被四位的尊容给惊吓,震骇。在惨淡朦胧的灯光映照下,青白色的脸诡异莫名,就象是由地狱来的索命厉鬼般,令人不由的毛骨悚然。而在屋内的我仍是一幅坦然自若的神情,也没有抬过头,时而传出翻书声,斟茶音。深夜是如此的宁静,但气氛却是有些压抑,越来越重的压抑。

不知过了多久,双方保持着僵局,一直无人吭声。院外的大街上忽然扬起锣声,在这宁静的夜晚中,清脆入耳,是打更声,三响,已是三更了。而院内也终于有人开声打破了这片沉寂,宁静,压抑。通常,客人必定最先沉不住气,即然来了,必定有所为而来,而且是深夜到访,又怎能站在这里乾耗?

四人都是江湖上有名的人物,也混了好多年,镇定工夫自然不差。但他们万万没料到的是一个年轻人也会这么有修养,能沉得住气,不受挑动。要知道人一旦性起,难免会有披漏,动手间会露出破绽,也就有机可趁,再加上人多,可说是稳操胜券,但是他们的如意算盘现今算是落空了。

蓝元仲知道再耗下去也没用,难道一直等到天光吗?遂开口道:“阁下,当知我等来意?”

我好象才发现其等似的,从容的放下手中书,缓声道:“我怎会知道?”

“你真的不知?”他的话语已有些怒意,脸色也越来越沉。

“不知。”

“晚膳时,不是有人曾找过你?”

“原来你们是替那两个人来找场。”

“不是,争吵难免挨打,很平常。”

“那不就没事了。”

“不,有事。”

“何事?”

“他没与你说过乾坤三龙?”

“说过,但与我何干?”

“光棍眼中不揉沙子,看来阁下真的是想趟这次混水。”

“我不知道何事,但既然来此,插上一脚也不为过,按江湖规矩,见者有份。”

“你这是在找死。”蓝元仲已板紧了脸,而在其身后的三位也是一幅跃跃欲试样。

“文的不行,来武的。”我轻松的道。

“不错。”

“但凭你们的身份,似乎还不配。”

“不配?那要试过才知。”

“既然你们不是主事者,也不用我出手。”

“这房里好象没有别人?”

“但房外有。”

四个人不由的回过头,但见庭院间走来一个年轻人,到了他们面前丈远驻足。他的眉很浓,眼睛很大,薄薄的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挺直的鼻子使他的脸看来更瘦削。这张脸使人很容易就会联想到花冈石,倔强,坚定,冷漠,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甚至对他自己。虽然还太年轻了些,还不成熟,但却极为镇定,镇定的犹如磐石。而他正是我的近卫队中十强之一‘断剑’。

四人一阵打量后,蓝元仲回头对我道:“就凭他?”我并没有回答,而是拿起了书,津津有味的看起来。有人道:“你瞧他腰带上插着的那柄剑。”一人笑道:“那也能算是一柄剑吗?”严格说来,那实在不能算是一柄剑,那只是一条两尺多长的铁片,既没有剑锋,也没有剑鄂,甚至连剑柄都没有,只用两片软木钉在上面,就算是剑变柄了。又一人含笑接着道:“依我看来,那只不过是个小孩子的玩具而已。”话落,三人不由得笑了起来,但他们的笑容却象是鬼哭,或是半夜歌声,而蓝元仲的眼中也晃过一丝讽意,板起的脸也放开了。他们浑然忘了一点,武林中有‘摘叶飞花,皆可杀人’这一说。

笑了片刻,一人问道:“现在怎样?”蓝元仲不屑的神情道:“还用说,打发掉。”“好”那人一个欺身而上,就出了手。他虽然看不起对方,但还是施展了杀手,掏心一抓,是最可怕的大力鹰爪功,而且是正宗的淮南鹰爪门功夫。五个指头像钢钩,不论对方用任何物品招架,都会被抓住扣牢。用手封架,一沾便脱不了手,保证可以手到擒来,不用擒拿术便可将手抓裂。爪劲刚猛,呼啸有声,但它突然在半路上停了下来,刹停。

