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麻辣火锅
作者:往事秋      更新:2019-08-04 22:37      字数:5022

苏题茂驾着马车看着不远处人来人往的曲水城,想到马上就要离开自己呆了近二十年的地方,此时心中不免有点忧伤。

苏玉儿和赵汝棉坐在车中,看着逐渐驶过的楚国风景心中也都各有忧伤。

“哎,你说,如果我们一直能过这样的生活,你会不会嫁给怀毅?”赵汝棉看着坐在对面发愣的苏玉儿打趣道。

苏玉儿难得娇羞的瞪了一眼赵汝棉,开口道“你胡说什么呢,我比他大了不知道多少岁,真是越老越不正经!”

赵汝棉对此只是一笑,也没有在意外人眼中的小丫鬟的以下犯上。“这又如何,现在的你又瞧不出什么,我可是很乐意你做我家的媳妇啊。”

“我觉得也挺好!”驾着马车的苏题茂听到车内二人的玩笑话也来凑热闹了。

“我看你们俩是不想活了。”苏玉儿假装呵斥道。

“哎呀,苏大女侠生气了,希平我们快跑吧。”赵汝棉也故作慌乱道。

“别闹了,我看着曲水城好像出了什么事。”苏题茂突然正经说道。

“恩?城门口怎么有那么多侍卫?”赵汝棉撩起车帏疑惑道。

“不管了,先去看看再说。”苏题茂道。

一行三人缓缓驶向曲水城,身后落叶随风而起,满路风尘与君相送。

“总算有惊无险,难不成最近出了什么事?”终于驶进曲水城的苏题茂说道。

正当马车缓慢前行的时候,苏题茂突然注意到刚刚经过的人群中有什么不对劲。

苏题茂猛地向后看去,身后不远处被四人夹在中间的一个年轻人也刚巧回过头来,两人目光相对,随即又各自回过头去,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为何总觉那人有点面熟?”苏题茂心中想到,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是不是从哪见过,只好继续驾马前行,朝着龙潭虎穴而去。

被四个扈从夹在中间的苏久此刻心中也满是疑问。“刚刚那人难不成见过我?而且总觉得有种熟悉感,可,我从未来过楚国啊。”

不仅如此,苏久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干什么,只是被人突然叫走,说是要去见伯熊,有要事需要自己帮忙。

苏久想了许久,终是没什么头绪,只能放宽心,随机应变了。

“大哥,从今天起咱俩就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了!”苏久闻声看到从身旁经过的两个年轻人,互相搂着彼此的肩膀,其中一人大声道。

“哈哈,我们兄弟二人一起,干他个腿的!”另一人也兴奋的说道,兄弟二人相互依靠,立志杀敌。

苏久回头看向那两人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眼前的身影慢慢改变,就像当初的自己,看着那两人的背影,不断追赶,只是为了能够共同经历那份热血和澎湃。

苏久回过头,擦掉眼角的湿润,代替刚刚伤感的依旧是无人能挡的坚定,他心里清楚,自己今天的所有选择,都是为了继承他们的遗志。

“大雪龙骑,出必胜,刀必血,不死不归。”

“齐相,主公要你现在回去,可是”站在齐载民身旁的男子脸色慌乱地说道。

“这一定是我们那位国师的好手段,让我们那位用人不疑的英王对我心生不安。”齐载民站在房内,桌上放着一封刚刚看完的信。

“这楚国发兵如此突然,刚好抓住我们调离东边兵力的时机,如今依靠东边的部署,恐怕难以抵挡黑甲兵的进攻。”那人再次说道。

“难不成卫和楚达成了什么协商,卫国突然在剑关集结大量兵力,可冯卫之间的联商协定才刚刚达成不久,按理说他们不会对我们有什么敌意”齐载民越说声音越小,渐渐陷入了思考。

“如果这一切,是冯国主导呢?”齐载民突然开口道。

站在他身旁的男子脸色突然变得惊恐,紧张地说道“如果真是如此,那我们一定要赶快联系鲁国,千万不能落得三面受敌的窘境。”

齐载民对梁茂敏捷的思维默默称赞,自己这个门生,除了这个胆小怕事的性子,其他方面倒是颇有才能,“你说的没错,但如今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全力抗楚,决不能轻易让他们达成目的。”

“那卫国这边?”梁茂小心问道。

“无妨,这只是虚设,你去告知钟泰门,让他们今年的道法比试来剑关举行,就说,我齐某来找他们要人情了。”齐载民转身坐回桌前,一想到那个神秘兮兮的国师,心中就不免烦闷。

