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隐忍报复毒沙门,君子报仇尚不晚 一
作者:逢墨      更新:2019-08-01 12:14      字数:3551

深夜的风尚有些冷,但天上的星却很明亮,常亭流躺在草地上望着天空中闪烁的星光,他的心里此刻才有些平静。

人在思考的时候必须让自己平静,也必须让自己的大脑清醒,常亭流需要平静也需要清醒,而他最喜欢的方式就是躺在夜晚的草地上看星星,往往这个时候是他最放松,最愉快的时候,他喜欢夜晚的寂静,有时候他也明白他不是真的喜欢这份寂静,他只是享受这一刻的寂寞,很多人都害怕寂寞,但是常亭流却享受寂寞,这不是他天生的喜好,这只是他多年来养成的兴趣,他从小就是孤儿,身旁只有一个师傅,师傅虽然对他恩重如山却并没能给他需要的爱,也不能做他的朋友,他只有自己,一开始他慌张,沮丧,孤独,但到了后来他已习惯,逐渐变得喜欢,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天上的星星要比地上的人好得多,至少星星看着你的时候你不会感到厌恶,也不会觉得恐惧。

常亭流已在草地上躺了有一个时辰,看起来似已睡着,但他并没有,他在想着如何解决独孤无人,他并不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但是独孤无人绝不会轻易放过常亭流,这世上任何人都不愿意自己背后随时跟着一个想要杀自己的人,这会让你寝食难安,让你彻夜难眠,这样的感觉没有人会喜欢。

常亭流当然也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所以他要解决掉独孤无人,但是独孤无人作为一派之主绝不会轻易走出毒沙门,要引出独孤无人就需要一个饵,想到诱饵常亭流不免嘴角露出了无奈的笑容,要说现在对于独孤无人最大的诱饵是什么,那莫过于常亭流自己了,常亭流杀了独孤无人最得意的弟子,又轻易在独孤无人的手底下遁走,独孤无人一旦知道常亭流的下落必然迫不及待赶来,要杀常亭流而后快,常亭流早已进入了毒沙门的必杀名单。

常亭流已有信心引出独孤无人,可他还没有杀死独孤无人的把握,因为常亭流自己只有一人,但是独孤无人背后却又一整个毒沙门,常亭流虽然自信却绝不自负,他还不认为自己的武功可以让自己以一人之力打败整个门派。

忽然他的眼睛亮了起来,他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可以让独孤无人单刀赴会的人,一个让独孤无人都不会预料到的人,不仅是独孤无人,换做任何人都不会想到常亭流会让这个人去把独孤无人请出来。

不过常亭流在准备杀独孤无人之前他还需要做一件事,一件看似与杀独孤无人无关的事。

此刻他已来到了一家叫做不回头的赌坊,这是附近最大的赌坊,也是唯一一个全天营业的赌坊,即使现在已是深更半夜,但是赌坊里面依旧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这里有酒,有肉,有女人,有骰子,有牌九只要别的赌坊有的这里都有,别的赌坊没有的,这里还有,所以不回头赌坊才是这里生意最好的赌坊,也才是这里最大的赌坊。

常亭流不会赌钱,也从没有赌过钱,他别的都不会也不懂,他只懂比大小,所以他来到了掷骰子的赌桌,赌桌周围已围满了人,这些人已满眼血丝,但是他们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这是大多数赌徒的通病,赢钱的人总认为自己能赢的更多,输钱的人又总以为自己能够回本,所以大多数情况下,不论赢钱还是输钱的人都很少自愿离开赌坊,大多时候都是被庄家“请”出去的。

这一桌已经连续开了五把大,很多人已开始犹豫,常亭流却很镇定,他虽然不懂骰子,但他却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耳朵已可以听出世上大部分事物的声音,包括骰子会被掷出几点。

此刻桌子对面的庄家已开始摇骰子,骰子在骰盅里不停碰撞发出哗哗的声响,大部分来赌坊的人都只是来碰运气,只有少部分人像常亭流这样靠的是本事,庄家当然不会知道常亭流有这样的本事,常亭流身上只有一两白银,他已压在了小上,当很多人看见常亭流只压了一两白银的时候眼中都露出了轻蔑的眼光,在这样大的赌坊,在这样的赌桌上已很少有人能够厚着脸皮只压一两白银,这样的人一般不是穷人想碰运气就是已快输的脱裤衩的赌徒,无论是哪种人,在这赌坊里都会被蔑视,唯一对你还算客气的大概只有庄家,因为无论你是什么人在他们眼里你都是给他们送钱的人,至于你送的是一文钱还是一两白银还是十两黄金他们都不在乎,因为在他们眼里无论多少钱,只要是钱他们就很愿意接收,而如果你在赌坊里赌却没有钱,那么无论你是平民百姓还是达官贵人,赌坊的庄家都不会给你好脸色看,有时候还会打你一顿,有时候甚至会要你的命。

