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夜栖采微湖
作者:伍辛老祖      更新:2020-04-17 18:08      字数:2596

过了没多久,刘信在漂浮的船上惊醒,短暂的睡梦并不香甜,毕竟梦里的故事都是平日胡思乱想和实际经历杂糅的结果,他近来似乎并没有太多值得高兴的事。

“你醒了。”薛静欢喜地说。

刘信露出难得的微笑,但现实的残酷很快让他严峻起来,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我们在什么地方?”

杜毅说:“你睡的时间不长,我们才刚到采薇湖,正准备找地方停靠,对了,这两位说是你的朋友,你认识他们吗?”

船并不大,花花正在一旁,脸上挂满了忧虑,锁着眉头问道:“大哥哥,你不要紧吧?”

刘信挤出一丝微笑,算是回应了。

欧阳金一直和姚恪低声说着什么,发现刘信醒来,立即转向刘信,关切地说:“小兄弟,你受委屈了。”

刘信经他这么一说,真的感觉分外委屈,几乎就要哭出来,但在薛静等人面前毕竟要保持形象,用力抽了抽鼻子,缓了口气才说:“我对不起独孤先生。”

其他人都出言劝慰,刘信反倒感觉更加沮丧了,尤其当看到独孤范的遗体,眼泪再也控制不住。

欧阳金说:“小兄弟,死者已远,生者当不辜负他们才行啊。”

姚恪也说:“刘兄,人死不能复生,当务之急也并不是沉浸在悲伤中不出来,应该完成独孤先生的遗愿才是。”

杜毅说:“独孤先生临终特别交待,希望你能照顾好她的女儿。”

刘信顿时头晕目眩起来,俯在独孤范身上泣不成声:“可是我把她弄丢了,我真是该死!”

其他人瞬间沉默了,已不知如何安慰他,段歧年说:“那个恶婆娘不是提到酉日州,你可知这其中的原委?”

刘信蓦地想起祝新京,怔怔地说:“对,我好像知道去哪里找了。”说着激动起来,催促道:“快靠岸,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姚恪说:“刘兄你们现在的状况可不大妙,应该休息一下再做打算。”刘信说:“不,你不懂,玲儿现在很危险,一刻都不能再等了!”

段歧年说:“既然这样,那快行动吧,从这里到酉日州距离不短,临时也找不到马车,真要抓紧时间了。”

鬼拳说:“我说就你这情况还要去酉日州呢,不是拖后腿吗?”

段歧年怒道:“姓鬼的,咱俩半斤八两,就不要挖苦我了!”

鬼拳也想到这一节,顿时火气冲天,叫道:“可恶的谭永光,非把他大卸八块不可!但愿他还没死!”

说话间,船已靠岸,姚恪说:“传闻祝新京私底下培养了大批活死人护卫,看来不只是传闻那么简单,静淑苑出现的那三个家伙肯定就是其中的成员,但这样一来,你们去酉日州也太危险了。”

鬼拳说:“我们?你不一起去吗?兄弟有点不够意思啊。”

姚恪说:“抱歉,我有要事在身,恐怕不能尽力了。”

欧阳金说:“相信我,这件事比去酉日州要重要得多,你们只是为了一个人,我们是为了整个人和国。”

鬼拳说:“老头你说什么胡话呢,搞了半天,你要和这个小哥一起走?你们要去哪?”

姚恪说:“洪福集。”

刘信奇道:“你们要去洪福集?为什么?”

欧阳金说:“时机尚未成熟,不宜说太多,说了你们也不会明白,总之,小兄弟,咱们相识一场,祝你们一切顺利吧,噢对了,我刚才一直在想一件事,你知道的,流星拳可以和金汤力相持,但想胜它并不易,你身上的纤云掌倒是有无穷潜力,我想把流星拳传给你,这样你综合二者的精髓,也许再碰到谭永光这种人,就能多一分胜算。”

鬼拳说:“那还等什么,赶紧教啊!”

刘信面露难色,“可是我们没时间了。”

欧阳金说:“总不差这一点时间,如果姚兄弟说的不错,那酉日州可是龙潭虎穴,想救人可说困难重重,多一门技艺傍身总是好的,你年纪轻轻就能把纤云飞星两门奇术学成,必是有武学天赋,相信很快就能把流星拳和纤云掌融会贯通了,我已一把年纪,还能活几年,能找个流星拳的传人也是一大幸事。”

杜毅说:“既然这样,我们先把独孤先生安葬,就请欧阳前辈开教学吧。”

夜色如洗,星光闪耀,薛静默默地看着刘信,花花则悄悄地看着薛静,过了一会儿,薛静忽然转过头,冲花花笑了笑,花花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姐姐,你和大哥哥是什么关系呀?”

薛静重又看向刘信,脸上洋溢着七分甜蜜三分忧虑,回道:“我们……我们是好朋友。”

花花说:“我知道,你是大哥哥的女朋友对不对?”

薛静脸上的表情一下凝固了,神色变得恍惚起来,重复着花花的话:“女朋友,我是他的女朋友,我是吗?”

花花试探着问道:“姐姐你没事吧?”

薛静赶紧笑了出来,回道:“当然没事了,花花啊,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花花说:“我也不知道,跟着哥哥一起,走一步算一步吧。”

薛静一下想到了自己的经历,当初自己只身远离家乡,却并没有哥哥的陪伴,算起来,自己比花花更可怜吧,偏偏还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安慰别人,真是滑稽可笑。

另一边杜毅和姚恪聊得火热,杜毅问道:“我记得姚兄之前是向东去了,怎么折向北面了?”

姚恪说:“之前确实顺河东下,半道上得知刘兄被通缉的消息,担心你们有危险,特地前来提醒,不料到底迟了一步。”

杜毅说:“看得出来,姚兄是个热心之人。”

姚恪笑道:“不敢当,说起来,杜兄倒实在是个神秘人,既不知从何处来,又不知往哪里去。”

杜毅说:“浪荡江湖的落魄汉子就是我了,既没有牵挂,也没有追求。”

姚恪一脸正经地看着他说:“不然,俗话说越不羁的人越有心事,此言得之。”

杜毅摇头苦笑,问道:“不知姚兄又有什么心事呢,你说最近几年一直在四处游历,不知是单纯散心,还是另有所图?”

姚恪说:“二者兼备,其实最开始就是喜欢到处旅游,后来发现了一个秘密,之后就围着这个秘密转了。”

杜毅说:“不知道是否方便透漏一下是什么秘密?”

姚恪迟疑了一下,杜毅说:“我就是随口一问,既然是秘密,当然有理由保密。”

姚恪急忙说:“不不,实在不是刻意隐瞒,只不过这件事说起来,怕杜兄笑话。”

杜毅显然更有兴趣了,说道:“我自认不是少见多怪之徒,姚兄但说无妨。”

姚恪略微停顿了一会儿,问道:“杜兄怎么看待我们这个世界?”

杜毅一时跟不上他的思路,但也照实回答:“并不完美,但也充满希望。”

姚恪笑道:“想不到杜兄倒是个温柔的人儿。”

杜毅说:“哪里哪里,也算是个人的一点小心愿吧。”

姚恪说:“不错,我们本该心存光明的。”。

杜毅说:“但是,姚兄为何有此一问?”

姚恪说:“杜兄有没有想过,也许这世界上不止我们这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