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功夫
作者:舞阳阳      更新:2019-07-30 03:38      字数:6778

趁关山打电话叫外卖的功夫,她兴致勃勃地东摸摸西看看,线条清晰流畅的白色北欧风格家具,大圆弧状的水爱丽灯,格调矜持含蓄,奢侈得不露声色。

她把自己舒舒服服地摔在沙发里,望着落地窗外的后院,那里居然作了菜地!丝瓜苗旁边插了竹竿,嫩绿的藤须攀绕而上;墙角种了葫芦,枝枝蔓蔓吊着可爱的果实;中间空出来的地方,还搭了木棚,爬满葡萄。

她惬意地窝在角落里小憩,直到尖利地女声在头顶炸响--

“我怀孕了,你为什么不肯见我?”说话的是一个女人,悦耳的声线里裹挟着怒气!

关山眉目不动:“我知道你在说谎。”

“是真的,半年以后你就可以做爸爸了!”女人的声音乐不可支,听在沈爱丽耳朵里却像冰雹砸在玻璃上。

“把孩子拿掉!”关山冷冽的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我这辈子最恨别人威胁我,尤其是女人!”

“不是我威胁你,是我们的孩子威胁你。”那人有恃无恐。

关山眯起眼瞪着她,“你想要什么?”

“我的胃口很小,只要一张薄薄的纸。”发难的女人抚摸腹部,柔情蜜意几乎拧得出水来。

“不要拐弯抹角!”关山的声音开始凝结一层薄冰。

“我要你娶我。”

“办不到!”

“如果你不娶我,我还是会把孩子生下来,然后让全j城的人都知道你抛妻弃子,狼心狗肺!”来人一副吃定他的模样。

“你知道我吃软不吃硬,如果你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那就生吧,生下来验了dna……我会给你一笔钱;至于你要结婚,不可能。”

“我会让全j城的人都知道……”

“你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也不在乎。”

“关山!你不要逼我,把我逼急了,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那人霍然站起,语气生硬。突然又扑进关山怀中,声音哽咽,“我已经没有自尊的求你,为什么你还是这么残忍地对我?我爱你,你不能不要我……”

关山毫不留恋地推开她,“孩子要不要生下来,你自己决定。”

那人深吸一口气,像是输得精光的赌徒,期待开牌翻本的最后时刻,彻底豁出去了,“你是为了那个沈爱丽对不对?我跟了你五年,她才认识你几天?”话一出口,空气中一阵窒人的沉默。

知道说错了话,那人乖觉地靠了过来,“山子,我不是故意要威胁你,只是一时乱了方寸,你不要生气,我不会再像刚才那样无理取闹了,对不起--”

姿势很暧昧,可惜不甜蜜。

“我还有很多事要忙,你走吧!”关山下逐客令,话说到重点就是尽头,没必要再彼此浪费时间。

“孩子……”女人沮丧得几乎快要站不稳。

“生不生,随便你。”语气毫无温度,听得屋里的两个女人直冒寒气。

“有防卫心是很好,但是随时摆出刺猬的模样,就不应该了。”关山看她发飙,不冷不热地嘲讽,“刚才都听见了,是不是有点兔死狐悲?”

耳边有金属碰撞的声音,她诧异地抬起头,关山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急救箱,动作娴熟地拿着镊子,夹起一撮沾满酒精的药棉,擦在她倒霉的伤口上,凉意夹杂着疼痛,她忍不住嘶嘶吸气。

“为什么这么绝情?”她闭上眼,听凭他在伤处涂抹包扎,“好歹人家跟了你三年,还怀了孩子。”

“就是看在她跟了我三年,我才能让她活到现在!”他手上的动作蓦然加重,沈爱丽痛呼出声。

“你是不是很讨厌小孩子?”

关山皱着眉,很认真地想了想:“整天被一群叽叽喳喳吵死人的小鬼围着,急不得恼不得,烦!”

他的冷漠让她哑然,红姐遇人不淑,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要怪就怪她虚度数年,也没有认清枕边男人的蛇蝎面目。

沈爱丽挣扎着站起身,朝餐桌走去,田园牧歌的外卖是农家风味--炭烧鹅、薯仔排、酱青菜、蛋黄豆腐。她饥肠辘辘地嚼着鱼脯发糕,喝着野生鳜鱼汤,手撕着包心菜,吃得津津有味。

关山径自对着一碟拍黄瓜,喝着米酒,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以后我不想叫外卖了。”

沈爱丽心不在焉地嗯嗯两声,突然明白过来,“不叫外卖,那你吃什么?”

