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恶化 三
作者:曹铉珠      更新:2019-08-18 14:31      字数:3215

布莱克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卧室,一边吃着早点,一边看着报纸。

“第七十七届弗朗特鲁音乐节?”

报纸的三个版面用极长的篇幅介绍着第七十七届弗朗特鲁音乐学院的音乐节。虽然雪玉和附近的新尺樽都不是出名的城市,但凭借弗朗特鲁的号召力,参加音乐节的作品可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院校,再加上报道配以的图片,看来此次的音乐节真是盛况空前。

“交响乐成就奖银奖得主希奥丽·洛莎。噢!她还真是个美人儿!”

看着获奖者的照片,布莱克不禁感叹起来。

“没想到你还挺关心时事的。”

是一本寺瑠璃的声音。果然,她站在门口。她每次进布莱克的房间都不敲门。这让布莱克一点办法也没有,谁叫自己就是喜欢安于现状呢。

“昨晚我去参加那个音乐节了,不论是作品质量还是数量,都可以算是弗朗特鲁之最了。对了,呆子,你喜欢欣赏音乐吗?”

“嗯……流行音乐大概还算可以……”

“哼,不入流的家伙。”

一本寺小姐的评价居然和玛莎·海丽的一样。

“昨晚,你去哪儿鬼混了?”

“啊?我哪有?”

“别掩饰了。你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儿。”

说着,一本寺小姐走到布莱克的身边,猛地靠近他的衣领嗅了嗅。

“还有一股烟草味儿。从这味道判断应该是法萨产地的。”

“…………”

“不错嘛,你居然遇到了高级货。”

“哪有?只是聊了会天而已!”

“哼哼!”

布莱克拿起了床上的外套,准备外出。一声叮当响,有个东西从床边垒得高高的书堆的缝隙中滚落下来。布莱克俯身一看,是那个卷轴,那个萨梅利雅·蓝巴度公主在生命的最后关头托付给竹田忍的卷轴。

布莱克拾起了那个淡黄色的卷轴,那上面还有斑斑的血迹,不知道是不是蓝巴度公主的。

“这东西怎么会在我这里?”

布莱克的情绪突然低落了。大概他又回忆起那天在山路上的痛苦战斗。

“是竹田放这儿的。她说最近自己经常去医院照顾曹铉珠,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放在她那里不稳妥,所以就放到你这里了。昨天你回来有些晚,还没来得及和你说。”

两个人看着卷轴,沉默了好一会。

“好吧。”

布莱克说着,把小卷轴放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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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楼……六号演练室……”

布莱克按照玛莎·海丽所给的名片上的地址找寻着。

渐渐地,耳畔传来了优美了钢琴曲。有人在弹钢琴。这是布莱克第一次来到弗朗特鲁的教学楼里面,当然,他也怀着敬畏的心情来到这里。顺着钢琴曲传来的声音搜寻,布莱克很快就找到了名片上的地址。

虽然透过门上的玻璃只能看到钢琴的演奏者的半个身影,但布莱克已经能肯定那人就是要找的玛莎·海丽了。

咚、咚。

听到了敲门声后,室内的钢琴声停止了。

“请进。”

布莱克在听到一句很有礼貌的回答后,闪身进到了演奏厅。海丽见他进来了,又继续弹起了钢琴。演奏厅的灯光略显昏暗,这使得海丽更加沉醉于优美的乐曲之中。

“弹得还可以吧?”

曲子终于结束了,海丽侧了下身子,问起了坐在一旁的布莱克。

“不错,不错。”

布莱克根本不懂得如何欣赏,只是附和地回答。

“其实我小的时候很淘气……”

玛莎·海丽低着头微笑地说着,露出了让人心醉的腼腆的表情。

“由于很淘气,所以在一次意外中,我的右手的食指骨折过。”

“喔……”

“当时很严重,以致于医生都有些束手无策。好在手术进行得很顺利,而且在母亲的照顾下我的右手又恢复了原状。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才喜欢上了音乐。”

“真是谢天谢地。”

“其实,我的钢琴演奏的水平很差强人意。这曲子就当是给你道歉的吧,昨晚我的确醉了,做事很失礼。”

“…………”

布莱克听到海丽这么一说,不自觉地又想起昨晚在长椅上那热烈的激吻。

“玛莎小姐的作品一定在本届的音乐节上很受关注吧。”

“呵呵。”