剑本来还插在腰带上,每个人都瞧见了这柄剑。忽然间,这柄剑已插入了来袭者的掌中,每个人也都瞧见两尺长的剑锋穿过他的手心,但却没有一个人看清他这柄剑是如何刺入的。没有血流下,因为血还未及流下来。断剑的眼睛直瞪着那人,似乎在说着这是柄玩具吗?只见其拔出了剑,那人的一张脸全都扭曲起来,也不知是哭还是笑,捧着血淋淋的手,倒退数步,直至原位,怔然不动。剑又插回了原处,滴着血,鲜红的血。

蓝元仲三个人的脸此刻已笑不出,一幅惊骇不信之色,在他们的眼中那柄玩具竟能伤人,而且是一招之下,这岂有可能?过了一阵,一人叫道:“看我的。”他是个不信邪的人,手持铁棍,一跃而上,他号称‘横扫千军’,以横扫千军成名,而这一招横扫千军使出来,实在是神充气足,威不可挡。只听当的一声,火星四溅,二三十斤重的铁棍迎着剑锋,剑便已断成两截,余势更猛,直卷对手。但棍在及体霎那,他只觉心头一寒,剑气已针一般刺入了他咽喉,他的手中棍再难动分毫,喉咙里‘格格’的响,脸上每一根肌肉都在跳动,鼻孔渐渐扩张,张大了嘴,伸出舌头,鲜血,已自他舌尖滴了下来。只听一声响,铁棍落在地上。

尺许长的断剑拔了出来,鲜血就箭一般由咽喉里标出,他闷着的一口气也吐了出来,狂吼道:“你……”这一声狂吼发出后,他的人就扑面跌倒。在旁的三人只见折剑,而后剑光一闪,断剑插入了咽喉,非但没有招架,也没有闪避,收剑,标血,吼叫,人就倒下。这只不过是顷刻间事,但对他们来说却象是一场攸长的梦,恶梦!

在他们眼中的那柄所谓的玩具已然折半,更短了,但他们实在没有这个勇气,再上前一试。蓝元仲颤声道:“你……怎么……可以杀了他?”断剑没有回答,只是象一块岩石,屹立不动。我开了声道:“你们非我所邀的客人,不请自来,而且是在深夜,可说是非奸既盗。出了手不说,还动兵器,我的人当然有权杀之。”“好,算你狠。”蓝元仲瞪了我一眼道:“不过,明天‘八卦真人’就会来,你应该听过他名吧,后会有期。”

他跺了脚,冲天掠过,只一闪便已消失在屋脊后,而剩下的两人,一人扛起尸体,然后飞身上屋远去。而这时一旁的屋檐上各处也飞起几道人影,霎时间消失无踪。断剑也隐身而退,但门口又出现三个人,三位美女,当然是伊雪情她们,我放下书,开口道:“你们怎么还没睡啊?”三人入屋后,水仙道:“这还用问,小姐担心你吗。”伊雪情没有蒙面,脸颊雪白,道:“水仙,别乱说。”她一幅义正言辞样道:“是,其实是我们听到打斗声过来的,这个答案不错吧。”

李冰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我也微笑着道:“好,那就坐下吧。”三人入坐后,水仙道:“常公子,你手下除了冰姐外,竟还有这么强的人,真是令人佩服不已。”李冰在旁道:“不止呢,还有九个,统称为‘刀枪剑戟棒,拳掌腿指爪’。”“哇,这么多,咦,他们好象与旧武林记事录上的十强武者名号相同,这是巧合呢?还是另有其意?”我微笑无语,伊雪情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直盯着我看,道:“常公子,他们都是你一手培训的吗?”美人相问,只有以实居说,道:“正是,伊小姐。”

