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认真的？”我愣了一下问道。

“不然呢，我很了解你，所以不会试着说服你，也不会试着阻挠你，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事就对了，当然……前提是就凭你又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呢，呵！”狼冷哼道。

原来如此，这副淡然的背后是对我的低视，既然话语说到这个份上，那么……我也不用继续隐藏了。

“好，我明白了，我会做给你看的，用我的方式来亲手阻止你！”我郑重其事地下达战书道。

我很清楚如果在表面顺从暗中下手会更加有效，但我不愿意这么做。

即便踏上两条路，这个带着我走到今天的男人，我不可能一点感情都未留下，至少最后的诀别战争我要光明正大地进行。

“我会等着的。”狼接受了我的挑战。

如他所愿我找到了鹰，大概是多少有些冲昏了头脑，我夸大了现阶段反犬抑制器能抵达的水平和第二反犬的威胁，并用虚构的言语欺瞒鹰促成我们最终计划提前降临。

作为结果，长者集体联合其他三大家族的反对派给了家主压力，要在一个非常公开正式的场合对反犬进行公开，双方谈判桌上较量的结果是长者不算过分的提议得到认可接受，但这边也只提供第二反犬的展示，并不进行第一反犬展示。

想必狼也动用了自己的全部所能在家主那里搪塞多种原因，但我心知肚明，那便是第一反犬的神性如果被我针对性瞄准，那么狼自己也有顾虑会应对不来。

可他以为换上第二反犬就万无一失了吗，我会让他后悔这个决定的！

一切按照预期展开，还是婴儿的朱尘络，未来被称之为千面的反犬中最大祸害的女婴正式在所有人面前亮相，当然，那时的她还未坠入混沌的深渊成为诸多人的梦魇，仅仅只是一张空白的画纸任由狼如同提线木偶般进行摆布操纵。

这场滑稽的木偶戏我没有打断，任由狼带着紧张进行自己的表演，然后等到终幕即将到来的那刻，行动开始了。

在鹰的示意下，数名已经进行过觉醒仪式源血浓度不俗的战士集体对婴儿施压，除了直接的攻击手段没有释放出来，那足以让不明所以的成年人都畏惧到吓尿的压力从天而降完完全全笼罩在反犬之上。

我没有看到狼的应对，明白这样一反常态的粗暴方案直击了他的软肋，心下顿时大喜，而第二反犬在我这最后的刺激下也如期出现了应有的反应。

这个世界是复杂的。

这个世界是肮脏的。

这个世界是扭曲的。

这个世界是混沌的。

我们是人类，是生活在这世界缝隙中，在里世界命运浪潮中注定无名而来无名而去的虾米，我们对未来对过去对现在无能为力，所以顺势接受了一切，认可了一切，每一天苟延残喘。

如果说第一反犬是半神，她会带着更为高级的价值观蔑视一切，所有我们身上的悲与喜在她眼中都无所谓，那么第二反犬又会如何呢？

接近人类，又绝不是人类，人格如同白纸般没有方向的她在捕捉到的的确确的恶意后会对这个世界得出怎样的结论呢？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她不是人类，不必要在世界的面前将就，只需要维持自己最原初的模样如同一面镜子般倒映出里世界的真实便好了。

倒映出里世界最为真实的混沌一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整个公开场地中央回荡着第二反犬的笑声，这是我第一次从她身上感受到属于她自己的自我，也是从这一刻开始，真正的千面诞生了：“我……终于明白了，哈哈哈哈哈……”

在狂笑中，第二反犬径直展示了自己反犬的能力，轻而易举穿透了成年源血战士的压力。

也是在这时，我派出了我的反犬抑制器，虽然她还不完美，甚至只能当作人偶兵器被第三方操纵使用，不能借助自我战斗，但她体内那与反犬天生不合的对抗性早就将双方命运偶联在了一起，战斗根本是必然的结果。

然而我的预期果然还是因为情绪的过激出现了偏差，除了二者气势的面对面对撞在最初有些吸引人眼球外，在接下来我本以为是重头戏的时刻，第二反犬居然直接融入了欧阳家核心的防御结界中消失了踪迹。

等到其他人反应过来前去寻觅她踪迹的时候，第二反犬早就从欧阳家藏宝室中拿到自己心仪的几样源血器械，然后又一次离开抵达了外界。

这下子可让所有人急坏了，众多四大家族人士出马去追寻反犬踪影，唯有狼怡然自得，自己收拾了一番回到了自己的巴比伦实验室。

带着不好的预感和疑问，我跟着他又一次来到了实验室，等待多时的他只是望着我摆出淡淡的笑容。

“不对……你是故意的，今天的一切早就被你计算在内了，对吗！？”这个时候，我多多少少也已猜出了大概，不禁带着几分震怒向他发起了质问。

他讪笑一番后说道：“阿索尔，你不了解我，可我非常了解我，你别忘了，是你被我带来这里的，也是我一直在旁鼓励支持着你让我们共同的计划走到了今天落成了实际。”

“你所期待的千面未来……难道最初就是如此吗？”我半崩溃地问道。

“她们对我而言是完美的，那份不同，那份恐怖，那份莫名，那份未知，正是我希望的，但同时也是不完美的，所以还有第三第四反犬会诞生。这无关乎反犬立项的目的，更和那些四大家族高层预期没什么关系，仅仅是出于我一个实验者的好奇，想要看到那充满可能性的结果。”狼不再掩饰自我，摊开双手面目扭曲地向我坦白他的目的：“所以我需要一个彻头彻尾的扭曲，一个你们眼中的失败品，只有这样，我才具备充足的样本来丰富完善第三反犬，谢谢你啊，阿索尔，我果然没有看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