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拜师
作者:传世印      更新:2019-08-09 03:12      字数:3148

“孩子,二十年前,你爹曾助我在两广举事,最终失败,我与众兄弟被官府追杀,逃到此地,见此地地势易守难攻,漫山结满了柿子,便在此处落脚,与逃难的兄弟们修筑工事,以防官兵追剿,谁知我们一待就是二十年,官兵再也没找过我们麻烦,而我不想再招惹官兵,就化名彭起,与众兄弟靠劫富济贫过活,偶也收一些逃难的人,来往的人多了,此地慢慢便被称作彭家寨,”寨主说道。

“彭叔叔,你既不想招惹官兵,却为何还要做这些勾当呢?”祝高景问道。“贤侄你还少年,不知这世上并不是非白即黑,可知这官府抓人有三抓与三不抓?”。

祝高景奇到“不知”,祝高景听的兴起,也似乎感觉不到刘三听在他前胸扎针的痛感了。

“三抓是,小偷小盗的抓,不会武功的抓,妄图造反的抓。三不抓是武林高手不抓,聚山成寨的不抓,官家背景的不抓。我彭家寨只劫富济贫,并不造反,官府见我人多势众,也懒得管,视为不抓。这缘由嘛,一来因为官府人手有限,二来做官只为谋生、不爱惹祸。但是妄图造反的,不论什么人,官府都是要抓的。”彭起又说“众兄弟为了生活,常年出门踩点,十年前得知白云川有一富户落户,便去查看,谁知原来是令尊祝见唐,我当时一喜,喜在官府并不知你爹与我关系。我心内虽高兴,但也担心把灾祸引到你家,于是一直也未相认。”

“原来如此”祝高景听的入迷,但一日未进食,肚子咕咕的直叫。彭起见状,说道:“贤侄,我还要出去,你在此稍待,一会有人送饭菜来”,说着大步走了。

“孩子,你过来,我给你炙烤一下”刘三听拉着祝高景坐在烛火边,手里拿着药草熏烤起来。

祝高景道,“刘大夫,这灯芯草只南方才有,你是从哪里买的?”

“哦?你知这叫灯芯草?”刘三听有些好奇问道。

祝高景回答道:“我家做药材生意,对药物自然略懂一二。”

刘三听暗道:“这孩子是买卖人家的孩子,脑袋灵活的很。”

祝高景接着又说:“我离家本就要找您学艺,却不知您怎的来到这寨子里?不如我留在这里跟您学艺吧!”祝高景听闻寨主与父亲渊源深重,已然放开了胆子,随口说道。

“不可!”刘三听眼睛大睁说道。“你有所不知,这寨子甚是凶险,明日早走吧!”说着换了另一种药来烤。

“怎么?”祝高景内心一紧说道,难道还有隐祸?眼睛一转又说“我明日就要离开,或许我可以给你捎个信”。

刘三听沉默良久说“你给我磕三个头吧”。

祝高景当即扭转身子,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刘三听瞬间像换了一个人说道:“我大名刘芝,以后你就是我的徒弟了。你明天出去只需要帮我做一件事”。也不等祝高景回应,接着说:“你务必找到我女儿,她叫刘春晓,十四岁,找到后送到他伯伯家里。他伯伯名叫刘参住在沙河县”。

祝高景用心记下,嘴里默默念着:“刘春晓”。

“再过三日,我便自杀,原本可惜自己这些手艺,老天有眼,竟给我送了一个聪明伶俐的好徒儿!“刘芝笑着从床下拿出一个木头人。

又道:“快来,今晚教给你,明早就能出徒,这些都是常见物件,人们却不明其理。”也不管祝高景满脸的疑惑,继续说道:“人们叫我刘三听,只因我听三处地方便可断出病因,我来教你”说着双手扣住祝高景双肩,右耳贴着他胸膛道:“一听呼吸,呼吸匀称无杂音乃无病;二听心跳,心跳平稳有力乃无病;三听肠胃,肠胃通顺乃无病,世人病因无非着凉受热、吃坏肚子;病状无非头疼脑热、咳嗽肚疼,用我这办法一层层排解,比望闻问切准确十倍!”边说边做,甚是严肃。

“你看这小人,身上画满了穴位,我给你指,这里是肺经,先听这里至这里”刘芝说着指着小人前胸和后背。“这里是心经,只需听这里,最后听这里,药方需要按阴阳调和为根、五行相生相克为本去配……”

