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出海
作者:清风新芽      更新:2019-08-04 17:07      字数:3264

沈翔感觉,此时就像水中之鱼,自由自在,畅意欢游;又似那个空中之鸟,跳意,洒脱,无拘无束。

那颗幼小的心灵,此刻也突然躁动起来,恨不得生出鱼鳍,游得更远,更深;又或是插上翅膀,飞得更高,更远。

大自然的种种神秘似半拢轻纱,勾动,引诱沈翔那颗强烈的好奇心。

一颗躁动的萌芽,不知不觉间,已在沈翔心中生根发芽,只待阳光雨露,便能破土而出。

沈天看着两个儿子,被这山河震撼的久久不语,微抿嘴角,却也并未出声。

想当初,自己初出茅庐,又何尝不是这般?

只可惜,旧事如烟,往事如梦,恍惚间,自己已霜染双鬓。

这时,沈翔沈飞兄弟二人也从其中解脱了出来,一个个惊叹不已,拉回了陷入追思中的父亲。

“好了,再过几天便是族中大比,今天带你们来便是开拓一下眼界,事先体验一番,以便在族比中取得好成绩。”

此时,父亲的目光不自觉地定格在沈翔的脸庞上,感受到父亲那关切的目光,沈翔微微一笑,给了父亲一个坚定的眼神。

沈天哈哈一声大笑,遂不再言语,领头前去。

说来到打猎,自然少不得一种工具,船。而今沈翔父子三人便是向着李家码头进发。

碧瀑岛虽小,却也有着沈,柳,李,白四家把持,虽同为大族,在经营方面却各不相同。

李家主要营生在猎狩方面,渔业尤为发达。沈家主营运输,是以各方面见识非凡,大都出去闯荡过。

柳家主营丹药武器,街道上随处可见佩带着柳家标记的各色武器。

而白家则是书香门第,在文学古玩方面占据大头,素来行事低调,颇为神秘,底蕴却从不敢让人小觑。

码头尚未临近,独有的海风腥味便已扑面而来,寒潮带咸。

待及近处,一身材不高,年过半百,满面红光的老者已经迎面而来,行了一礼,未语先笑:

“我道今儿个喜鹊怎么吱吱乱叫,原来是有贵客登门。未及远迎,还望沈家主多多包涵啊,呵呵!”

这人为此地管事,一般人都称其为李老,沈天已从角马上翻身而下,龙行虎步,还了一礼,笑道:

“管事客气了,此地若非管事勤擢不殆,又哪有今日的繁荣景象。”

彼此客套一下,又将沈飞沈翔介绍给李老一番认识后,沈天直切正题。

“今日闲来无事,遂携犬子一番叨扰,还望管事行个方便。”

其实沈家也有独属于自己的码头,不过为了避嫌,还是来了李家。

“沈家主客气了,但凡有何吩咐,李某绝不推辞。”

“对了,这三匹角马还望李管事多多照料。”沈天言道。

“那是当然,早闻沈家有几匹神骏,今日一见,当真神勇无匹,神骏不凡。”李老又一阵不吝赞叹!

谢绝了李老大船的建议,沈天父子三人便乘坐小船出发了,毕竟只有三人,大船反而是个累赘。

目送三人出海,李管事敛去了的笑意,低声喃喃:这两个孩子倒是目蕴精光,体魄强健,就是不知与家族中少爷们相比,孰强孰弱。

今年的海祭倒是热闹喽。言毕便释然地离开了。

只剩下呜呜的风声与地上尚未被吹散的脚印,似刚才老者的呢喃便是这海风的低语。

生于海,长于海,对三个大男子来说,帆船自然不在话下。

阳光倾洒,染黄了整片汪洋,微风拂面,似情人的手,温暖,舒适。

海面荡起微波,泛起无数浪花,在阳光的映射下,似一个个珍珠被不断抛起,最后又被狠狠摔下,溅起无数散花。

迷蒙的光,蔚蓝的天,无暇的海,大自然的魅力,无时无刻不再绽放,缺少的只是那双发现美的双眼。

离碧瀑岛已有一段距离,回首望去,岛屿早已经变成了一个黑点,在不断翻滚的海水中若隐若现,恍若隔梦。

沈翔兄弟二人显然并未过多关心这些,眼球早已被周围的景色所吸引。

小船的周围,早已被一群不知名的小鱼所环绕,如众星拱月一般,鲜明无比。

远处,不时有一些大鱼跃出水面,似流星破空,划过一道道优美的抛物线。

期间,甚至遇见过一群飞鱼,在海面上飞驰了好长一段时间,令沈翔兄弟一阵阵欢呼雀跃,欣喜不已。

待沈翔二人激情稍退,父亲终于开口。

“你二人自幼便在岛上长大,从未出来见识过大海的瑰丽与狂暴,今日便让你们见识一下,外面真实世界的一角。”