“这寻欢派向来就没什么好人。”齐载民紧闭双目叹息道。

“如今一切倒是都跟姓周的那个家伙想的一样了。”王老头坐在小玉山上,身边坐着那位黑大叔耐心听着这个老人的抱怨。

“我很佩服他。”黑大叔高冷的说道。

“佩服他?将你算计成这样,你还佩服他?”王老头不敢相信的问道。

“我只是佩服他的能力。”黑大叔回答道。

“能力?还不是跟鲁鼎那家伙学来的?”王老头不满道。

“可那鲁前辈也没有像他一样,搅动天下风云。”

“这叫什么本事?让天下死更多人就叫能耐了?”王老头立即反驳道。

“可是终究会有人打破这个僵局。唯破,而后立。我记得这是您说的吧。”黑大叔笑了笑说道。

“这天下终归要乱,终会有人站出来。”王老头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轻松的说道。

“前辈要去看看逍遥宗的收徒?”黑大叔依旧坐在一旁,出口问道。

“那有什么好看的,无非就是一群小孩瞎胡闹,逍遥宗,我看最是耽误人喽。”王老头扶了扶那顶好像从没换过的小毡帽,叹气道。

“可我听说,你见了逍遥宗的那位堂主,也只有跑的份啊。”黑大叔取笑道。

王老头怒气冲冲的说道“又是那个姓周的跟你说的吧,好啊,我看他是皮痒了,这次,看我不好好教训他。”

“周前辈环环相扣,以天下为棋,我们皆是棋子啊。”黑大叔突然说道。

“不是我们,是你们。”王老头转过身准备离开。

“前辈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呢?”黑大叔突然笑着说道。

王老头突然停下脚步,回想起刚刚赵政的玩笑话,脸色愈发的阴沉,周围的落叶竟是无风自动,整个小玉山此刻好像都在颤抖。

“他,知晓了?”王老头沉声道。

“如今,应该是知晓了。”赵政终于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的怪异景象,无奈的说道。

“那他,也该死了。蹦跶了那么久,还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王老头怒道。

“可惜,你杀不了他。”赵政从背后抽出荧惑。白日里的荧惑依旧奇妙,点点荧光,不停闪烁,映衬在漆黑的剑身之上,像极了夜空的繁星。

“凭你也想和我动手?”王老头不屑道。

“我自然不是前辈的对手,但前辈也未必能伤的了他。”赵政一步向前,荧惑倒立身后,丝毫不紧张的说道。

“他的原话是,那个年轻人”

“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敢威胁我了?好好好,那就让我看看你们够不够分量!”王老头空中一点,一道利剑立即凭空而现,立即向赵政飞去。

赵政微微摇头,手中荧惑不见移动那柄飞剑就已被击飞,空中只余点点闪亮。

赵政看了看逐渐衰败的满山木棉,心中不免感叹,这世上盛极必衰,无论是谁,都逃不过这般命运,他不禁想起那人偶然哼过的一句诗。

“花落必重茂,水去尚东流。”

看着面前怒气滔天的王老头,赵政心里也明白自己不可能打得过,但仍是笑了笑。

“自己本来就是送死的。”

阿响今天依旧在小巷子里玩耍着那把小木剑,只是一想到苏复的不辞而别心中就愤愤不平。

“好你小苏子!等我学了武功,看你还骗不骗我!”小阿响拿着木剑这戳一下,那捅一下,自己玩地好不开心。

一个年轻妇人此刻倚在门前,看着在巷子里玩耍的阿响,又低头看了看现在的自己,粗布长衣,还有生了茧子的手,“估计自己的脸也越来越不好看了吧。”

阿响娘倚在门上,抬头遥遥看去,回想起当初的自己,还有那人,少侠秀女,引来多少人的羡慕,可是如今,只能在这当个勉强度日的绣娘。

“阿响,阿想,如果你能见到他,他会知道你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吗?”阿响娘想起那个天下人都说他绝顶聪明的笨拙男子,不禁露出一如当初的迷人笑容。

“但是做错了事,总是要还的,当初一错再错,让那么多人无辜枉死,都是因为我。”阿响娘回想起当初的种种因果,后悔道。

“我们没有选择,但我希望你能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开开心心的就好。”阿响娘远远看到阿响冲着自己露出的天真笑容,反倒愈发珍惜现在的生活。

阿响娘看着朝自己欢快跑来的孩子,好像只要有他在自己身边,什么都和她们娘俩无关。

只是阿响娘抱住孩子的那一刻,心中却想到。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爹爹,的确是个天下闻名的剑客。”