祝高景看着刘芝手指上下舞动,嘴里念个不停,只觉这知识填鸭似的一个未明又来一个,祝高景突然插嘴道:“师父,为何您三日后便要自杀?”。

刘芝一怔,慢慢说道:“好徒儿,这可从何说起呢?”叹了一声,说道:“最初为救你师母,一心专研医学,时间一久难免有街坊找我看病,我虽知百草,却只开药方不卖药,老百姓图省钱,人们慢慢传的开了,都来找我看病。不知何时刘三听这个名号叫的响了,竟没人知道我叫刘芝“说着话嘴角轻笑一声。又说:”后来你师母病逝,我独带一女儿生活也倒也快活。”

祝高景心道:“不知师母什么病,师父竟也没瞧好”。

这时一个驼背老人从外面走来,手里端一木盘,上面放一碗米饭、一碗汤和三碟小菜。祝高景忙接了过来放到桌上,那驼背老人一声不吭,转身走了。刘芝站在门外看那老人走的远了才返回来说道:“吃饭吧,边吃边给你讲”。夜色已深,微有凉意,刘芝紧了紧外衣,看着月亮,口里说着“还有三日……”。正值满月,照着刘芝的脸满是沧桑。

刘芝道:“上月十六,那个老贼来到我家,将小女刘春晓掳了去,要我跟他合作,不然,他就要杀了我女儿!”说着话,刘芝的手狠狠的拍在门框上。“彭家寨杀人放火、心狠手辣人人皆知,听那老贼提起,我感凶多吉少,只好答应。原来那老贼叫李雨田,他叫我假意给彭起治病,实则下慢性毒药,毒死彭起!”

祝高景说道:“那人是谁,为何他这么憎恨彭寨主?”刘芝说道:“他就是彭家寨的二寨主,这里的人都叫他‘二哥’,他阴险毒辣,拦路抢劫向来不留活口!”

“‘二哥’?就是抓我来的那个老贼,原来他叫李雨田,当真心狠手辣!”祝高景心头一跳,心道“难怪彭寨主夸我聪明,原来我不说那句话现在就是一具死尸了。”不觉心感安慰。

祝高景皱着眉问道:“其中必有好大缘由,不知师父您作何选择?”

正说着,突然门外声音响起:“一年前,李雨田和张放二人携手加入我彭家寨,李雨田善谋,张放善狠,没有这二人,也没有我彭家寨的凶名!”彭起的声音听的颇为愤怒。

“我却没意识到,他二人竟是来夺我寨主之位的!”彭起大步跨进了门,反手把门关上,对刘芝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找到”。

彭起接着又说“上月初五,李雨田二人引‘大邯郸手’韩斌来寨前与我对垒,我中了韩斌的‘大缤纷掌’,他也被我打成内伤”。

祝高景心想“只怕是败给了‘大邯郸手’,只能说两败俱伤。”

刘芝面露苦色道:“当初你师母也是中的‘大缤纷掌’,我苦心钻研医学,给她延寿三年,终也没治好。”

彭起说道:“‘大缤纷掌’的长处是轻柔多变,倒也并不可怕,只是韩斌的内功是‘玄凝功’,只要吃他一掌,习武之人便会真气阻滞不前,身体慢慢凝结变成常人,进而会气血积郁而死,死时七窍流血,其中痛苦,叫人没死之时已然自杀。”

彭起愤愤的道:“那李雨田假意找寻最好的大夫给我医病,可江湖上皆知这‘玄凝功’是没人能医好的,我便留了一个心眼。”接着道:“哪知我与刘兄弟一见如故,私下里刘兄弟把李雨田的阴谋和盘托出,我那时才看透李雨田的狼子野心!”彭起说着叹了一声,看了看刘芝。

祝高景双眉一紧道:“彭伯伯,你为何不杀了李雨田和那张放呢?”

彭起道:“好贤侄,这寨里李雨田已与我形成对峙,我又受伤,杀他已经没那么容易了!”

刘芝面露苦色道:“那日我已算准时日,保证三月十七彭寨主必死,今日已经三月十四了,我既未给彭寨主下毒,到时我女儿性命休已!”接着说:“彭寨主,我再等三日,如我女儿还未找到,我便自杀,到那时你把我尸首抛在寨门口,李雨田见我死了,或许会放我女儿一条生路。”

“万万不可!”彭起说道。“李雨田极狠辣,你出此下策毫无用处!我再去寻找,如果能找到令嫒,万事都好办。”祝高景突然插嘴道:“师父,您女儿刘春晓,长什么样子?”

“五尺多高,瘦小身材,小脸,头顶两旁梳两个粗鞭子,大眼睛,双眼皮”刘芝眼睛木木的说着,好像眼前就是刘春晓。

“是了!我被李雨田绑来时见到一个女孩,就在牛圈中!”,祝高景说道,“模样与您所说相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