沈天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生肉,奋力的向远处跑去,划船远离了好大一段距离。

“父亲,为什么要离这么远?”沈翔眨着迷惑的眼神问道。

沈飞也把不解的眼神投了过来。对此,父亲并未言语,只是把目光投向生肉被抛下的地方。

少许,生肉周围便被密密麻麻的鱼群所包围,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抢食,鱼尾把海水拍的噼啪作响,溅起成片的浪花。

食鱼少说也有数百条,波光闪闪的鱼鳞,晃得人眼发花。

这还只是开始,鱼群的聚集又招来了更大体型的一群,里三层外三层的给包围了起来。

此时,最开始聚集的一群已经成为了盘中餐,四处游离,八方逃窜,景象颇为的壮观。

各色种类,不同体型的鱼群,形成圆圈环绕,如齿轮啮合,不断旋转,形成了一个密密麻麻的大漩涡。

周而复始,很快这片区域便成了热闹地,海水被很快的染红。

最后还是来了一条海鲨,几番厮杀,才把鱼群冲开。

空留下一团浓郁的血腥,久久不曾化开,似波纹的镜面上镶上了一颗红钻,那么的显眼,惹人注目。

直至此时,沈翔兄弟二人才明白父亲的举措,若非如此,自己恐怕也早已卷入鱼群漩涡,葬身鱼腹。

想想自身血肉被鱼群不断撕咬的情形,沈翔一阵胆寒,肠胃一阵翻滚,身上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沈飞也是脸色一阵发白,站立不稳的模样。

这样色泽鲜明的视觉盛宴,最起码对于沈飞沈翔来说,无非是血腥与残酷。

沈天瞥见两兄弟的情形,虽心有不忍,却并不后悔。越早的让他们认清现实,未来他们活着的几率才会越大。

至于之前,只是不想破坏他们的童真,给童年的生活,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

这时,父亲的声音缓缓响起:“小飞小翔,未开灵智的鱼群,尚且如此血腥,更惶谈狡诈如狐的人类了。

你们早晚都要踏足外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黄雀却不一定是你。更何况,你不一定知道,在黑暗之中,是否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你。

外出闯荡,一定要小心谨慎,安全为重,如果实在忍受不了外界的血腥,就回碧瀑岛,这里永远是你们温暖的港湾。”

沈天的神情庄重而肃穆,言辞威严而慎重。

看着俩儿子率真而又略带迷茫的眼神,沈天咧嘴一笑,遂不再多言。

有些事情,只有亲身经历才会有所感悟。

就沈翔而言,绚丽而多姿,冰冷与残酷,神秘而无垠,似给外出闯荡,打上了标签。

收拾了一番心情,沈天带着兄弟二人再次出发,离开了这片血腥之地。

“你二人皆已踏足修士之列,当明白其中的残酷与血腥,为父虽然修为不高,但传给现阶段的你们却是足够了。”沈天言道。

“修者,当逆天而行,修自由身,行心中事,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无愧于心,足矣!”

父亲的声音如暮鼓晨钟,在沈翔兄弟心间,掀起一片惊涛骇浪。

映着斜阳,似给沈天渡上了一层金光,狂傲不羁,威严无双,父亲的形象,在儿子心中愈发挺拔起来。

“你们现在还在后天之境,武者刚起步,根基打的越牢,对未来的益处越大。

武者圆满之后,跨入先天之境,星士境,威势不可同日而语,灵魂得以升华,开辟识海,似多了一双心眼,能感受到周边的一切事物。

然而,真正令星士境强者实力大增的是一项技能,融魂,融合各种灵魂之魄。

譬如我,融合的便是这海中的一种雷鳗。”

语毕,父亲随手解下随身的佩剑,只听‘噌’的一声,沈翔只觉眼前白光一闪,然后便是利剑的归鞘声。

等到视线恢复,好似并未与之前有什么两样。

忽然,船外响起了一片拍打水花的声响,只见一条条游鱼,似醉酒一般,鱼肚白朝上翻着,无力的甩尾击打着浪花,身上不时泛起一丝蓝色电花。

这时,父亲的声音适时地传了过来。

“这便是雷鳗之魂的厉害之处,一旦击中目标,便会导致全身麻痹,最后只能任人宰割。

强光甚至带着眩晕效果,可一旦差距过大,效果也会相应减弱。”沈天言道。

“不出意料,你们未来都会踏入星士这一行列,切记一定要选择与自身契合的外物融魂。”沈天严重告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