“不是有你嘛。”

她刚叼到嘴边的鳜鱼停下了,“你是……要我做饭?”

“你在床上像一条死鱼,在厨房可别再像一只菜鸟!我不是漫天洒钱的白痴,付出去的钱,每一毛我都会确实得到回报。”关山跷着一只脚,满脸市侩,“一千万不是小数目,当然要把你的利用价值都压榨出来。”

沈爱丽的心情好比坐上了过山车,前一刻还像漫天云彩一样飞扬,下一秒就陷入愁云惨雾的谷底,“红姐就是被你压榨完利用价值,一脚踹掉了吧?”

人家怀了孩子都置之不理!

关山舀了一勺蛋羹送到她小嘴里:“应该说她重新发现了我的利用价值,所以费尽心机回头挽回。”

“你这么绝,就不怕她找你麻烦?”

“我没麻烦,有麻烦的是你。”

沈爱丽哭笑不得,“那个孩子又不是我让她怀上的,我能有什么麻烦?”

“因为你霸占了人家本来留给自己孩子当爹的男人。”

关山说的果然没错,关于争夺男人的战争,女人从来都喜欢为难女人。

沈爱丽看着眼前美艳窈窕的陈红,穿一身鹅黄色雪纺洋装,戴一副双色方边眼镜,浓妆淡抹,笑容妩媚,“沈医生,我想跟你聊聊,现在方便吗?”

正值下班高峰,身边的同事熟人熙熙攘攘,沈爱丽只得带着她来到医院门口的久久餐厅,“红姐,您找我什么事?”

“山子的事。”陈红开门见山,嗓音温柔,说出来的话却充满挑衅暗示,“我想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和山子的过去。”

沈爱丽洗耳恭听,一脸红领巾遇见大队长的可爱表情,她的确很想知道关山的过去。

“我跟山子五年了,我们感情很好,他身边的朋友、小弟都知道。”陈红微微沉吟,似乎在酝酿言辞。

沈爱丽眼巴巴等着她继续,不知好歹地追问:“然后呢?”

陈红露出招牌笑容,甜蜜的无可挑剔,“像他那样的男人,身边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所以这些年我对他管得很宽,因为我知道,那些来来去去的女人,都只是他花钱买来,排解**的工具。”

被定义为“工具”的女人脸色绯红,窘迫的恨不得遁地,服务生送上来的热茶,成了她的救命稻草。

陈红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我知道山子前一阵子受伤住院,沈医生对他照顾的很周到,他人长得帅,事业又成功,你会对他动心,我一点都不吃惊。”她轻轻抚摸她微微凸起的腹部,满脸期待的叹了口气,“山子前些年过得一直不安稳,如今好不容易安定下来,我们都很珍惜眼前的幸福,不希望外人打扰。”

如果不是下午刚刚亲眼目睹关山的绝情,沈爱丽真有可能被陈红描绘的幸福催眠,她抬起头,“红姐,我很明白自己在关山眼里算什么,我跟他在一起有不得已的苦衷,倒是红姐您,千万别再执迷不悟,为了这么一个花心男人虚掷青春,不值得!”

陈红狐疑地看着她,“沈医生觉得,你在山子眼里算什么?”

沈爱丽看着眼前咄咄逼人的美女,语气悍然:“他需要我的时候,我就得奉陪。”不管是上床、遛狗还是聊天,以后还得包括做饭。

陈红冷笑一声,甜蜜的笑容瞬间冻成刺人的冰渣,“山子是不是曾经给过你什么承诺,会让你觉得跟他会有未来?如果因为上过几次床,就要他对你负责的话,你得排队排到下下辈子!”

“红姐,我跟关山没上过床!”

