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望元道长的话一下子便多了起来：“当年咱们泪湖镇这么多的鲛人，一个个都过来跟鲛人做生意！鲛人生性单纯善良，你们这些人一个个骗了人家的泪珠子拿去卖，又骗了人家去织绡纱，当年祸害鲛人的事儿，你们这些做生意的少做了吗？良心都没有了，人家虽然不是人，但也有心啊！”

商人一直点头，任凭望元道长骂着，等望元道长骂得累了，他还是一副虚心听教的模样。

“哼，就是因着你们这些人的祸害，泪湖镇现在一个鲛人都没有了！”望元道长说得口干，吞咽了一口口水才昂首挺胸继续说道：“你们这些人一个个原本都走了，这是过了几十年，又想起来了，想跑来看看鲛人回来没？呸！”

商人被呸了一脸的口水，他也不怒，任凭望元道长骂着。

望元道长骂得起劲，伸手指了商人的鼻子：“原本我还听胡二说你人不错，想着去泪湖寻些什么东西，才对你好声好气，如今才晓得，你竟还是想去寻鲛人替你卖命，想得美！赶紧滚！”

阿绪听得一愣一愣的，不晓得望元道长为何忽然一下子这么激动。她瞧着望元道长脸上都涨得通红，生怕他气得急了一个不留神厥过去。

“歇歇歇歇，别激动。”阿绪把望元道长扶着送到一旁椅子上坐下，低头去看小道童：“赶紧给你师父倒水去啊。”

小道童愣了愣，扭头滴溜溜跑走了。望元道长喘了两口粗气，这才回过神来。他忽然想起阿绪乃是贵客，一下子面上带了惊恐与赫然，连忙想要站起来道歉。

“别别别，你安分坐着吧。你年纪虽然不大，但也真不算是小伙子了，一下子说这么多话，也不怕倒过气去。你别问了，后面的我来问吧。”

说罢，阿绪转过身去看那商人：“上一辈的做的孽，让你这一辈的人来承担，确实有些不太公道。而且看起来，你对你父亲当年所做的事情并不赞同。将才望元道长有些激动，一直也没能让你开口说话，现下你说说看吧，这两只凝碧珠当年你父亲究竟是怎么弄来的，你如今又为何要来到泪湖寻找鲛人？”

商人一边搓着手，一边连连点头：“是是是，姑娘说得是。”

“当年，我父亲还只是一个农户，因着那年大旱，实在是活不下去了，人都往南边走，偏我父亲觉着往南人太多，难民多了，南边也不好讨生活，于是反其道而行，一路往北边来了。”

“他原本只是想来北边当个猎户，后来听说了有个地方，叫做泪湖镇，这儿繁华得紧，本地人以鲛人为生，他从未见过鲛人，当然心生好奇，于是一路前来，而后便在此地住了下来。”

望元道长听到这里，气呼呼地插嘴道：“哼！当年来泪湖镇地人，大多都是听说有鲛人而来的。都是你这种人。”

阿绪无奈地转身看向望元道长：“是人家爹，不是他。我说望远道长啊，你就歇一歇，先别说话，等他说完好不好？”

望元道长颇有不忿，可又不敢违拗了阿绪的意思，于是气呼呼扭过头去，不再看那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