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梁山旧部
作者:东方慧子      更新:2019-08-13 05:09      字数:3008

燕青拖着浑身流血的林冲,一口气跑出了几里路。此时林冲已经奄奄一息,燕青警觉地四下张望,后面没有追兵。

林冲虽然已经流了很多血,但神志仍然清醒,他对燕青说:“有劳小乙哥相救!我们从密道回城吧!”说完,他用手指了指那丛一人多高的荒草。

“这里有通向汴梁城内的密道?”燕青的双眉一扬,因为他从来不知道这一桩秘密。林冲强提着一口气,将密道的方向指给了燕青,燕青背起林冲,运起轻功,向着密道走去。密道里漆黑一片,燕青拿出火折子照亮。

他背着林冲走了好长时间,当他看到前面有一线光亮的时候,再走一箭之地,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太尉府的后花园,再往前走,就是让林冲落难的白虎节堂。燕青将林冲放在了花园中的一块巨大的太湖石旁边,林冲由于失血过多,出现了昏迷。燕青对林冲说:“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寻些药来,等天黑以后我送你酒家!”

“三娘!三娘!”林冲在昏迷当中呼唤着扈三娘的名字,燕青听了之后,一阵心酸,他为林冲和扈三娘这对苦命鸳鸯感到难过。

小乙从小是个孤儿,虽然主人将他从小养大,但卢俊义一不高兴,就会拿小乙撒气,把他吊在马厩里,用马鞭子抽个半死。小乙是被卢府的鞭子抽大的,长大以后,卢员外发现他眉目俊俏,卢俊义为了掩盖他身上的伤痕,就让纹身匠人在他的身上刺了一身花绣。

卢员外被梁山贼人设计陷害,吴学究化妆城算卦先生,先是在卢府墙上题了一首反诗,然后又故意把这首藏头诗透漏给李固。受到吴学究暗示的李固到衙门首告,这让早就觊觎卢家财产的梁中书抓到了把柄,抓了卢俊义,吞了卢俊义的财产。

虽然卢俊义被梁山贼人给救上山来,但卢俊义和燕青就好像哑巴挨了驴子踢,心里有痛说不得。

上了梁山之后,梁山泊是一个人人自危的地方,擅长告密,溜须拍马,把宋江哄得团团转的那几个人,永远都有好事,跟宋江搞不好关系的,只能是阵前卖命,回来之后不理不睬,最受宋江冷落的人,莫过于林冲。

燕青从小没人疼,自从认识了扈三娘,三娘对他就像姐姐一样。他发现扈三娘在家里经常受王英的气,那个爱人心的矮子,动不动就在三娘的身上动拳头。三娘也曾找宋江告过几次状,但宋江跟王英的关系好,三娘每次告状的结果,都是被王英揍得更狠。

燕青看不过,对三娘说,想要帮助三娘逃走。三娘茫然地摇头说,家都没有了,又是落草的女贼寇,逃到哪里去?

扈三娘受了王英的家暴,整个梁山泊,只有燕青会陪着三娘一起落泪。燕青知道姐姐心里暗恋着林教头。他对姐姐说,小乙发誓,一定要帮助姐姐得成心愿。

三娘苦笑说:“好兄弟,姐姐盼着你将来逃出去,发达了以后,再来帮姐姐!”在梁山的那些年,燕青和三娘在一起聊得最多的,就是什么时候能杀了黑旋风,报了扈三娘的家仇,然后再一起逃出去,三娘嫁给林教头,再帮小乙寻个好姑娘成家立业。

燕青是卢员外的人,上了梁山以后,宋江对燕青很不放心,每次派燕青外出侦查,总是要让他的心腹,黑旋风李逵跟燕青一起去,表面上,说两个人有个照应,燕青心里明白,这是宋江担心他一去不回头。有一次,宋江派燕青下山去刺探情报,燕青领命出了忠义堂,宋江却把李逵留了下来,说有话要叮嘱。燕青出了大厅,转到忠义堂的后身,他纵身跳上了忠义堂,偷听宋江和李逵在忠义堂中说话。宋江说:“我派你跟着小乙,如果发现他有异心,你就……”

李逵是个大嗓门,无论商议什么样的机密,他都藏不住,李逵大声嚷叫道:“小乙如果有二心,我就让他吃俺一板斧,将他那风流俊俏的头砍下来,给哥哥当夜壶!”宋江和李逵的对话,燕青听得真切,他恨得心里痒痒的。

