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酒醉梦醒,人是情非
作者:风尚      更新:2019-08-20 04:13      字数:3278

天地变色,惊得在场之人,无不凝眸看向了柳韵诗和方语。

就连焰潇和北雨的目光,也被这天地间的变色所吸引了。

柳韵诗就站在那危险的中央,北雨的身子颤了颤,焰潇只当她是因为受伤而痛苦,才会有这样的反应,是以并未留心。

一阵的颤抖后,北雨才耗费着体内残存的气力,惊恐的望着焰潇:“姐夫,这是怎么了?”

焰潇凝眸望着,很快他也想到了那个传说,天雷地火之劫。

这是天罚,是违背了天意,违背了神界至尊定下的天意,才会降下的天罚。

万年间六界中不曾再有这样的天罚降世,万年的时间让六界苍生几乎都不记得这天雷地火之劫的存在。

偶尔有幸知晓这天罚存在的人,也只当这天罚随着神界至尊的消失一并不复存在了。

毕竟神界的至尊也在六界中整整消失了万年。

上古的传说,致命的天罚,竟然因为一个小小的罗刹,降临在妖界。

焰潇错愕了,更是震惊不已,缓缓的从口中吐出了两个字:“天罚。”

焰潇可以肯定,北雨绝不可能知道这样的传说,这样的传说也不过是那三年间,自己为了解开封印,翻阅了妖界无数典籍,才偶尔得知的事情。

两个字天罚,也足够令北雨忧心不已了。

身受重伤,北雨仍是念着姐姐,只盼姐姐这一世安好,莫要再遭受任何的伤害。

焰潇目不转睛的盯着当场,只觉得心通通的跳着,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了一般。

他担心柳韵诗,担心那个女人,他怕她出事,他想冲过去保护他,可现在他根本就无力冲过去。

万分的担忧,焰潇几乎就要喊出“女人,你小心”这五个字。

可就在焰潇张口的那一刹那,焰潇看到了一个男子,带着他风姿冲过了抱去,抱住了柳韵诗替她挡下了天雷。

那个男子不是旁人,正是方语。

生生的焰潇就将那五个字给吞了回去。

望着柳韵诗,焰潇就在那里,一个人远远的望着,带着只有他才懂的伤心与痛苦。

难怪柳韵诗那么急切的抽回她的手,难怪柳韵诗和自己的手触碰时,是那样的尴尬。

难怪柳韵诗要对自己说什么,如非爱恋,岂会甘愿赴死。

原来她狭隘的解释了北雨的行为,只是因为时光的推移,她的身边有了更优秀的男人,她的心早已离开了自己,向着这个叫方语的男人了。

一夕的错过,便是一生的错过。

焰潇失神了。

承受了天雷的攻击,方语的身体就好似失去了生机一般,原本抱着柳韵诗的手臂也无力的垂下。

与其说方语是抱着柳韵诗,不如说他整个人都因为受伤而倒在了柳韵诗的背上。

四肢的无力,重伤再身,气血翻腾间,方语还是坚持着对柳韵诗说着:“快…快收手。”

没有时间也没有气力同柳韵诗解释那天雷地火之劫是多么可怕的天罚,方语在赌柳韵诗地自己的信任,在赌她对危险的敏感,在赌她愿意听自己的话,放弃报仇。

天雷劈下,早已震撼了柳韵诗的心。

这是天降异象吗?

是老天爷都不让自己报仇吗?

柳韵诗想到了天意,却不曾知道这一切都与神界的那位至尊悠着莫大的关联。

不过想到了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柳韵诗不是认命,不是会屈服于天意的人,但她却是理智的。

方语为自己挡下天雷后,就变成这幅模样,如果天雷击中在自己的身上,那后果一定是不堪设想的。

难怪方才妖神对自己说,后果自负,原来他知道自己动手后,就会有这样的结果。

天空的变色,预示着天雷的到来,那脚底的地动,又代表着什么呢?

