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武曌很好奇，张宇提议恶制恶，那放出的恶是谁？她冥思苦想，没个头绪。

两女望着张宇，等他回答。

“魏启明和鳌烈！”张宇吐出两个名字。

“什么！不行！”没等女皇开口，上官婉儿立即否决道，随后又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跪下。

女皇挥挥手，让她起来，然后皱着眉对张宇说道：“你真的知道这两人是谁吗？”

“当然知道！”张宇笑道：“魏启明是服侍先皇的太监，领皇宫大总管，为人阴险狡诈。天下兵马十二卫，左右卫、左右骁卫、左右武卫、左右威卫、左右领军卫和左右金吾卫。这十二卫遥领天下折冲府，分领诸军府和京城上番宿卫的府兵，居中御外，卫戍京师，是府兵和禁军的合一。另外还有禁军四卫是左右监门卫和左右千牛卫。左右监门卫掌诸门禁卫，左右千牛卫统率千牛备身等为皇帝侍从、仪卫。后来，经魏启明建议，先皇从左右监门卫和左右千牛卫挑选优秀士兵成为北衙禁军，他作为禁军都统直接对陛下负责！在他手中，北衙禁军开始安插刺探，监视百官，甚至行使暗杀行为。北衙禁军最辉煌的时候，百官谈之色变，被人称为北衙杀人卫！北衙禁军存在那些年，先皇对朝廷的掌控了如指掌，远到地方折冲府和府衙，中央到各官员府邸，无孔不入，所有人战战兢兢，死在北衙禁军手中的人多达万人！一夜之间灭门惨案数不胜数。后来，官僚和世家联合发难，举国震荡，加上魏启明做事嚣张跋扈了些，很多案件处理的草率，没有铁证，而是屈打成招，被人拿到了证据，所以先皇也没有办法，但毕竟为先皇做了那么的事情，留着还有用，最后只是将魏启明打入天牢，一直到现在还被关着！如今陛下的金鳞卫就有点类似北衙暗卫。陛下，草民说的可对？”

“而鳌烈呢，他非大奸大恶之人，却是大贪官，先皇时期曾任吏部尚书和户部尚书，贪污受贿，所贪金额之巨，天下震惊，但是此人有个毛病，虽然巨贪，但却不用，生活很简朴。所以当时先皇没有治他死罪，也将他关入天牢！这些年过去了，相信也学乖了。”

女皇看张宇说的这么仔细，点点头，反问道：“你既然知道，还让我放出他们？鳌烈还好些，只是贪污，放出来就放出来了。但魏启明可不行，他是文武百官的眼中钉肉中刺，当年有多少人要置他于死地，也就是在死牢中，才捡回一条命。如今要将他放出来，满朝文武岂能愿意，到时候又是一阵呼天喊地的折子，飞到我的面前！”

张宇反问道：“陛下，折子多，不看就是。更主要的是，乱也是他们和魏启明的争斗，有这样一个吸引仇恨的好帮手在身边，为什么不用？依我只见，重新启用魏启明，重新组建北衙禁军！这也是对陛下的一种守护！利大于弊时，便能操作！有些时候，对付小人们便不能用正道，尤其是出于劣势。陛下就是太仁慈，太善良了。”

“北衙禁军...”女皇喃喃道，当年她被关入冷宫反省，自己的父亲就是被北衙禁军陷害入狱，自己不忍看母亲伤心，开始争宠之路。所以她从心底不喜欢北衙禁军，没杀他都是善良的了。

好一会，女皇回过神，她盯着张宇，这次张宇没有避讳眼神，两人对视良久，女皇道：“我欣赏狄人杰，因为他聪明绝顶而又刚正不阿，所以我认命他为门下侍郎，替我把关门下省。他为我出谋划策那么多，但从未提过启用魏启明，但我相信，他心里有想过，也想过以恶制恶的手段。但他有自己的规矩，有所为有所不为。而你和他不同，就像冷幽对你的评价，你是有原则的小人。但你的原则不是做人的原则。”

张宇笑了：“草民不是贬低任何人，面对敌人还讲道德和仁义，那不是高尚而是迂腐，敌人可不会讲这些，真相都是胜利者书写。”

“那鳌烈呢？你用他干什么？”女皇问道。

张宇笑道：“大周第一公司需要他这样的人才！好歹做过一部的长官，负责公司活动在合适不过了。”

女皇点了点头，随后让上官婉儿送张宇回去，对于张宇的建议，女皇没有回应。

回去的路上，上官婉儿直言不讳说：“你太疯狂了！你之前表现的那么优秀，为什么要提魏启明？”

张宇靠在马车上，笑道：“你跟在女皇那么些年，你也许了解她的性格，却不了解皇帝。瞧好吧...”

