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天籁水元
作者:中原流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970

“叮叮咚咚!”

筝声悠悠,细不可闻,远远传来。突地暴响,袅袅然充盈于细雨蒙蒙的秦淮夜空,刹那间没有人能分清筝声来自何处,只是不由自主地被它吸引了过去。

空中只剩下叮咚的清音,所有的燥杂之声全部消失了。

“叮咚叮咚叮叮咚……”

一串筝音如流水不断,节奏忽快忽慢,渐急渐繁,玲珑有致的筝声悄然榷出,清澈地穿过叠嶂的树影,婆娑间荡漾出那醉人的旋律。

“叮!”

回旋路转,筝声忽断。再起时,刘基脑中升起一幕惊涛拍岸,潮水升腾的景象,潮来潮去,潋滟千里。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潋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悠悠去,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沈沈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一曲流传千古的《春江花月夜》,伴着优美的筝声飘扬在空中。轻柔处若现若隐,顿挫间在引发的微妙声韵令人禁不往心神皆醉,筝音忽地升高、忽地降低,由微不可闻的轻触,化成叮叮咚咚的清响,又由叮叮咚咚的清响,化成微不可闻的轻触,沉沉浮浮,一时间充盈在整个空间里,就像千百条小溪的流水声突然间聚到一起然后又散开来,让人感到前所未有的欢悦。一股浓烈的筝情难以化开,无比的魔力冲撞着每一个人的心神,震颤着他们的灵魂。

夜色朦胧,流水悠悠,春江花月妩媚,轻光细水,恍惚朦胧的感受,蕴涵着无限的意味。慨叹着宇宙的伟大,自然的永恒。是一种由人生的短暂的眷恋而引起的莫名惆怅和缕缕哀愁,还是一种由自己瞬间化入自然而产生的物我两忘和深沉宁静?只有“悠悠心会,妙处难与君说”。这是一种神秘而亲切的,有如梦境,朦朦胧胧的。象雾里看花,水中望月;象三月细雨,看不透,摸不准,说不清。

听着这犹如天籁的铮铮妙音,刘基的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惆怅由然而生,一个永恒的迷,然后,化作一缕淡淡的思绪,升入天空。心灵脱尽尘滓,超尘入灵,和浩渺的宇宙浑然合一。

天地间一股清流注入刘基的脑海中,“大道无形,法于自然,行云流水,水元之精,化物拟形……”四周的水元之气犹如百川入海般以刘基为中心聚集而来。

刘基伸出右手,利用自己的精神力去感应水元素,原本以为会很难,谁知念力一动,右手的掌心便慢慢地一点点地聚集了晶莹的蓝色物体。只见掌心处出现了一个似水非水、似雾非雾、似冰非冰的蓝色球状物体,慢慢地越来越大。

刘基心中大喜,轻挥右臂,河面出现了一条条的波浪,以河水为琴、浪为弦,弹奏起水的音乐。一时间,山泉的叮咚声、大江的奔腾声、巨浪的拍岸声、瀑布的击石声、小溪的流淌声……众音共鸣,谱出一曲激荡的水之歌。悠扬的音符一个个自水中跳跃而出,忽高忽低、时续时断,有如一根看不见的细丝,与飘扬在空中的美妙筝声共鸣。

一时间,天地静,人声无。天地之间只剩下这“只应天上有”的玄妙的天籁之音。那柔曼如提琴者,如草丛中淌过的小溪;那清脆如弹拨拔者,如石缝滴下的细泉;那厚重轰响者,如万川汇于空谷;那雄浑如铜管齐呜者,如激流直下于深潭。

刘基运转体内强劲的真元,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疯狂地吸取着天地间的水元之气,四周水气很快就变的稀薄了。方圆百里的水元之气不大一会就被刘基吸得所剩无几,不知何时,雨过天晴,天边的黑云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月亮又重新与人们相见了,玉面更加皎洁了。

突然,河面上一个巨大的水球升了起来,周围的水面,不时有浪花吐出一个个小水球。小水球跳到空中,在大水球的旁边跳跃着。时而幻成水带飞舞,时而幻成水点分飞。在月光的照射下,水带和水点幻出了晶莹的蓝光,随着水带的运动而变幻着。

忽然,水球如花一般绽放,在水面形成了一朵巨形的水蓝色花朵。刘基心念一转,一座白色莲台出现在他的脚下,将其托起。

右手一招,那水蓝色的花朵化作蓝色的液体融入了白色莲花之中,变成了一座犹如蓝色水晶雕刻的莲台,晶莹剔透,在明亮的月色下,散发出蓝色的光芒。刘基伫立于蓝色莲台的中央,清风抚面,衣带飘飘。如仙境般的美景与飘逸出尘的少年浑然一体,仿佛画中世界,既虚幻又真实。

刘基收去莲台,轻迈一步,双脚便落在水面上,脚下的水瞬间就结成了冰,随着一道道水波涟漪载着他向前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