无论是什么,对人的伤害都一定不弱于天雷。

活着才能报仇,才有机会再报仇。

柳韵诗不甘心就这样错过了杀罗刹的机会,却也还是收了手,丢下了那柄短刀。

短刀自柳韵诗手中脱手的一刹那,柳韵诗看到了自己的脚底的地面突然被撕裂了开来,那撕裂的所在正冒着腾腾的火焰。

那火焰好似长眼了一般,朝着自己窜了过来。

头顶的是天雷,脚底的地火。

拖着方语,柳韵诗堪堪的避过了那火焰,随着自己离开了罗刹,短刀的落地,火焰渐渐的消失了。

天空中骤然转变的颜色,也恢复了一片想和与平静。

好似那宁静而又蔚蓝的天空中,从未降下过天罚一般,大地如斯,绿草幽幽,甚至连方才地火冒出时撕裂开的缝隙也一同消失了。

方语的受伤,解除了罗刹身上的束缚,柳韵诗的躲闪给了罗刹逃命的机会。

罗刹不知那天雷地火是什么,他只是觉得逃命的机会,应该只有一次,错过了就没了,所以想都不想,就嗽的一下蹿到了老远,逃离了焰潇的行宫。

“方大哥,方大哥。”柳韵诗根本顾不得再去追罗刹,现在她最担心的人是方语。

那一击天雷的威力似乎不弱,柳韵诗心里七上不下的,总担心这一击天雷,会要了方语的命。

一直沉默,静观眼前发生一切的妖神,突然开口了:“柳韵诗,汝可明白本尊之意,汝可明白,本尊现身是为了什么?”

“我不懂?”柳韵诗陡然的回眸,望向了妖神,眼中充满了怀疑与鄙夷的神色:“你说过,不妨碍我出手报仇的。为什么引那怪雷和火焰对付我?”

遭到了怀疑,妖神依旧不动声色,威严如斯的说着:“天雷地火之劫是神界至尊的天罚,岂是本尊这等小小妖神所能降下的惩罚,汝太高看本尊了。”

“天罚?”柳韵诗迷惑了,恍惚间曾经遇到过的寒冰,也因为诅咒而受到了天罚。

难道自己也被诅咒了吗?

妖神并无意与柳韵诗过多的解释天罚的事,随意的看了方语一眼,又看了北雨一眼,才言:“本尊告诉过汝二人,离柳韵诗远些,红颜祸水,小心丧了性命。汝二人不信本尊之言,倒也罢了,竟还觉得本尊有心挑拨,眼下汝等也算是自食恶果。”

妖神说的话,柳韵诗一句都听不懂,因为妖神说这些话时,柳韵诗的人已经昏了过去,而她醒来过,更不曾有人对她提及妖神之事。

“就算是他们自食其果,也请你出手相救。”对妖神,柳韵诗心中是有气的。可再气她也不敢拿两条人命开玩笑,终还是低下了头向妖神求救。

方语倒是听得明白,挣扎着半坐起了身来,同柳韵诗道:“柳姑娘,这妖神…不配为神…专会做见死不救之事,别求他。”

就是死,方语也会保护着柳韵诗,维护着她的心,不让她收到丝毫的委屈。

妖神的为人,上次在陵寝中,他已经见识到了,也早已对这所谓的神失望了,是以断然不许柳韵诗那样低三下四的去求他。

妖神好似从来不会为了苍生的误解或是厌恶而升起一般,淡淡然永远不失威严的就是妖神:“方语,若可以,本尊当是不愿救汝之命。奈何汝之伤,非致命之伤。”

柳韵诗眼中闪过了一道希望,她才不管这个妖神是不是见死不救的人,她只要自己在意的人活着就好:“妖神,那你说北雨的伤是不是也同样不致命?”

“她?”妖神看都不看北雨一眼,只是道:“她之伤,离死不远。”

柳韵诗的心如刀绞般的痛,如果妖神说北雨离死不远了,那大概就真的是离死不远了。

毕竟寒冰凝为了冰晶,天下间再没有那样一块至阴至寒的玄冰来对抗至阳至热的天火。

“天大地大,一点法子都没有了吗?”柳韵诗不甘心的问着。

焰潇同样担心柳韵诗的是横死,恍惚间,他的脑海中浮现起了那样的一幕。

曾经也有一个女子,被火狐族的天火击中,她活了下来,因为云海之巅的寒冰救了她。

想起了寒冰,焰潇就觉得一切还有希望,只要可以及时的赶到云海之巅,北雨就还有救,自己就不会对不起云思,对不起这个妹妹。

服下散功散又如何,有妖神在,请他出手相助就是了。

“妖神,请你出手,送本王和雨儿去云海之巅。”

酒醉梦醒,不知今夕是何年,焰潇根本不了解这一年来妖界究竟发生了多少的事情,甚至于不知道寒冰早已在云海之巅凝为了冰晶。

云海之巅是妖神心底的痛,因为他的万年挚友寒冰就在云海之巅受了那一世的天罚,化作了冰晶。

妖神的眼中多了一抹叹息之色,却并未明说,只言:“焰潇,云海之巅若有能救北雨性命之人,柳韵诗岂会想不起来了。”

一句话,如同冷水般,浇灭了所有人心中的希望之火。

没有人想北雨死,北雨若是真的死在火狐族的天火之下,柳韵诗,方语,焰潇,邪王四人都会一辈子受到良心谴责。

反倒是北雨将生死看开了许多,望着为自己争取活路的姐姐和姐夫,轻轻的摇头:“莫要在为难妖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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