陈红惊讶地打量她,“你跟山子没上过床?有人看见你不止一次在红馆过夜!”她不相信山子会变成柳下惠,只能相信沈爱丽说谎。

“在红馆过夜,就一定要跟红馆的主人上床?”这个逻辑很可笑,最起码沈爱丽觉得可笑,“他只是太寂寞,想找人聊聊天而已。”说完这话,沈爱丽自己也觉得心虚,可是这么久了,关山找她还就只是聊聊天……而已。

“沈医生,你是个聪明女孩,想想一个受过伤害、空虚寂寞的男人,在外面逢场作戏也不稀奇,我今天来找你,是希望你能明白,当他厌倦了游戏以后,最终会回到我身边。”

陈红这句话说得既轻又柔,就像冷不防对人丢出一颗手榴弹、还能笑着离开的冷面杀手一样,杀人于无形。

沈爱丽好奇心上涌,“红姐,我很想知道,关山他……究竟受过什么伤害?”

陈红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重重放下手里的茶杯,“你就那么贱?非要死缠着他?!”她一直竭力在情敌面前保持优雅风度,还是忍住内心翻腾的怒意,“如果你再执迷不悟--”

“关山是个逢场作戏的男人,不会因为一片叶子放弃森林,”沈爱丽看着眼前怒冲冲的孕妇,慧黠的明眸毫不示弱,“你现在怀了孩子,想缠着他结婚,可以理解,我为什么要缠着他?”

轻轻一句话,让陈红脸色大变,好看的眼睛里射出杀人般的警告光芒,“你怎么会知道?”

“今天下午……我也在场。”沈爱丽厚道的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摆出医生的职业口吻,“怀孕的女人不应该动气,最好别化妆,对胎儿不好。”

“你……”陈红表情有些扭曲,硬拼起来的盔甲,顷刻间土崩瓦解,眼泪汹涌而出,“我是真的喜欢他,只要能让我陪在他身边,他有需要的时候打电话给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找我倾诉,偶尔出去吃顿饭,我就很满足了……”

沈爱丽站在设施齐备的厨房里,很有成就感地看着眼前的四菜一汤--红烧鲫鱼、麻辣豆腐,丝瓜炒蛋和素炒空心菜,外加一份竹笋排骨汤,都是简单的家常菜,口味还不差。

她现在知道没有应酬的时候,关山还是偏好家常小菜,不像那只大狗贝尔,睡着的时候梦见的都是肉骨头。

墙上的闹钟一秒一秒滑过,吃饭的人还是不见踪影!她不满地搂着贝尔毛茸茸地脑袋嘟哝:“你说他是不是被美女绊住了脚?”

女人的直觉常常很准,比如现在--

关山好不容易处理完手上的工作,秘书董婕推门进来,声音里透着谨慎和为难:“关总,陈小姐在十楼的会客室等你,要见她吗?”

“不见,我今天约了人吃饭。”关山拒绝地干脆利落。

“可是……我怕陈小姐不肯走,会在公司里大吵大闹。”最近她常常这样不可理喻,不知道是不是孕妇综合症。

关山不动声色地看她一眼:“如果没办法把老板命令的事完成,那就表示你不适合这份工作。”语气平缓,内容却锐利如刀

董婕吓坏了,急忙开口:“是,关总,我知道了,我马上去把陈小姐请走。”

关山推开座椅,穿上外套,想了想又给沈爱丽拨了一个电话,告诉她可以自己先吃,别干等他了。

才刚刚接通,陈红气冲冲的推门而入,把拦在身前的董婕撞得七荤八素。

“你先出去。”关山握着话筒,看着撒泼的前女友,一言不发,浓眉深锁,朝秘书点点头。

房间的门重新关上,陈红水汪汪的凤眼泛着泪光,开始哭哭啼啼,“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你要这么残忍的对我?”她压抑了好几天,终于爆发出所有情绪。

“你没有错,是我错了。”关山轻轻抚摸手里的话筒,不带温度地开口。

“我不要你认错,我要你和我结婚。”陈红撕下最后的遮掩,直奔主题。

“我错在认为你会安安分分的,等我从牢里出来,我不应该这么自信,耽误了你的青春,所以我说对不起。”

陈红急忙解释:“关山你听我说,其实我和周森……”

他摆了摆手,“没关系,我不怪你,你可以把孩子生下来,即便周森不认账,凭你的能力,也足够养活他。”

“山子,不是的,孩子真的是你的……”

“真的没关系,我一点也不怪你,更不会按照以前处置叛徒的方法对待你。”

陈红花容失色,“我不可能背叛你。”

