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父，我真没心情不好！”齐润之扯出一个勉强的笑意，把梅雪霁三个字在心底打散。
“好吧！”齐邦彦自知问不出他来，又继续问，“焕……焕之呢？许久不见他了。”
“他心情不好，不想出门。”
齐邦彦：“……”
德顺公公在一旁小心伺候，听见这一句，嘴角抽搐。
“那……焕之为何……”
“没什么，只是齐尔做错了事！”
“是吗？”
“嗯。”想起齐尔，齐润之脸色又黑了两分，若不是他擅自去梅府……
此时，齐尔大白天的在沐浴，怎么洗都觉得一身屎尿味儿……
“皇叔父，无事润之便回去了！”决定了今晚的去处，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好吧，那……”
“启禀皇上，五公主求见。”门外的小李子弯着腰进来禀报。
“小五来了？让她进来。”齐邦彦忽然笑了，“这丫头平日从不让人通报，今日怕是从哪里知晓了你在这里。”
对于爱女见齐润之犹如老鼠见了猫的小心翼翼，齐邦彦深有体会。只怕在他这个小公主心里，最怕的人还不是他这个皇上。
“父皇——儿臣给父皇请安。”
齐灵雨态度转变奇快，本不想行李，但是齐润之就看着她，她不得不行李。
“灵雨见过润哥哥。”
齐润之点头，不想搭理这个娇蛮小堂妹。
“小五怎么想起来看父皇，可是有所求？”
“父皇～”齐灵雨扭捏了一下，见齐润之准备走人，心下大喜，“小五是来问问，上次父皇说有两套的云锦的骑射服要送给儿臣，还作不作数？”
“当然，父皇怎会骗你呢？德顺，一会儿去拿一套给五公主，另一套给四公主。”
“是，皇上。”
“父皇，能不能把两套都给小五啊？”齐灵雨眨巴着大眼睛，模样精灵古怪又可爱，惹得齐邦彦龙颜大悦。
“你四姐也向朕求那一套，小五是想让父皇食言而肥吗？”
“四姐啊？”齐灵雨可爱地皱皱鼻子，“父皇给她别的嘛！我……我都答应送给雪霁了……”
在手掌里旋转的匕首瞬间因为“雪霁”两个字失了神，毫不客气地划伤了自己主人的手。
染血回鞘，要走的齐润之重新坐下来，竖起耳朵，他应该是没听错吧！
“雪霁？她是谁？”作为父亲，他偏爱这个孩子，自然对她的了解多于其他孩子，灵雨鲜少提及自己的朋友，第一个有此殊荣的姑娘是谁呢？他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雪霁啊，她是今年我的新同窗！全书院只有我们两个女子选了骑射哦，父皇您说，是不是超有缘分？”齐灵雨兴奋起来，“而且，我们有相同的人生理想，以后一起去闯荡江湖，作女侠！”
齐邦彦：“……”作公主不好么？几个公主里，只有小五独树一帜，不爱红妆爱武装，不知这性子到底是随了谁！如此，这位雪霁姑娘什么性子，他也就猜到八九不离十了。
“书院里没有准备女子的骑射服，所以，人家才想送给雪霁一套嘛！父皇，好不好嘛？小五不能失信于人啊！”
“那小五便忍心让父皇失信于人，是吗？”齐邦彦胡子一翘一翘的，像是被气到了。
“那……那四姐又不爱骑射，父皇就赏她一些别的嘛！头面或者裙子，四姐一定喜欢！真的！”齐灵雨摇着齐邦彦的胳膊，一点儿也不怕他生气。
“那好吧！若父皇准了小五，小五有什么好处给父皇？”
“小五给父皇表演马术！”
齐邦彦摇头。
“那……舞剑可好？前些日子，小五和大哥新学了一套剑法！父皇可要看看？”
齐邦彦继续摇头。
“那……那……小五给父皇捏肩吧！”
说着，齐灵雨就准备上手，被齐邦彦轻轻拂开。
“那父皇想要什么？只要小五做得到！”
“什么都可以？”
“嗯！”
“那朕也不强求，小五便给父皇亲手打个络子就好。”齐邦彦忍住笑，装模作样思索一番，提出他的要求。
“啊？”齐灵雨苦着小脸，“父皇这就是强求啊～换一个好不好？”
天知道，女红对她来说有多难！
“那便罢了！德顺，将骑射服给四公主……”
“我做！父皇，儿臣做还不行嘛！德公公，骑射服送到本宫的灵雨殿！”齐灵雨连忙应下来，“可是，父皇，丑话要说在前头，您到时候可不能嫌弃小五的手艺！”
“好！一言为定！小五可莫教父皇等急了！”
“儿臣遵命～”
齐灵雨撇嘴，这几日她得熬夜了！回头，定要雪霁补偿她才行！这么一想，心里顿时舒服了许多。
余光瞄到齐润之看着她，又忍不住紧张起来，润哥哥看她作什么！
“呀！润哥哥，你的手受伤了！”
齐灵雨的惊呼，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齐润之身上，德顺公公不等皇上使唤，便让下面的人传御医来。
“小李子，速去传太医过来！”
“是。”
“润之，怎么这么不小心？”齐邦彦拿出随身携带的龙帕，紧紧按压住伤口，表情严肃而怜惜。
“小伤。”
齐润之淡淡道，心思还在纠结此雪霁和彼雪霁到底是否是同一人？要说作女侠闯荡江湖的话，好像并不是一人，可是他怎么觉得就是一个人呢？
“今日书院开课？”
“嗯。今日第一天。”齐灵雨面对夫子都未曾这般规规矩矩作答过。
“应天书院？”
“嗯。”
“润之可要一起去书院？不愿入朝做事，去书院跟着夫子继续研习也是好事。”齐邦彦随口一提，“正好可以帮皇叔父看着小五，免得她到处惹事！”
“父皇～小五很听话的！”齐灵雨不甘心地反对，润哥哥若是来了书院，她还有自在日子嘛！
“不了。”
听见齐润之拒绝，齐灵雨小嘴都要咧到耳根儿去了，只是下一句却听。
“不知书院还缺夫子否？”
“！”
不只是齐灵雨，就连齐邦彦也吃了一惊。
“润之想教什么？”
不知怎么，齐灵雨有种大难临头的预感。
“女子骑射。”
果然！依着父皇对润哥哥的千依百顺，定是会答应的！
“好！”齐邦彦喜上眉梢，对齐润之的小心思完全不知，只道他是想作弄小五。
看吧！又猜中了！这要她怎么活！她最爱的骑射要变成最头疼的课了！啊啊啊，焕哥哥，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