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中极魔穴
作者:江南熊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0190

红透阳将程穆迪接住,笑道:‘居然还有什么恶棍来摸我们公岛客的毛。他正恨找不到打架的对象呢。‘

蓝顶天说:‘程公子,你连一点纵身之术也没有,居然能躲到那两个凶手的攻击,当真奇了。‘

程穆迪被红透阳放下来,站在他们中间。他轻声说:‘我只会一点阴阳魔法。‘

白惊云大笑道:‘阴阳魔法?哈哈哈,三位兄弟,他还会阴阳魔法。‘

黑无像说:‘咦,你们看见没有,那边有一棵玫瑰花呢。哈哈,我去了。‘

在三人笑骂时,黑无像的身影悄无声息地穿越密林,将一棵玫瑰刚开的两朵花摘了来,插在自己背心的口袋上,嘴里不住叫着:‘好香,好香。‘

杰文斯追出去,却不知踪迹了。五人正等得焦急时,杰文斯飘了回来,嘴里咒骂着,道:‘暗袭我们的肯定是尤里安的人。可惜,天太黑,林子太密,抓不住。好像是一名高手。‘

程穆迪说:‘既然暗袭,为何却用火箭呢?而且我们有六人,他好像只有一个。不合常理。‘

杰文斯叫道:‘你小子知道个屁。‘

蓝顶天却说:‘他讲得颇为有理。公岛大哥,你可不要这样小看他。‘

杰文斯道:‘这么一个小子,连一点魔法、一些轻身之术都不会,还叫我不要小看?‘

白惊云说:‘他可会阴阳魔法呢。‘说着,他们都大笑起来。程穆迪虽然觉得有一些不自然,但也暗叹西朗的吸引力。这样的人,居然都被他结为兄弟了。另外十三个还不知道什么样呢。

他们再走了一段,都将程穆迪护在中间。暗袭的事再次发生了。这一次,对手没有放什么箭,而是射出了几百粒松子。这些松子像是山上刚刚采的。但是出手的力度极大,而且发射的较高明,几乎漫天遍野,向他们罩下来。周遭细枝都有被松子击断坠落乱飞的。

他们五人要想避过,较为容易。但有一个程穆迪,而且唯恐来的暗器抹了毒药,不敢硬接。是以,杰文斯便身子一旋,手指间射出了千丝万缕无数股火线,一时颇为耀眼。每根火线都极短,但速度太快,一转眼间,便也漫天而去。正将所有松子一一击中,扑哧着,发出微小的爆破声,接连烧毁了。程穆迪为杰文斯这一手感到惊叹不已,连连喝采。

见松子都化解,而敌方却已经停手。杰文斯便咒骂着,叫道:‘你小子他妈不要拍老子的马屁。老子正恨不得扇你几个耳光。‘

红透阳道:‘大哥,这便是你的不是了。平白无故的,为何要扇他耳光?‘

杰文斯道:‘他非领我们到这里,我抓不着敌人,又斗不爽快。不向这小子发火,难道向你红透阳发火吗?‘

白惊云等人都大笑起来。杰文斯抓过程穆迪,背在身上,说:‘我说话就这个脾气,你恼不恼?来,我们再不能这么窝囊地走了。‘

程穆迪伏在杰文斯宽厚的背上,感到有种被兄长携带的平安。

他们便在密林间飞身前往,火把呼啸的光线极为暗淡。但再也不曾遭遇暗袭。到了那片草坪上,程穆迪先四周观察了,断定自己离开后再没有什么人来过。便倒立着开启魔穴。在红烟中,他叫杰文斯等人入内。白惊云说:‘公子,我们难道不留几个在上面把守吗?‘

程穆迪暗想,有偷袭者在,上面反而危险。便请他们都入内。程穆迪最后一个下去,下去时,外面再没有什么红烟了。一切都与方才一模一样。

自上面到洞内有一架长长的木梯。除了程穆迪,他们都不用,一下子便纵身而下。火把已经陡然熄灭了。杰文斯听见呻吟声与怪兽的轻微叫声,便不敢乱走。只感觉四周寒意很浓。程穆迪沿着木梯下去,走到最前面时,叫道:‘西蒙,是我们来了,快点灯呀。我摸不到了。‘

话音刚落,便见前方二十米处,升起了一颗青色的光珠。光珠约拳头大小,但是亮度很高。悬在半空中。杰文斯等望过去,见洞高约在七八米间,地面是一直斜坡而下的。四面都是坚石,刻着许多美丽的壁画。壁画的内容似乎都是上古有关正神创世的传说。地面也是石块砌成的,石块极为光滑。这里往光珠的前方去,都是狭长的甬道。双臂都难以伸直,稍微展开,便可以触及石壁。当到了光珠旁边时,才豁然开朗。发现洞套洞,洞连洞,里面还不知道有多少洞穴。但地势似乎都是往下而去的。

有一头浑身金毛的怪兽伏在清洁的地面。他的旁边,平平躺着一个穿着污秽长袍的人。长袍上满是血渍与破洞。他的面色却安详,眼睛合着,在轻轻的呻吟。他的头部,与怪兽相临的地面,放着十几样水果,一些水以及杂物。

