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这里啊？”云天蓉问。

她那张愁得快要挤在一起的脸又重新出现了些许生气。

“你不也没有告诉我你还会有这种装扮吗？”马为说。

说着，他拿出纸巾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

被马为这么一说，云天蓉差点惊得跳了起来，她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这身装扮就是为了不让熟人发现自己而搭配的。而自己是大人气萝莉网红，会跳各种宅舞这种事情还没有跟马为等其他人提及过。

“你的眼睛......”

为了回避这个问题，云天蓉只好将话题转移。当然，这并非云天蓉原先就已想好的。

尽管变化很小，但是云天蓉依然能看到马为眼睛的不妥。在那“完好”的眼瞳之中，总有那么一点残缺感，像是缺失掉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使得原本就已经死气沉沉的咸鱼眼更加的消沉。

“噢！”马为揉了揉眼睛，“这个啊，额，我没睡好。”

“是做志愿者累的吧？”云天蓉指着马为的胸牌说，“现在志愿者不是我们大人做的，一些小孩做的要更加出色哦。不说这个，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马为拿出手机扫了扫桌角上的二维码，点了一份抹茶蛋糕。

马为的手机是一部背面海蓝色镜面七摄的智能手机，全面屏，显然，这部手机的款式和购买时间都相当的新。

在这光色昏暗的酒馆里，如果是换做旁人的话，必定会被马为这样的简陋穿着留下的坏印象将马为的整个空间忽略掉，然而坐在马为面前的人是云天蓉，因而她是很轻易的就注意到了马为手上的那部手机。

云天蓉现在不太爱研究手机，对于她来说，那是男生们才会去关注的东西，而自己对于手机的要求，只要配置不差，并且能够快速上网就已经足够了。

“......对啊。”

点完以后，马为又赶紧将手机收起来，似乎是在隐藏着手机中的什么秘密。

“这几个月开店赚到的钱买的，挺好用的。”马为又说。

“你怎么找我的，是安妮告诉你的吗？”

还是说......

在轻轻搅动自己面前的那杯冰茶后，云天蓉摘去吸管，轻轻喝了一小口。

心想，不是吧，也许.......

她轻轻摇头。

那个假设如果放在马为的身上，应该是很不现实的吧？她一再在内心深处发问，又在不断的否定自己提出的设问。

然而尽管在她对自己所提出的那千千万万次提问之中不断的否定了自己，她云天蓉还是希望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几率，那样的假设是能够成真的。

马为回过头，看向正在工作的安妮，然而安妮也好似知道了什么似的，对着马为和云天蓉做了一个坏笑的表情。

“果然是她！”云天蓉摘下口罩扔到桌上，“烦人。”

“你是不是有点......变得多愁善感了？”

酒馆服务员将托盘上的抹茶蛋糕放在桌上，留下一句“二位慢用”后，便匆匆走开。

玻璃落地窗外，雨势逐大，被风吹打到玻璃上的水滴在短暂的停留后落下，相互交汇成一条条小小的水流。

“没有。”云天蓉说。

这两个字她说得很镇定，也很坚决。

然而在看到云天蓉的反应后，马为只是很轻微的笑了一下，他将自己面前的抹茶蛋糕推到云天蓉的面前。

“吃吧。”

“诶？”

“本来就是点给你吃的，你没吃饭吧？”马为轻声说。

“可你......”

“晚饭的话，我在景区那边已经解决了。”马为长叹了口气，“哎呀，那边麻烦事可真多呀。”

云天蓉微微低头，小手拿起盘子便的叉子。

“你怎么突然又去做志愿者了呀？”

“唉，说来话长。”

“没事，我听着呢。”

说着，云天蓉切下一小块蛋糕放入口中。

“我一个志愿者可包办了半个景区的公共卫生，额虽然下雨天没什么人来......”

马为滔滔不绝的讲了十五分钟，云天蓉也小口小口的边吃边听了十五分钟。

期间，酒馆的音乐也变得舒适缠绵，像是为了衬托两人这样的气氛，又或是只是单纯的因为旁边备着的摇滚乐碟全都不见了。

这十五分钟的时间里，马为那是情绪激昂，把对无情“剥削”自己的志愿者管理人员批判得一分不值，同时极度的突出自己对于景区环境卫生方面的突出贡献。而云天蓉一边笑着，一边更是连声“是是是”的回应着，谈不上敷衍和附和，只是在跟随着马为的吹牛节奏来回话而已。

接着，两人又聊了很多，从天文到地理，从世界历史到家族历史。

十五分钟又过去了十五分钟，又再不知道过了多少个十五分钟后，酒馆里的人已经越来越少，外面的雨势也由大减弱，最后也停了。

饮尽了那杯长岛冰茶后，云天蓉抱着那盘吃完的蛋糕盘子酣睡在桌上。

马为轻轻撩起云天蓉的鬓发，用手背缓缓抚摸云天蓉的脸颊。

在用指尖抚过云天蓉的眼角时，湿润感从云天蓉的眼角传递到了马为的手指上。

那是一滴很小，小到不用手去触碰就不可能被发现的眼泪。

深夜中，受到惊吓的马为突然坐起。

他扯下头上的睡帽，狠狠的扇了自己两巴掌。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恶心的梦......”

他起身拉开床灯给自己倒了杯水，走到窗边。

这还没等他喝下手中的那杯水，就看到水杯中泛起的阵阵涟漪。

“地震了？”马为一愣。

但是环顾四周，这“地震”的地震幅度也太没有牌面了，家里的其他物品那是纹丝不动。

马为走出客厅，跪地，耳朵紧贴地面。

那是来自房间下方的动静，可是马为很清楚，这栋房子在经历前几次的危机以后便没有人再住了。

他打开门，走下楼梯。

没有人，声音还在下一层。

如此反复，他来到了最下层的楼面。。

声音和震动仍在继续，然而这已是最底层，这样来看的话，声音的来源来自于地底。

马为气愤愤的来到之前那个通往地底的裂缝前，他一手将封住裂缝的铁皮拉开，跳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