“太厉害了吧,十个人不同的绝技,公子,你的武功究竟有多高啊?”我仍是一笑不答,而这次伊雪情却没有出言。水仙见我不答,也不再问,眼珠一转,又出一语:“公子,你和小姐不要公子前,小姐后的,好象很生疏样,直呼其名,不就行了。”我俩对看一眼,无一吭声,一旁的李冰插开话题道:“那个人临走前说什么八卦真人要来,不知他是何方神圣?”水仙道:“不用理他,以我们的实力应付其等绰绰有余。”

伊雪情道:“水仙,话不可说的过满,天下之大,能人皆是。”我道:“雪情的话不错,你们有没有听过无极丹士之名?”话一落,水仙已开口道:“当然听过,江湖十大风云人物龙虎榜上,‘王士君,显神通’中的士么,听说他神功盖世,道术通玄。”“对,那个八卦真人正是他的师弟,道号凌风。他们开坛在黄山天都峰,想来应与乾坤三龙有交情。”

江湖十大风云人物龙虎榜三十年出一次,不是有某个人推出,而是由江湖中人一起排号。前面已说过天下高手如云,不列兵器榜却不低于其等的,大有人在。他们成名时都为闯江湖者,没有建帮立派,也不是武林大派传人,黑道,白道,正道,邪道,侠义道,魔道中人都有。而能凭本身艺业让众多的同道中人认可,想其武功之高,绝不比英雄人物榜上的人物差,甚至是盖过半数之多。而这一期的龙虎榜是在二十年前列的,但却多出一个人,共十一位功臻化境的高手名宿。江湖人也为之编出句顺口溜:王士君,显神通;刀剑箫,不留情;邪魔妖怪,照面就走;伏魔一剑,独领风骚。

“哎呀,那可怎办,他会奇门道法。”李冰失声道。要知道武朋友天不怕地不怕,但却怕和无用武之地的妖人道士赌命。水仙接道:“可惜晓玲姐姐不在。”李冰问道:“她是什么人?会道法?”“是啊,她是个女天师,本领可高着呢,驱魔捉鬼不在话下,专门对付南疆的异术,还是小姐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我问道:“她姓什么?”伊雪情道:“姓马。”“姓马,难道是驱魔一族的传人?”水仙惊道:“你怎么知道,她们的家族已有千多年了,一向隐密,外人不可能知道。就算在军中也只有两三人知悉,连她会法术的事也鲜少人呢,而她们绝不会说出去。”这时伊雪情都流露出诧异之色,我微笑着道:“我是从一本古书上看来的,知道有个全是女子单传的天师一族,还说她们的道法可能在茅山派之上,只是世人不知而已。”

我这番话说出,二女却是半信半疑之色。我随即道:“你们累了吧,早些回去睡。”水仙道:“那明天这个八卦道人来了,怎么办?”我轻松自如的道:“俗语说的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么。”“那”她还要再言,李冰已一把拉起她,道:“别问了,常大哥自有良策。”伊雪情带着温柔的眼光款款起身,我道:“雪情,晚安。”“啸天,晚安。”她小声的说完后,立刻回身出了门,就象是害羞的大姑娘般。我心中不由的一喜,这下又进了一步。

转念一想:俗话说的好一理通,百理通,就算是世人谈虎色变的苗疆蛊术,我也参透其中奥妙。而这道术不就是以内功为基础,心念为主,道符为辅,走遍大江南北,也曾略识一二,但都是些旁门左道而已。在逍遥子的洞窟藏书中倒有些正道之法,不过在天位阶高手面前,哪有用武之地。而象他们这种不是正宗出身,更是低下不如,唬唬他人尚可,在我面前那还真是小巫见大巫。