“买定离手!”庄家看已无人下注大声嚷道。

桌上大部分人都压了大,因为在这赌坊很少有人会跟着一个只出的起一两白银的押注,他们绝不相信这样的人会给自己带来好运。

“开!”庄家大喊一声,骰盅被其揭开:“一二三,小!”当骰盅揭开很多人都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谁也不能相信像常亭流这样的人可以赢钱,但是事实却是常亭流赢了,而且赢了不少。

第二局,常亭流再次押了小,这一次还是只有几个人愿意跟着常亭流下注,其他人依旧押在了大上,他们坚信上一把常亭流只是靠运气赢的钱,可惜事实再次告诉他们,告诉他们是有多么的愚蠢。

第三局已有大部分人开始相信常亭流今天的运气,他们大部分都已认为常亭流今天的运气不错,但包括庄家在内任谁也不会想到,常亭流这样的人赢钱靠的并不是运气而是功力!

直到三局以后,桌后的庄家已看出一些不对,常亭流已经连续赢了六把,每一把他都把身前的银子都押了出去,现在常亭流身前的银子至少已有了一千两,而跟着常亭流押注的赌徒也是赢的盆满钵满,摇骰子的庄家额头上已有冷汗,他的手已开始发抖,像他这样的人手绝不应该抖的,他们需要稳定的手,他们要靠这样的手吃饭。

“不好意思,我要去一下厕所。”庄家找了个借口悄悄离去,在场的大部分赌徒也是混迹在赌场的老油条,他们怎又看不出这是小庄家去找赌坊老板了,眼前的青年已陷入赌坊的泥潭里,知趣的都已悄悄离开,有些还算义气的还偷偷告诉常亭流见好就收赶紧离开,可是常亭流却没有动,他在等,他也必须要等。

“哈哈,不知是哪路朋友光顾小弟的赌坊,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很快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已笑呵呵的从赌坊的一处角落里走了出来,胖子脸上的肉很多,笑起来几乎要把眼睛挤成一条缝,大大的嘴巴因为笑已快要咧到耳朵根,表面看起来就像一个慈善的大商人。

“大商人”一定是一个很讲究的人,他那包裹着他的大肚子的衣服都是上好的绸缎织成,他的鞋子做工也很精细,最夺目的是他右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这样的玉已是上等的好玉,能戴上这样扳指的人,至少是一个很有钱的人。

而胖子的身后跟着两个人,一个是刚刚离开的小庄家,小庄家本是一个长相普通,身材普通,穿着普通的人,他就是那种被扔进人群里再也找不到的人,但是此刻他已有些不普通,因为他的左脸颊已经红肿,就像被四五只马蜂蛰过一样,现在的他即使低着头也很快能被人认出来。

另一人虽也普通,他的脸颊也没有像被四五只马蜂蛰过那样肿起来,但是他的普通却又不是扔进人群里就让人找不到的那种普通,他的普通就像一种伪装,伪装成普通人的人那就绝不会普通,常亭流知道这种人,也能看出这种人,所以除了胖子外,他最注意的就是这个人。

“哈哈,朋友,我是这不回头赌坊的老板,别人都叫我毛不拔,请问朋友尊姓大名?”胖老板原来叫毛不拔,做赌坊生意的人向来是一毛不拔,如果让他们拔毛,还不如要了他们的命。

“在下常亭流。”常亭流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小友今日已经赢了很多钱。”毛不拔缓缓说道,任何人此刻都能听出毛不拔话中的意思,你已赢了很多钱该离开了。

这样的话很多人都已听懂,但是常亭流却偏偏听不懂,他只在笑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不多,不多,还差一点。”

“差一点?小友赢了这么多还会差一点?贪心的人最后很可能什么都得不到。”毛不拔声音已有些冷,任何赌坊的老板都不愿意看到赌徒赢太多的钱,这只因为赌徒赢的越多,赌坊就亏损的越多,没有哪一个老板喜欢看见自己的赌坊亏损。

“那就是我的事,就不劳烦毛老板操心了。”常亭流依旧在笑,在笑的意思就是我还想赌,也还能赌。

“好,那就让他陪你赌一局如何?”毛不拔拍了拍身后那个伪装成普通人的人。

“他叫小狗,是我最喜欢的赌徒,如果你赢了他我给你五千两如何?”毛不拔身后的人竟然会叫小狗,这世上竟然还有人会叫这样的名字,这样的名字足以笑掉别人的大牙。

常亭流并没有笑,对于很多人来说名字只是代号,他们完全不在乎,你可以叫他阿猫阿狗,他都无所谓,但是你却绝不能因为他叫阿猫阿狗而小瞧他,因为猫的利爪会挠人,狗的尖牙会咬人。

小狗就绝对是一个会咬人的狗,任何像他这样的人都会咬人,他不仅咬过人,也杀过人,而且杀的绝不少。

“那如果我输了呢?”常亭流并没有马上要赌,而是看着毛不拔缓缓问道。

“如果你输了只要留下一只手,这样的交易公平吗?”毛不拔淡淡问道。

“公平,当然公平的很,我从没想过我的一只手已可换五千两。”常亭流说完已看向桌对面的小狗。

“既然如此赌局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