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克，那个名字在男人的意识里越来越模糊。相反，他好像对斯库尔斯充满了强烈的认同感。虽然男人自己琢磨不透其中的意思，但不管怎么说，现在又自由了。

马车里面四下透风。这让斯库尔斯发觉了幽魂世界的寒冷。车厢里木板和木板之间的缝隙很大，有的甚至能伸进去手指。腐尸马车在甬道上吱吱嘎嘎地行进着，速度虽然不快，但颠簸异常。

坐在马车里的斯库尔斯无聊地搓着那柄骨质长剑，当然只有他认为那玩意是长剑。突然一股暖流撞击了他的心房。斯库尔斯感觉到了心脏跳动了起来。

他很激动，激动得挺直了身子。

在心脏强有力地跳动下，那暖流像一缕温暖的光在体内照射开来，爬遍了他的全身，温暖着斯库尔斯每一条血管和筋络。他感到自己越来越有力气了，握着骨剑的手也攥得更紧了。

斯库尔斯抬头看了看窗外。

外面依旧灰蒙蒙的。除了厚重的灰色雾霭，什么也没有。连之前那些修葺得不太整齐的坟墓、随便堆放的瓦砾、体积不一的断裂墓碑，都不见了。

隐隐约约地从雾霭的后面传来了战场上的喊杀声、女人娇滴滴的哭诉声、男人歇斯底里的狂笑声、野兽进食时的低吼声……嘈杂声越来越混乱，混乱得交织在一起，使耳朵分不清一二了。

不管斯库尔斯的感受如何，那个穿着灰色盔甲的车夫倒是很沉得住气，始终一言不发。这让人怀疑他到底是车夫还是圣堂里的塑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