此时,客栈的另一间房内,曾在酒楼上出现的美少女正听着那个样貌极丑的男人回报。听完后,其柳眉微皱,轻吐芳香,道:“你说那个姓常的没有出过手,而是他的一个手下,一招间废一人,杀一人,这可能吗?”“就算我亲眼相见,也真的不敢相信,鹰爪门的王喜与‘横扫千军’胡兵竟然一招下失败,他的手下若是个个如此,那这次还有谁争得过。”“这是不可能的,此人应是其手下中最强的一个,想来其余之人也该有不错的身手,我们倒可与他同盟,成功的机会将大很多。”“对,不过听姓蓝的说,八卦真人会来,他的道法虽不及其师兄五成,但也足以应付一般高手。”“好,那么就等明天其等一会之后再说,也好看看那个姓常的真本事。”“是”

太阳高挂,已是近午时分,而且气温很高,迎面的风吹得人暖洋洋的,能在大冬天里有这种象是秋爽的天气,按说人的心情应该不错。但南山客栈上自东主,下至提壶供水的店伙小厮,一个个却是心惊胆跳,叫苦连连。因为有一批结伙强行进入客院的人,共有十来个,而为首的一个是年约半百,仙风道骨的老道,穿了不伦不类的八卦袍,头戴道冠,手摇拂尘,背系长剑,嘴角噙着一丝冷傲令人莫测高深的微笑。在其身后有两位三十上下的骠悍道侣,剩余的都是劲装汉子,一个个满脸横肉,戾气外露。只消看第一眼,就知道其等来意不善。而这位老道,正是凶名昭彰的‘八卦真人’凌风。其实这恶道根本不是什么玄门丹士,而是举动,气质,外表,皆近乎天师道弟子,驱神役鬼的假玄门道人,是个恶迹如山心狠手辣的妖道。

凌风道人带了两个道侣走入客院的花厅,其他人守在外,与我的几个手下争锋相对。厅内除了我端坐在八仙桌旁,别无他人,三女想来,但被我宛言阻止。“你这不知死活的狂妄小辈竟敢让手下公然杀人。”老道一进来就站于桌前喝道,而且语气是一点都没有修真之士应有的修养。“你以为是谁,凭点小能耐,一帮乌合之众,就胆敢向前辈高人的权威挑战吗?”

我起身拱了下手道:“凌风道长,你这话说的就有点过份了。是他们先动的手,晚辈可是受到挑衅的一方,有权自保,难道坐以待毙,任人宰割。我只不过想逍遥快活,绝对无意向高手名宿挑战,贵方朋友苦苦相逼,相打无好手,死了认命,错不在我。”“你倒好象蛮有道理的,知道贫道的来意吗?”“不知道。”“哈,他们说你会装糊涂,果然如此。”“我确实是不知道。”“那就告诉你,跟贫道走,作个交代。”“凭什么?”“凭什么,就凭我的字号。”“哈哈哈哈…”我忍不住发笑。“有什么好笑的?”他不悦地问道。“笑你。”“贫道好笑吗?”“是的,我发觉你比驴还笨。”“什么?”老道愤怒的道。

“你实在不象一个闯了大半辈子道的前辈高人。”“岂有此理!”老道火爆地叫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混江湖的。不请自闯,也没通会一声,进来就是幅气势汹汹样,也讨不了什么理,却公然要我跟你走,一点礼数都没有,浑无高手风范,名家气度,倒象是个地痞流氓,还说什么前辈高人,我呸。仗着点名声,想要我跟你去,就算是一头小毛驴,也不会乖乖的听你使唤。你凭的是什么?一点烂名声,就称王称霸了。没听过一句话吗?武林无辈,江湖无岁。说的好听点,称你声前辈,说的难听点,就是老不死。给我快滚!少在我面前充字号,耍威风,老子我不吃这一套。”