燕青知道,梁山泊每个人都是告密的好手,如果在房上停留久了,势必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他从房顶上纵身落下,正好撞见了正在巡逻的林冲。燕青心中叫苦,认为自己要完蛋了。没想到,林冲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小喽啰们的视线,小声对燕青说:“小乙,还不跟我一起巡逻?”燕青明白,林教头是有意救他,今天算他走运,如果撞上了矮脚虎王英,怕早就被捆到忠义堂上去吃军棍了。燕青心里念着林教头的恩情,常想如何报答他。

扈三娘跟黑旋风李逵有杀父之仇,她始终在找机会杀死李逵,或者跟李逵同归于尽。梁山泊108将排座次的那天,扈三娘知道李逵嗜酒如命,她负责酒席,就在酒中下了毒。扈三娘在酒中下毒,被眼尖的宋清看见了,又把这件事告诉了他大哥宋江。宋江吩咐宋清,将扈三娘下过毒的那坛酒放在林冲和鲁智深的桌上。宋江跟宋清说,往林冲桌上放毒酒的事,又被卢俊义看到了。卢俊义告诉燕青要多加小心,不要喝林冲和鲁智深桌上的酒。

卢员外还告诉燕青,这是一箭三雕之计,先用扈三娘下过毒的酒,毒死宋江不喜欢的林冲和鲁智深,然后再以为林冲、鲁智深报仇的名义,除掉一直对宋江和李逵怀恨在心的扈三娘。

燕青是何等聪明之人,在酒席开场之前,他主动要求表现一场小相扑,故意装作脚下一滑,站不稳的样子,扑倒在林冲的桌前,碰翻了那坛被扈三娘下过药的酒。燕青不仅救了林冲和鲁智深的命,同时也让扈三娘下毒的事没有东窗事发。

宋江望着小乙皮笑肉不笑。燕青知道,自己碍了宋江的眼,以后在梁山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梁山大军南下,替朝廷扫荡方腊起义。早已厌倦了征战的林冲装成风瘫,躺在了床上一步也不动。宋江为了测试林冲是不是装病,他故意派人将饭菜放在林教头的门口,如果林冲真病,只能活活饿死,如果是装病,他饿得受不了,就会自己来取饭菜,装病的事就会暴露,装病的结果也是死,因为梁山泊还没有人敢跟宋江叫板。

燕青知道林冲性命难保,他就把这件事偷偷地告诉了鲁智深。鲁智深干脆住在了林教头的房里,早晚照顾,鲁智深的性格耿直,宋江也要忌惮他几分,因为鲁智深出面,林冲幸免一死。

燕青一直被宋江忌惮,但他要去东京汴梁拜会花魁娘子李师师,又不得不带着风流俊俏的燕青。燕青为了摆脱梁山泊的控制,干脆拜了花魁娘子为姐姐,李师师不愧是行院里的风尘女侠,她为燕青向赵官家讨来一纸赦罪书,从此燕青可以脱离梁山泊,自由行走,这让宋江只能干瞪眼。

宋江一心想要通过李师师来巴结当今天子,但李师师见了宋江那又累又矬的样子就倒胃口,别说是上床,就连打茶围都懒得伺候他。宋江一心想要讨好李师师,只能通过燕青,小乙有了李师师这个姐姐当靠山,宋江倒也不敢加害于他。

征方腊回师之日,燕青从寺院里接出了卧病在床的林冲,又将流落在江湖上的姐姐扈三娘带回汴梁城。

李师师为了支持燕青创业,拿出多年以来积攒的头面首饰,变卖典当了银子,让燕青开了这个仁和酒家,燕青在前厅充当掌柜,李师师才是这酒家背后的大老板。燕青为了安置扈三娘,又从自己的股份中拿出一些银子,给林教头和扈三娘开了这家分号。

那一日,燕青在太平桥下屠家结算肉钱,他遇到了玉兰和玉箫姐妹两个。燕青在梁山泊干的就是刺探军情的勾当,他见这两个女子神情异常,就偷偷跟踪,偷听了她们的谈话。他听到玉箫要把一批药材送出汴梁,交给金人,他就偷偷跟踪送葬的队伍,一起出了城。没想到,他在松林外,遇到了被金军围困,身负重伤的林冲。

燕青来到了仁和酒楼分号,见三娘到处寻不到林冲,正坐在椅子上哭得如同梨花带雨。燕青急忙将林冲受伤的消息告诉了扈三娘,三娘一听说林冲还留在太尉府,急忙收拾了一些金疮药,忙不迭地向太尉府跑去……

林冲、扈三娘和燕青,是我最喜欢的水浒人物,但他们的命运却令人扼腕,在这里,开始了他们的另外一种可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