‘六王爷,六王爷!‘杰文斯与四色兄弟都叫着扑过去。他们适才因为西朗平安,很快可见到的快乐早已烟消云散。料不到,西朗身上会出这么多血,白色的长袍全然像血浆色了。除了痛苦,悲愤,心头还酸楚异常。白惊云和黑无像都哭起来。

西朗睁开了眼睛,仿佛在梦里,他喃喃道:‘我死了吗?你们也都死了吗?‘听见西朗熟悉的声音变成这个腔调,五人更是怒不可遏。白惊云与黑无像哭得更伤心了。

程穆迪慢慢过去,到了西蒙旁边,便拉着西蒙的手,抚摩着他头上的毛。如今是他们兄弟间的事,自己不便多说什么了。西蒙望见杰文斯等人,本来射出无数的敌意。但见程穆迪抚摩他,方才将浓重的戒备之心收去。

西蒙在程穆迪的抚摩中,目光变得越加清澄柔和。他暗道,再过三个月,我身上的一切诅咒便可以化解,正神惩罚的日期便满足了。我便可以重新长出五彩的羽翼来,重新说人话,五大陆所有族类的话,我的一切神力皆能恢复如初。那时候,是何其的开心。我便永远陪着程穆迪,在天下纵横了。看来,神在钻石大陆兴起的重要人物,就是他了。我总算幸运。记得三大预言师千算子万算翁妙算姑都知道钻石大陆将出一位出色人物。万算翁曾经对虚无教大法师雷格音瓦说:‘你一直追问老朽不休,如今便告诉你吧。此人是‘一禾一口必称王‘。‘这‘一禾一口必称王‘岂不是‘程‘字吗?必然指着程穆迪。

西朗在兄弟的哭声中,终于清醒过来,颇有喜色,道:‘杰文斯,惊云、无像、透阳、顶天,是你们呀?不要再哭了。也都是我太过疏忽。但穆迪公子保证三个月便可以治好我的。知不知道老国师的下落?‘

西朗说了这么长一句话,又喘息不止。他们都非常心疼,只叫他别多说。白惊云缓缓摸着西朗的手背,似乎为他舒解痛苦。程穆迪唯恐他们动了西朗的骨头,便轻声提醒他们。白惊云松开手,坐在西朗的头侧,问他要不要吃水果。方才只是嘲笑程穆迪的白惊云此时显出来的温柔细心使程穆迪暗叹不已。而杰文斯则一直咒骂不停,说着‘老子非宰了他们这些狗贼不可‘之类话。黑无像只是悄悄抹着眼泪。红透阳脸色阴沉,像呆滞了一般。蓝顶天却只是说快快护送回明都去。

西朗听见老国师依旧没有下落,极为忧心,便说:‘杰文斯大哥,你们都快回去寻找老国师吧。只叫惊云在这里就行了。‘歇了一口气,又说:‘穆迪公子,请你尽快去明都给我父皇送个信。他们不可以去。否则,父皇会怪罪,其他兄弟也会骂他们。我已经同西蒙熟了,穆迪公子,他喂我吃苹果呢。‘

西朗的语气又轻松起来,但说得太多,除了喘息,还咳嗽了数声。白惊云叫他别多说。

杰文斯道:‘凶手到底是谁?我服侍不来,我要出去。小子,你告诉白先生开启魔穴的咒语吧,你总信得过我们吧?然后,你快去明都。‘

蓝顶天忙说:‘王爷还需要什么药,请程公子也告诉白先生吧,对于药物,我们全然瞎子,什么都不懂。‘

红透阳说:‘我送你下山,否则太危险了。你先告诉白先生吧,我们便走。‘

程穆迪抚摩了一下西蒙的角,觉得角更美丽透明了。他轻声说:‘西蒙还没有与白先生相熟,告诉你咒语,恐怕西蒙不悦。我写下来吧,他是很灵的,听见开启咒语那几个字,他便会异常紧张。‘

‘可以,可以。但白大哥看过,便烧掉,若被敌人得到,遗患无穷。‘蓝顶天总是很细心。

西蒙望着他们几个,暗暗好笑。程穆迪无论说什么,他原来都懂。这些人说的,他也明白。但他也不表示异议,任凭他们去做。他相信,虽然这些人似乎一身魔法,但倘若有不测之意,自己还是有力量对付他们的。因为他直到如今,单单相信程穆迪,对其他人,一概保持十分的戒备。

在程穆迪写下开启的咒语‘红烟弥天,大雾难醒,生死之意,世间谁明‘交给白惊云时,白惊云便走到角落去。程穆迪让他记切了,然后告诉他具体的方式,包括如何先找准位置,如何倒立,运怎样的意念。以及关闭,自内开启等等。还有如何同外面保持特别的约定。诸如他们发出什么声音,白惊云便出去将他们接进来。一一细说。白惊云并不是聪明过人者,很希望蓝顶天学。但见并不麻烦,所以便暗暗记了,然后倒立在洞内,比划一番。