我这一顿疾快的讽刺怒骂,可把自取其辱的凌风道人激怒得快要疯了。“孽障该死!”一声厉吼,右掌拍在桌上,迅即之下,坚固的桌子一分为二,倒下两旁。在这瞬间,灰雾陡起,屋外的太阳似乎突然消去势力,失去光芒般,厅中一下子阴了起来,反常得不可思议。而在这同时,我出了手,电光疾若的两支手,瞬间抄起两张半桌,就是一掷,准确的击中后面的两位道侣,木桌虽有数十斤重,但对练过武的人来说,还挨得起,但是有注入真气的一掷,那就不一样了。只听‘哎呀’两声,二人已被震飞到墙上,撞落与地,跌个头昏眼花,直冒金星。

在掷出的同时,我也已晃至老道的身前。不论何种性命交修的神功奇学,道法妖术,都必须先有行功聚气的准备时间,方能发生作用,准备时间的久暂,就决定在修为上的精度。有些人意动神动,立生反应;有些人装腔作势摆弄个老半天,一口气仍在丹田,不上不下。而这期间,对手很可能等得不耐烦,一脚就把这位内家高手踢倒了,或者被一耳光打得七荤八素。眼下凌风道人就碰到了这种情况,法术刚施,内力待发,我已近了身,接着不用说,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灰雾也随即消失了。

他已完全失去封招拆解的能力,光瞪眼挨揍,招不虚发,拳掌记记落实,活象是个人肉沙袋一样。老道只能发出痛苦的哀嚎声,终于微弱得听不见了,浑身道袍破裂不堪,道冠歪斜,落在一旁,五官流血,脸部青肿,摊手摊脚躺在地上,像是一团死肉,发出痛苦的虚脱呻吟。“你还真是个老骨头,生得贱那,从黄山赶来讨打。”我随手拿起他的道冠,整了整道:“就这两把刷子,在我面前玩弄。如果没有把握摆布你,会一人在这吗?脑子也不想想,真是少见识,你白活这辈子了,什么前辈高人,我看只是一个浪得虚名的老混混。”“你……你你……”老道想咒骂,但语不成声。

我把道冠仍在其身上,用脚一踢,道:“起来,别装死,这两下,你还挨得起,快给我滚,本大爷要吃饭了。”老道勉强的爬起身,伸手抄起道冠,那两个道侣好不容易站起,扑上前,扶住他,三个人就这样跌跌撞撞行了出去,老道回头用怨毒的眼光看着我道:“小辈,你等着。”我道:“老子在这恭侯,快滚。”出了门口,那几位大汉围了上来,有人惊叫道:“真人你……”“少废话,快扶我回去。”一群人趾高气扬而来,出去时却是灰头土脸,而客院的厅堂也没有什么大变,只不过坏了一张桌子。

凌风道人自以为是的出马,没想到却铩羽而归,还是一幅狼狈不堪样,可说是尽失脸面,无地自容啊。他的名声已然是跌至谷底,一蹶难振,连带着九天玉龙一伙也直线下落。相反的,我的行情却是看涨,而且愈来愈响亮,到处都在追问我是何方神圣。他们这一伙刚出了大门,消息便已不径而走,有心人更加快传播速度,这次来了好几帮,能打垮一帮的士气,自然是件好事。

其实凌风道人的伤并不严重,多为外伤,休息一天,就能恢复个七七八八。他毕竟是九天玉龙的主力,到我面前不好使,但对付别人那可就不同了。让他有口气在,好与其他团伙拼个你死我活,我不就可混水摸鱼了。

午牌时分,我与三女坐在新的桌旁,正待食膳,忽然门口的护卫进来道:“公子,有人来拜访。”水仙问道:“又是谁啊?有完没完。”“是个女子。”李冰道:“让她进来吧,公子最喜欢的。”“是”那人出去后,伊雪情站起道:“我们还是回避一下。”也不等我回答,就起身入内房,二女跟上。

这时,门外传进一阵幽香,我抬眼一看正是昨晚在酒楼之上曾有一面之缘的美少女,换了装束,一袭紫色长裙,拖曳于地,但还是一幅端庄高贵的气质,云发高挑,巧施铅华,袅袅娜娜而入,轻启樱唇道:“小女子杨玉华,这厢有礼了。”一般来说,美貌的女子总能引起人的好感,当然我也不例外了,施礼道:“在下常逍遥,小姐请坐。”“谢了,常公子。”入坐后,她道:“公子果然是人中龙凤,出类拔萃,就连手下人都是精英豪杰,令人不由得佩服。”我道:“不敢,请问小姐前来所为何事?”