接下来几天，女皇便再也没有召见张宇，而张宇也很忙碌，他白天写公司规划以及准备事项，傍晚去孔繁星那儿为他讲故事。这几日，他师徒两人的交流全在《红楼梦》上，孔繁星其他事只字不提，张宇也不多问一句。

另外，张宇把鬼吹灯的故事默写下来，让上官婉儿送进了宫，女皇也没有任何回话，不过女皇已经下令，在皇城以西三十里的净水宫开设晚宴，已庆祝自己三十一岁寿辰。为了节俭，此次寿辰没有大操大办，只举办了一场君臣同乐的晚宴。

燕山脚下有一道温泉，净水宫便在温泉上修建，每到冬季这里就成了皇帝避寒盛地。当女皇还是天后时，每次遇到严寒酷冬，就在这里处理国事。

女皇的寿宴可是好机会，表现好了加官进爵，要知道女皇登基才一年多，朝堂上她的心腹大臣只有狄人杰一人而已，朝堂之中还有很多不是世家人，他们与其依附于世家，不如成为女皇的股肱之臣。所以很多人开始搜刮奇珍异宝，准备献给女皇。

不过，这次寿宴参加的资格非常高，皇亲国戚之外，五品以上官员才能参加，三等侯爵以上勋爵的人才能参加。

除此之外，还有邻国使节。

张宇和光禄寺的那三人，就将在寿宴上表明祥瑞奇迹，以证明女皇继承大统乃天地认可。

时间过得很快，明日下午寿宴便要开始。张宇为孔繁星讲完《红楼梦》，准备离开时被他叫住。

孔繁星打量着张宇，脸上带着笑容：“老夫想不到啊，被土埋到了脖子还能收下一个才情了得的徒弟，真是上天的恩赐。你很不错，文采不用说，品行也极佳，将来成就不会低！你那么多师兄中，大师兄战王文武双全，思想太过理想，这些年位极人臣，有些刚愎自用了。你师兄狄人杰出身寒门却一身傲骨，但过于刚正不阿，他们俩都不如你。至于其他师兄，都是老学究了，也不提了。本来我想让他俩来一趟，让你们认识认识，后来一想还是算了，所以拜师时，我连狄人杰都没让来，你莫要怪我。狄人杰是陛下的心腹，战王已经被世家拉拢，他俩虽然都是我的弟子，但已经不合。何必在为你制造麻烦？这次寿宴，我准备举荐你为官，你有什么想法？”

张宇躬身拜谢：“感谢老师知遇之恩，不瞒老师，寿宴当日，陛下对我会进行安排，可能安排的职务有些另类，还需老师帮忙。”

“果然，你坚定地选择了当今陛下。”孔繁星点了点头：“你放心，我虽然足不出户，但很多事情还是能猜到的。”

“弟子斗胆，老师觉得当今陛下如何？”张宇问的婉转。

孔繁星自然听出弦外之音：“当今陛下的处境很微妙，其实先皇驾崩时，她立皇长孙为帝，垂帘听政五年，那时在登基，则天下稳固而无人敢反对。”

张宇点了点头，武曌有些操之过急了。

“而且，先皇的子孙中，也有才华不错的皇子。他们也不能忍皇位落于外人之手！”孔繁星笑道。

先皇有好几个儿子，除了已经早逝的太子，夭折的二皇子，还有三皇子灵亲王，七皇子景亲王，十一皇子瑞阳王。尚存的三位皇子不说多么的才华横溢，倒也是人中龙凤。

“另外，当今陛下还没有子嗣！”孔繁星说出了最关键的一点。

没有留下皇族血脉，那谁来继承大统？所以那些皇子们更着急，难不成要把皇位传给武家！

张宇心中腹诽，武曌入宫十八年，竟然一个孩子都没有出生，也不知道是先皇不行，还是武曌的缘故。但现在这个遗憾变成了危险的信号。

“你既然选择当今陛下，就多和你二师哥交流，也要小心其他人。记住老夫一句话：这世上，皇帝轮流做，世家千年长！”孔繁星告诫道。

张宇点了点头，随后告退离开。

夜里，张宇准备休息时，冷幽突然出现：“跟我走！”

张宇从床上起来，拿起了外套，冷幽也不避讳，张宇道：“男女有别，你也好歹转过头去。”

冷幽哼了一声，不许理会。

张宇继续问道：“去哪里？入宫？”

“去天牢！”冷幽吐出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