此时,西朗又有了说话的力气,便告诉杰文斯,自己怀疑凶手是休罗十士。杰文斯又问了一些细节,再耐不住,叫道:‘王爷,兄弟我先走了,今晚不杀尤里安带来的那个女的,我誓不甘休。她定然是玉都皇德隆亚斯那名收养的女儿。半年以前,兄弟曾听朋友说,德隆亚斯有一位义女,赐封为‘长宁公主‘的,绝艳无比,而且足智多谋,胜过德隆亚斯的十三个儿子。唯独太子才稍微强于她。德隆亚斯素来企图借尤里安控制大密,如今定然开始出手了。‘

蓝顶天道:‘这样说来,昨天的海战,也不过是一种作秀了?否则,以尤里安这种军事才能,在公海打败强大的玉都水军根本是做梦。就是我们王爷,也恐怕不易。玉都水军之强大陆闻名。‘

黑无像道:‘你不想,倘若不是预先安排,岂会这么凑巧?这一次抓住尤里安与玉都私通的把柄,我们便一举将其除掉,不必我们动手,向大帝禀报了即可。‘

红透阳道:‘倘若这样,还须掌握一些证据。呆会我们与公岛大哥一起去刺探。‘

蓝顶天道:‘王爷,你快口嘱一信,叫程公子带去给大帝。先下手为强。‘

‘对,对。‘黑无像红透阳都非常赞成。

西朗轻声说:‘果然如此,等你们去明都也来得及。穆迪公子原本是山野之人,不懂政治的勾心斗角。而且尤里安既然拉拢他,岂会不防备?带上这样的信,尤里安知道,还不下手害他吗?穆迪公子毕竟不是我们自家兄弟,蒙他搭救,我已感激不尽。当被那些凶贼带上这里的时候,我浑身疼痛,而根本不晓得是哪里。他们又逼我说出老国师的下落。我早已自度必死了。却不料,他们不知为何,离开一点时间,穆迪公子恰好经过。才捡了我一条性命回来。唉,一步不慎,终生不赎。‘

黑无像又抹起眼泪来。

蓝顶天道:‘那我写一信,作我们的名义。‘说罢,也不待西朗多说,便拿了洞内的笔墨纸砚开始动手。黑无像红透阳都凑在一起看,不时提醒几句。此时,程穆迪已经同白惊云走了过来,那咒语的纸片也已烧了。白惊云便将特定的联络方法告诉他们,道:‘你们记着了。不要带其他兄弟来。也不要带任何别人来。否则,我发现,是不会打开魔穴接你们的。‘

杰文斯已经按耐不住,只是要走。蓝顶天急急写了书信,折好,封在蜡丸内,要程穆迪妥善保存。杰文斯叮嘱白惊云照顾好西朗。

三人出了中极魔穴后,杰文斯正和红透阳程穆迪分手,便感觉密林内有一物嗖地向他飞来。杰文斯身子一侧,飞脚踢了回去。但觉得软绵绵,不着力。心里颇有疑惑。红透阳道:‘大哥,似乎布帛什么的。‘

程穆迪说:‘我听着,好像是纸的声音。适才来暗袭我们的,行踪诡秘,定然并不存心行刺,乃是布置什么圈套的。否则,哪里有这种袭法?必定是这些人来的。‘

杰文斯满腹怒火,骂道:‘你小子知道什么?‘

红透阳便笑道:‘大哥,那兄弟先送公子回去。你来处理这些事。‘

‘你们快去快去,呆在身边碍手碍脚。‘杰文斯挥一挥手,红透阳便拉着程穆迪穿过密林,往山下去。杰文斯独自站在那里暗骂,很快又有那物掷来。杰文斯折下两截小枝,敏捷地将物件夹住。然后就着刚刚点燃的火把细看,果然是一团纸。他不禁暗叹程穆迪的细心。这小子,也是在山林间呆久了,听力居然比我们都好。

杰文斯见并无抹毒的样子,便小心展开。只见上面用大密文写着:请小心防备,尤里安派水军大队兵马已经潜至附近。

字显然是随便写成的,而且墨汁未干。下面也无署名。

杰文斯一把撕了纸,咒骂了几句,便闪到附近四下搜索。很快,杰文斯便发现一队人马散在离中极魔穴大约四里的地方,其中几十个正在推着几具沉重的火炮座架。他们绝不发出什么笑谈,除了无可避免的脚步声,与擦动枝叶的响声,非常静寂。倘若非这个莫名的家伙提醒,特意来搜寻的话,当真难以发觉。想到他们的火炮架在中极魔穴附近,只等着自家兄弟刚出魔穴,便发射过来,杰文斯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虽然一弹毙命或者不能,但重伤是极可能的。而且他们偷袭时,那里还不众炮齐放?

杰文斯伏至高树的枝梢上,借着军队们零零落落的火把细细望了一番,发现人数起码在三千以上,四周树丛荆棘间都站满了。他极为恼火,雄鹰扑食一般,猛然向二十米以外一名上尉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