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不要说……”

没有心动是不可能的，可是她还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她和夫人不能相提并论。

“娘，蓁蓁和姐姐多年受梅姨照顾，我们尊敬您，也尊敬梅姨，我们愿意梅姨当我们的娘。”梅蓁蓁忽然道，“娘，若是您同意，就让梅树动一动可好？”

众人都向梅树看去，虽然知道不一定有回应，但总会带给人心里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安安静静的梅树，忽然轻轻晃动着枝条，仿佛是在点头。

“夫人显灵了！”

“夫人同意了！”

下人们指着梅树道，看梅姨的目光一个个瞬间变了模样，多了一些尊敬，少了一些不屑。

梅雪霁弯弯唇，这风来得真是及时。不过，若是不来，她也有办法……

“夫人……”梅姨不可置信地跪坐在地上，一时间心头涌起千百种滋味。

梅林甫也笑了，几分释然，几分欢喜。背弃不娶的誓言，他何尝不对妻子心存愧疚呢！

恍恍惚惚地，梅姨不知后面进行了什么拜祭活动，等她回神的时候，是梅伯来唤她。

“夫人，请上车吧！”

梅姨噎住，夫人？不不不！

“梅伯，您还是叫我春梅吧！我不是……”

“很快便是了，春梅要习惯。”梅伯微笑，“大小姐、二小姐和表少爷要去青云寺，春梅便和老爷同乘一辆车回府吧！”

梅姨看向不远处等她的梅林甫，见他也看她，飞快地收回视线，“我也去青云寺！”

青云寺就在齐云山上，是大焱有名的寺庙之一，以祈福、还愿著称。

每次拜祭后，梅雪霁总要上去为梅夫人祈福，今年不过多了梅蓁蓁和林景言罢了。

“那便和霏霏他们一起去吧。”梅林甫上前来，“梅伯，你送他们去，我自己回去就好。”

“是，老爷。”梅伯点头。

梅姨低着头像个害羞的小姑娘，她还是不能转换得过来。

﹉

齐云山脚下。

青云寺建在齐云山的半山腰上，距离山脚路途遥远，虽然有供马车上去的大路，但是人们为了祈福成功，还是虔诚的选择步行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上去，梅雪霁他们亦然。

他们本就因为拜祭梅夫人走了不少路，也不好直接上山去。就先在山脚的一个小客栈歇下了，打算晌午用了饭再上山。

小客栈的掌柜是一对夫妇，很面善，又热情，梅雪霁一行人休息得很好。

用了午饭，准备了干粮和茶水，他们也就选择登山梯上山去了。

登山梯一尺宽，盘山而上，不知到底有多少阶。路边草木茂盛，格外幽静。

一行人有说有笑的，不知不觉走了很远。

梅蓁蓁是第一个坚持不住的，年龄小，身子弱，走了这么远也实在难得。可是她不愿意开口休息，在红衣的搀扶下咬牙坚持。

梅雪霁好歹有锻炼一二，也不觉的有多累。但她不是瞎子，梅蓁蓁越走越慢，一开始叽叽喳喳的，现在好久也不说一句话，便知道体力见了底。

“歇息吧。”她说。

红菱拿出一条小毯子在台阶铺好，红叶拿出水袋和干粮。

“大小姐、二小姐、表少爷、梅姨，你们喝些水，吃些东西吧！”

“你们也坐吧。”

梅雪霁喝口水，他们累，红叶他们做丫头的也累，更何况还拿着这么多东西。

“是。”

“啊——蓁蓁要累死了！姐姐，还有多远啊！”

梅蓁蓁不雅地瘫倒在毯子上，觉得自己怕是不会想起来了！

“不远了，还有一半吧。”

“啊？哎——救命啊——”

一声哀嚎，梅蓁蓁干脆躺尸不愿意动了，这台阶走不到头儿啊！

红叶笑道，“二小姐，这青云寺的台阶据说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阶呢，每走一步，便更容易得到佛祖的青眼。

以前，都是我和红菱或者梅姨陪大小姐来，今年有二小姐和表少爷，大家一起来，才这么热闹！”

红叶其实也就是随口说说，梅蓁蓁和林景言的脑海里却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个场景，看不见尽头的盘山梯上，一个女子和丫头孤单地攀爬着。

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梅雪霁，她的额头发际也隐有汗意，不过面上却毫无疲惫之意，仿佛这条路是她寻常走的那条小路，根本不值得多提。

“霏霏……”

“姐姐……”梅蓁蓁有想起自己过去的混账，努力打起精神，“以后蓁蓁都会陪你来。”

“我也是。”林景言心疼地说出心声。

“好。”梅雪霁点点头，她喜静没错，但不代表她喜欢孤独。

后半程的路，他们走得就顺利了些，当看见那其实恢宏的山门时，梅蓁蓁差点儿激动地哭出来！

她保证，这登山梯绝对不止九千九百九十九个，肯定是这个数字的三倍，她的小腿肚子都要抽筋了！

梅雪霁抬头看看青云寺几个大字，稍稍喘口气，“到了。”

看见了目的地，脚步也不知不觉轻快起来，越往上，空气越发的清新起来。

气氛静谧得不可思议，偶尔听到山中回荡得浑厚的钟声，荡涤人的心灵。

山门有小沙弥接待他们，引她们去客房焚香沐浴后，才带他们去正殿。

青云寺不愧是大焱名寺之一，无论是历史底蕴还是僧侣的德高望重，都是普通小庙可以比拟的。

他们进入大殿的时候，看见那屋顶一般高的金佛，不觉露出虔诚的表情，脚步也便得更轻了。

挨个儿上了香，跪拜祈愿，起身的时候更好遇上青云寺的主持和尚——空了大师。

“见过主持师傅。”

“几位施主多礼了。”空了大师年约五十多的样子，慈眉善目，教人看着都觉得一股祥和的气息铺面而来。“遇见即是缘，两位小施主可要求签？”

求签？梅姨高兴坏了，空了大师一签可是有多少钱都不一定求得到的，竟然愿意给她们卜一签！

“大小姐、二小姐！”

梅蓁蓁不自觉地退后两步，她不是寻常人，听说和尚捉妖什么的特别拿手，会不会捉她？

“姐姐……”

梅雪霁拍拍她的手，“谢谢大师，那边求一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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