海丽的脸上掠过一丝苦涩的微笑。布莱克以为说到了点子上,还把身子挺直了,期待着玛莎·海丽的回答。

“让你失望了,这次音乐节上没有我的份。因为我实在是太普通了。”

“哦,这样呀。但我认为谁都有低谷的时候,虽然我对玛莎小姐不是很了解,但我认为在弗朗特鲁的人一定都是些有造诣的人才,所以请你别灰心,其实成功离我们并不遥远,只不过有人步子快一些,有人慢一些。”

好在布莱克的反应机敏,没有使气氛显得过于尴尬。

“谢谢。”

玛莎·海丽向布莱克很郑重地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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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一本寺小姐对电影很有兴趣,不知道她是否拍过什么作品?”

“这个嘛……我想想……”

突然,摄影机、倒映水晶、塔那托斯等一系列字眼在布莱克的脑海里闪过。

“有了,一本寺小姐最近拍了一些中世纪的幻想剧的片段。这些东西我倒是没亲眼见到,不过她很有兴致地和我谈起过!”

“哇!还真是不得了,不愧是弗朗特鲁音乐学院一顶一的女人,居然这么大手笔,看来我得重新审视她了。”

褐色的头发,头上扎着一个花瓣形的圆髻,大大的蓝眼睛,白嫩的耳朵……布莱克忍不住打量起玛莎·海丽美丽的侧脸。以致于有几秒钟他们之间的谈话都被布莱克遗忘了。

“喂,你在想什么?刚才我说的话你听到了么?”

“啊?什么?”

布莱克赶快把视线从海丽的侧脸拉了回来。他发现海丽已经从椅子上下来,走向了自己。

“我在问你,你口袋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布莱克低头看了看,原来海丽指的是自己放小卷轴的口袋。卷轴笔直,放在口袋里显得很突兀,难怪她会问起。

“是个卷轴,上面是朋友画的画像。”

“能叫我看看么?”

大概是海丽出于好奇,向布莱克试探性地问了起来。布莱克爽快地点了点头,抵挡不住海丽那诱惑的微笑。

“喏。”

也许是认为给她看也无妨,布莱克把卷轴递给海丽。

“我这么做不会显得没礼貌吧?”

“没事,只管看好了。反正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哈哈!”

当玛莎·海丽展开那淡黄色的小卷轴的时候,她忍不住大笑起来。布莱克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因为他也没打开过卷轴。所以只是呆呆地看着玛莎·海丽。

“真不知该说你浪漫,还是该说你是个大色鬼。”

“怎么了?”

“你居然回到家里偷偷地画我。”

布莱克一听立即接过卷轴,仔细观察了一番。这是他第一次观看这张卷轴。

卷轴上画着两个女人的半身像。由于这个卷轴也有了些许年头,并且磨损得厉害,卷轴上面两个女人的脸部线条有些已经模糊不清了,仅仅能从鼻子到下巴那段能分辨出是女性。

“你把我的胸部画得有些小哦,我的可很大的。”

说着,海丽伸出双手,托了托自己的胸部,说得很骄傲。

布莱克没有理睬海丽的调侃,依旧细细的看着卷轴上的画。

“这上面的人物是你?怎么可能,你看,左边的那个女人确实有些像你,但她的两腮有两条淡淡的纹路。我想应该是伤疤或者说画家为这个人物想像出来的泪痕也说不准。右边的女人右嘴角下有一个美人痣。你两腮和嘴巴周围都光溜溜的,怎么可能是你?”

“嘴巴下边有美人痣?”

海丽抢过了那个卷轴,再次仔细地看着上面右边的女人画像。

“这不是希奥丽么?你见过希奥丽?”

“希奥丽?她又是谁?”

布莱克忽然想起,吃早点时候所看的报纸,上面有希奥丽·洛莎的新闻。两个人正看着卷轴。突然布莱克感觉到心房微微一颤,那种麻酥酥的、让自己寒毛倒竖的感觉袭遍全身!

“又是……那种感觉……”

塔那托斯默默地说道,

“但……距离……有些远……应该……不是……眼前的女人……”

这时,布莱克的手机响了。

“布莱克么?快来医院一趟,曹铉珠的病情似乎严重了许多!”

电话那边,竹田忍显得焦急万分。又随便询问了几句,布莱克连卷轴都没顾得上管海丽要,就奔出了演奏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