“公子直言相问,小女子也就不绕圈子,想来公子必是为那事而来?”“何事?”“公子,明眼人不说瞎话,公子不为那事,又何必京师来此,得罪九天玉龙那伙人呢。”“是他们来找碴,我只是自保而已。”一双水汪汪的秋目惑然地打量对桌坦然之色的我,眼神不住在变,对峙一阵,终于说道:“公子难道真的不是为刘巡抚而来?”“刘巡抚?”“正是,公子由京师而来,没听过这个被辞官还故的人吗?”“京城这段时内,丢官的人多的是,哪能记得所有的,你们找他干吗?”“这位巡抚做了一年多,在这之前还当了好几年的知府,私吞了不少民脂民膏,少说也有百来万。同时间,还有位姓柳的巡抚丢了官,两人一起南下。他在扬州当官时,曾抓了不少江湖朋友,乾坤三龙他们就因势趁便,一起了算此帐。”我恍然大悟的道:“原来如此。”

“公子,既然来了,也势必难已脱身,以公子的实力当有番作为。但这次来的江湖中人可不简单,据说还有人看到武林五十五大势力邪道盟中人,他们的妖术更在八卦道人之上。而对岸的白莲教在自己的地头上不能犯案,但过了江,那就难说了。而且他的珍宝,据说分为明暗启运,可能分成三四批。所以,必须先将其人弄到手,才能把暗运的珍宝找出来,假使失手把他弄死,或者被别的人带走,那将毫无所获,冒了万千风险,到头来人财落空。”“杨小姐的意思是?”她秋波一转,说道:“俗语说的好,牡丹虽好,终须绿叶扶持。独木不成林,谁不是靠朋友才混出一番局面来的?而我今天来,就想与公子一起作这批买卖,怎么样?”“这个……”“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多一个同伴就多一双手,我们先交个朋友,再一起图之,何乐不为也。”我道:“小姐登门到访,已算是在下的朋友了,但这合作一事还容我考虑一下。”“这是应该的,不过合则两利,分则有害,公子可要想清楚啊。”

我起身送其到了房外,正待开声道别,一旁的走道上传来声音:“小姐,何必同这种胆小鬼打交道,罗某不才,愿助小姐一臂之力。”闻声而望,但见廊上站着穿水湖绿长衫的英俊书生,剑眉星目,齿白唇红,身材修伟,年岁约莫二十出头,玉树临风,气度不凡,腰间佩了一柄一尺八寸判官笔,笔囊绣有七星图案,所以也称为魁星笔。

他跨步而来,到了近前施礼道:“小生罗耀祖,敢问小姐芳名?”如此英俊人才,也不由得杨玉华眼神一亮,道:“小女子姓杨名秋华,罗公子有礼。”“杨小姐,若无他事,请随小生到鄙居一叙。”他这话一出,我不由的不悦,要知道我俩还没有道别,她没走出院子,还算是主客,他这样半道而出,在我面前相邀,明显不当我回事,这不上门欺人吗?

