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的，梅姑娘。”顾一山拼命让自己镇定，“我懂的，毕竟你和红菱姑娘是女子，单独外出多有不便。那，我……我们还可以互相借阅藏书么？”

“当然。”两人相视一笑，无声的默契蔓延开来。

陶未眼神黯淡无光，梅蓁蓁兴致盎然。

唔～她好像也蛮喜欢这个顾先生的！最重要的是，她姐姐喜欢啊，起码比起陶未是喜欢的！换个人做姐夫好像也没什么不好，陶未虽好，毕竟不是最好的嘛！她的姐姐，值得最好的男子！嘻嘻～

一行人下楼，薛融闪身从离他们最近的书架后出来，身后跟着一脸无奈的锦绣。

“锦绣，听见了吗？”

“夫人，偷听与您的身份不合。”

“那你是听了还是没听？”

“……听了。”

“那两位小姐姓梅哦！”

“有……何不妥吗？”

“润儿借来的书上有个‘梅’字，阿焕的朋友叫阿霁。你说，刚刚那两位小姐里面，会不会有一人便是那位梅姑娘？梅霁？或者梅什么霁，梅霁什么？”

薛融为自己的精彩推理叫好，好激动啊，她见到儿子的女性朋友了！

“夫人，会不会太巧了一些？梅姓并不稀有。”

“不会！我有预感！”薛融神秘兮兮地，“回去，我便告诉润儿和阿焕！不过，锦绣你说，两位梅小姐中是哪一位的可能性大些？”

蓝衣的稍大，属于冷美人型，红衣的略小，属于单纯活泼型，她的儿子会更喜欢哪个呢？冷傲世子爱上冰美人、酷炫世子的火辣小娇妃，两个听起来好像都不错嘛！真是让人纠结啊，怎么选嘛？

“锦绣不知。”

“好吧。那，这个，这个，这个，这个，还有那个、那个、那个，我都没看过，一起都买了！”

转眼便忘了自己的纠结和儿子，薛融像极了初入城的乡间暴发户，疯狂购买，挑都不挑，只要没看过全部拿了下来。

“夫人，您说不要的吧！”要的太多了！

这一日，只是梅蓁蓁和薛融两人的购买，便给黄金屋带来了近五百两的利润。

“姐姐，我能和顾先生聊聊天吗？”

梅雪霁、梅蓁蓁和两个丫鬟坐在马车里，外边车辕上坐着顾一山、陶未和车夫。

“嗯。”

“顾先生，愿意和我聊聊吗？”梅蓁蓁靠近车帘。

“当然，梅二小姐。”顾一山有些忐忑。

“恕我冒昧，能问问顾先生家里是做什么的啊？”

“无妨，家中只剩我一人，家父原是一位私塾先生。”

“哦～那顾先生现在是否也是位私塾先生？是哪个私塾啊？”

“那个……”顾一山第一次觉得自己谋生的活计有些丢脸，虽然他不偷不抢，虽然他很喜欢……

“顾先生是说书先生。”梅雪霁替他解围，“有空带你去，顾先生很厉害。”

“好耶！姐姐说厉害那顾先生一定很是不同，顾先生你可不能辜负姐姐对你的信任哦～姐姐很少夸人的！下次我和姐姐便去听你说书，好好表现哦～对了，请帮我和姐姐留个绝佳的位置！”

梅蓁蓁丝毫不觉自己的要求多，也不觉自己唐突，她现在很是看好这个顾先生呢！

“好……”顾一山暗暗决定准备一场更加精彩的，等待姐妹俩的到来。

隔着一面帘子，三个人相谈甚欢，多数时候是梅蓁蓁问，顾一山答，梅雪霁偶尔插一句，却每每能解了顾一山的困窘。

陶未抿得唇瓣发青，双手不知不觉捏得平展的袍子皱巴巴的。

“梅姑娘，我到了。”顾一山利落地跳下车，“多谢梅姑娘。”

“路上小心。”梅雪霁掀起帘子，嘱咐道。

“嗯。”

“顾先生，记得约定哦，等书院放假，我和姐姐便去看你的说书哦～”梅蓁蓁探出头，笑意盈盈。

“好的。那，梅姑娘，我便走了。”

“好。”

顾一山一走，马车上便恢复了安静，陶未无声地张张口，不知该说什么。车厢里，两姐妹小声的交谈着，隐约有“顾”、“先生”一类的字眼，笑声不断。陶未的心情更差了。

马车行至梅宅正门，车夫停好车。

“大小姐，二小姐，到了。”

“嗯。”

红菱和红衣先行下车，将小杌子摆好，扶两位主子下车，陶未稍作犹豫，向梅雪霁伸了手。

梅雪霁漠然地视若无睹，搭着红菱的手下了车。

“哎？陶管事，还有我呢，扶我一下嘛！”梅蓁蓁叫回陶未缩回去手，挤眉弄眼道。

陶未有些窘迫，他倒是忘记了二小姐的存在。

“大小姐，二小姐回来了！”门房点头哈腰，“咦，陶管事也回来了。”

“嗯。”陶未应他一声，注意力全在梅雪霁身上。

“那，姐姐，我先回梅心苑去了？”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去看看公子季的重生故事，希望从中可以看出些蛛丝马迹。

“去吧，早些休息，明日还要去书院。”

“好。姐姐，以后上课蓁蓁都去你那里用早饭，好不好？辛苦梅姨多准备一份我的，嘻嘻～”

“嗯。”

“姐姐，我回去了哦！陶管事好像有话对姐姐说呢，我就不打扰了！红衣，走了！”梅蓁蓁冲一直跟在她们身后的陶未打个眼色，以示鼓励，陶未闹了个大红脸。

“小姐～”红衣踉跄着跟上。

没有在意梅蓁蓁的玩笑，梅雪霁抬脚便向素心阁走。

“大小姐！”陶未急道。

梅雪霁身子顿了一下，并未转身，等待陶未的后续。陶未三两步走到她前面，看着她美丽的脸庞，心底一片柔和。

“何事？”

“大小姐，老爷最近忙于生意鲜有机会照顾您和二小姐，您和二小姐年龄尚小，又久居家中，不知世道的人心险恶。”见梅雪霁神色不变，没有抵触，陶未继续道，“陶某自知身份只是梅家下属，说教小姐是以下犯上，但老爷对陶某又知遇之恩，陶某又年长大小姐几岁，所以，陶某不忍大小姐被人骗。依陶某多年走南闯北的经验，顾先生……顾先生和大小姐并非是同道中人，还请大小姐多多注意安全。”

梅雪霁没有说话，陶未也没敢看她的脸色。

红菱心道，虽然陶管事说得有理，只怕小姐并不会听，小姐并非那些闺中娇小姐，行事自有主张，可惜了他一片好心，注定付诸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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