伯熊坐在阴暗的牢狱中,看着被吊在面前的两人,嘴角缓缓露出狡黠的笑容。

“将军,这两人也是硬骨头,还是什么都不肯说。”负责刑讯的人请示道。

“先退下吧,等他们清醒之后,继续审。”伯熊挥了挥手,示意身旁的几人退下。

伯熊缓缓起身,看着双手被高高束起,遍体鳞伤的囚犯,心中不停盘算。

“这两人本打算入关,但随后又鬼鬼祟祟的走远,若不是守卫多加留意扣了他们,恐怕早就让他们溜走了。”

“他们之前便受了轻伤,但是,他们到底是白府的人,还是韩念的人呢不管如何,这都是个机会。”

“将军,我们又发现了几个行踪诡异之人。”门外突然有人来报。

伯熊眉毛一翘,“呵,这还是真是个丰收时节啊,走,去看看。”

“最近这是怎么了,先是突然有两个强大的气场碰撞,昨夜又突然感觉到有人叩响了鸿门,这楚国难不成又出了什么高手?”万里白云之上,有一中年男子踏剑而行,黑白长袍,遥遥不可及。

池巢一想到不久前韩念托人给自己的信心中就不免担忧,虽说自己那个小徒弟“鬼马精灵”,但在真正的实力面前,这些恐怕难以派上用场。

“早知道当初就将秋韵剑阵教给她了,这个韩念也太过娇惯她了,若雪没有一点经验就敢让她去处理谍子,哎,有其父必有其女。”池巢不断御剑前行还不忘抱怨两句。

“只是这几日楚国明显不太安稳啊,可别出什么事情啊。”池巢低头向下一看,自己已经进入了楚国边界,按照之前韩念给自己的路线图,疾驰而去。

白一兄弟二人前几日一路追赶,总算马蹄不停的和白邢一行人汇合,只不过他们一番寻找还是没能找到国公府人的踪迹。

众人都认为他们已经进了楚国,但这几日曲水城突然加强了审查,他们一行人想进曲水城难度太大,但如果绕过这里入楚的话,很有可能就跟他们偏离了路线,一行人一时都没了主意。

“我们先派两人乔装入城,然后再让人回府禀报将军,我们再次按兵不动。”大家都对白二的意见没有异议,最终还是按照他的办法行事。

只不过今日,他们在派人入城打探时,两位白府护卫都没能成功,全部被抓住,至于下场,白一兄弟俩已经不敢猜测了。

“这将军府怎么还没消息,如今找不到国公府的人,吕文山也没有消息,恐怕我们回去之后,只有死路一条了。”白化担忧道。

“怕什么,那吕文山落到了韩念手里能有什么好下场,我们的人都进不去,那国公府的人还能飞进去不成?”在一旁蹲着的白二说道。

“对,我们如今能做的就是等将军的消息了。”白一站在一旁,向着身后望去。

如今被安排在曲水城歇息的苏久也是焦虑不安,那伯熊让自己候着他的消息,但这么几日过去,却没有一点动静。

而且这几天曲水城的守卫越来越严密,这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苏久心中渐渐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白儒风能和伯熊私下联系,这两人的关系绝不一般,如果他们这么做是为了抓住韩府的人,那鲁楚之间恐怕又要不得安宁了。”

苏久在院中来回踱步,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接触到这样的事情,但苏久突然停住步子,神情越来越紧张。

“狡兔死走狗烹”

“先生,我们为何来此?”柳文翟看向坐在对面的老人,恭敬地问道。

坐在对面的老人白发垂腰,双眼从始至终未曾睁开,好像这世间的没有事情是他想看到的。

“你觉得鲁国为什么不和冯国联合?”老人问道。

柳文翟微微一笑,好像已经习惯了老人的这种答非所问,略作思考道“楚国势盛。”

老人双手扶膝,手指微微一点,心里看来颇为赞同,紧接着老人又问道“天下相榜,你觉得谁最名副其实。”

“齐载民。”柳文翟不假思索道。

“北赵能有如今地位与他密不可分,但人人都说当年的改革,多半都是靠锗公的酒后胡言,你怎么看。”老人抬起左手放到桌上。

柳文翟见状,轻轻起身,拿起酒壶倒了杯酒,小心地放到老人手边。

“锗公为鲁,只见其表,未究其里。齐前辈不仅整合各族,还扩编军防,更是联合东西,自给自足。”柳文翟边坐下边讲道。

老人慢慢拿起酒杯,小酌一口,脸上露出少见的笑容,虽然闭着眼,但仍是让柳文翟时时刻刻觉得,他都在注视着自己,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齐载民饱读兵法,又擅长商贾之道,赵英王知人善用,所以他才能到今日地步,只不过,他只能陪赵国强,却不能与赵国赢。”老人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