我开声道:“这位仁兄,这里好象是我的地方。”他双眼一翻,换了幅嘴脸对我说道:“你管我,实话告诉你,天下之大,还没有我罗某人不敢闯的地方。别以为打发了那个会两手杂耍的老道,就耀武扬威,谁怕谁啊,小辈。”这罗耀祖位列新英雄人物榜上‘十大杰青’之一,出道近五年,打着是侠义招牌,但是出手狠辣,狂妄自大,人称‘绝笔秀士’。时常凭张小白脸,一手绝活,欺骗女人感情,玩过一阵就算了。而我因为没有名号,可说是新出道的,其遂称道小辈。

顿时之间,我心底一把无名火起,开声道:“你说的是什么玩意?这两天怎么了,阿猫阿狗都到我门前摆架子起来,老虎不发威,当是病猫啊。”杨秋华站于一旁,不敢开声,两个男人如果为女子争吵起来,那最好还是少开口相劝,让他们分个胜负,再下定论,岂不更好?

“小辈,你还真狂啊!”话声刚落,其拔出身上的笔,向前一伸,竟然传出劲气外迸的异象。抢进一笔点出,阴风乍起,无畏地走中宫强攻。他毫无征兆的就出招,丝毫没有一点侠义英雄的风范。如果换了别人或许会被他一招打伤,甚至是残废,但他的对手却是我,那就不好使了,在我面前他全身都是破绽,但为了不想太招摇,让别人看出底,就与他过两招玩玩。

俗话说的好‘一寸短,一寸险’,一尺多长的判官笔在内家气功高手手中攻出,比刀剑的威力并不逊色,保证可以洞穿人体,如果对方也是内家气功高手,就得看谁的气功到家来决定胜负了。他练的算是玄阴类真气,劲道极为阴柔,激起的阴风也不猛烈,表面上看不出威势,只是出如电闪,速度快而已。我左掌一拂,也发出奇异的阴柔异劲,掌一动便与笔正面接触。一声奇异的气爆声传出,判官笔向外震起,他不假思索地再使劲道,一笔点向我的左胸,我毫不客气抬左手硬抓住攻来的笔,速度自然捷逾闪电,硬接硬封无所畏惧。

罗耀祖的反应也极为迅疾,左手立即从笔下探出,云龙现爪从中宫快速地切入,后发先至,比先势快了两倍,直抓我的胸口。我右手急抬,猛扣对方的脉门,仍然是硬对硬接。双方出招皆迅疾无伦,变招接招快得令人目眩,全凭超人的反应出手,旁观的扬玉华横眉定睛仔细看着交手经过。看到只见人影接触。罗耀祖的两招都被反制,岂肯甘心?不等招术接触,迅疾地变招抢攻。“啪噗噗”三声暴响,他向后急退两步,我上身晃了一下,显然双方皆被击中,以快打快势难避免接触,只看谁能击中对方的重要部位,三五下旁敲侧击算不了什么。罗耀祖左手按住右肋揉动,脸色泛白,星目中杀机怒涌,也流露出惊讶的神情。

我轻松的道:“如何?”“好小子,大爷我今天身子骨不好,下次再决胜负。”“谁怕谁啊,老辈。”我用他的话回复,其不由得脸红,站直忍着痛道:“杨小姐,后会有期。”“罗公子,慢走。”等其走后,我也与杨玉秋道别,而这一回她又说了要我尽快回音,毕竟她没看过我出手,而这一次,数招间打败一个年青高手,那可是有目可睹的。

回到了厅内,三女已出来坐着,水仙道:“公子,你要是和这个妖女勾结,我就叫小姐不理你。”“诶,水仙,你不要这样说,不过我们是军中人,不应该与他人结伙打劫,还是尽快离开吧。”我道:“这是当然,我又怎会做这种事,不过他们要行刺那个姓柳的,他是个好官,这事我等应插手一下。”“好吧,随你。”外面送来饭菜,我们吃了起来,我心中想:钱,怎能不要,没人会嫌多的。更何况这是贪官的,取之于民,让我拿回去,用之于民,这不很好吗?

注:在第二部第七章中已提过有妖道下咒暗算杨门中人。这部既为玄幻小说,又怎能没有玄幻呢?内容简介中已写明:十年武侠,五载玄幻,集众派之合,创新的传奇。请莫再提是否有他人笔风一事,万分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