“不可能吗?有人告诉我,在我还没有折进去之前,你就和周森往来甚密,你们之间的关系,你是心甘情愿的,连一点点矜持都没有。”关山一面说,一面拉开抽屉,扔出一个大大地信封在她面前,“如果你忘记了,相信这些东西会帮助你恢复记忆。”

陈红没有去拿信封,彷佛那里隐藏着毒蛇猛兽。

“我……我承认和周森上过……几次床,但是我没有放感情进去,一次也没有;可是跟你不一样,我们……”

他打断了陈红:“女人心甘情愿和男人发生关系,要么是爱他的人,要么是爱他的钱……我遭人暗算,树倒猢狲散也是意料之事,手足兄弟尚且反戈一击,何况早已琵琶别抱的女人。”

关山脸上云淡风轻,周身却有说不出的寒意直透出来。

陈红停止狡辩,默默低下头,“山子,不管你现在怎么想,我对你……都是真心的。”声音疲惫,透着坚定。

关山看着眼前美艳绝伦的前女友,“或许是吧,可惜我对你,已经没有感觉。”

话早点说清楚也好。

“男人也谈感觉吗?我以为男人都只谈上床!”陈红浓浓的积怨,一瞬间飚到最高点。

关山好言相劝,“周森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男人,你要是聪明,最好离他远一点,尤其是现在你失去我的信任,再也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他一向不管别人的私事,看在她跟了他好几年的份上,这才说出心底话。

他随手按下内线:“董秘书,送陈小姐出去。”

陈红黯然离去,知道彻底没了机会。她从没有那么在乎过一个男人,用尽全力要他留在身边,无论如何不想放手。但眼前的情况不再是她所能控制的,她别无选择,只能转身离开。

关山重新拿起手里的电话,声音也愉悦起来:“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电波那端一阵沉默,沈爱丽小半天才傻傻地开口:“忙完了就早点回来吧,菜都凉了。”

她挂断电话,早在陈红开始发飙的时候,她就想挂断电话,可惜她没有,就一直静静地听,隔着电波,关山的声音比平时多了几丝黯然和自嘲,掺杂着苦涩和寂寥。

午后的阳光穿透窗幔,若隐若现地射进客厅,贝尔惬意地趴在她光溜溜地脚丫上,睡梦里伸出长舌舔啊舔,做着关于肉骨头的白日梦。

她看着桌上透明花**里的一朵小雏菊发呆,想着认识关山以来的种种,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以为是关山,赶紧按下接听键,居然是老妈!

还在不死心地继续纠缠女儿,“……你哥哥天天喝得酩酊大醉,躺在家里一睡就是三天,在这么下去,妈没法活了……”

“哥哥不是学建筑的吗?现在房地产这么火爆,找个事做不难吧?”沈伟从东南大学建筑系毕业数年,要学历有学历,要经验有经验,沈爱丽有点不相信,他会找不到一份养活自己的工作。

“工作当然找得到,可那都是些什么工作啊,月薪三五千的普通职员,隔三差五还要冒着大太阳跑工地!”田碧云说出重点,声音忿忿然拔高,“你哥哥被我和你爸爸惯坏了,怎么吃得下这样的苦?”

她无言以对:“那他打算怎么样?”

“听说山河集团在梅花山那边,新开发了一个住宅小区,丽丽,你能不能跟关总说说,让他安排你哥哥当个项目负责人什么的?”

“妈!哥哥刚刚在山河集团捅那么大漏子,害人家损失一千万,现在还想回去当什么负责人,我说不出口!”她在关山面前已经够难堪了,不想再欠他人情,只能狠下心拒绝老妈。

田碧云在电话那端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沈爱丽眼泪簌簌落下,手里的手机拿不稳,差点掉到地上。

关山眼疾手快地地接住,拿到他自己耳边听得津津有味……

终于,他听不下去,按下扩音键,隔着老远开口:“适可而止吧大妈,你的意思你女儿已经一字不漏地转达,明天让你儿子来山河集团找我。”说罢按下停止键,扔进沙发角落。

沈爱丽把饭菜放进微波炉,心虚地看了看客厅里逗弄贝尔的关山,“我妈妈她就是性子急,人其实挺好的……对我也好。”

关山没接话茬,继续折腾那只倒霉的藏獒,“从小到大,她都是这么骂你的?”

“没有没有,我妈很疼我,真的,刚才……可能是她太担心我哥哥,所以--”沈爱丽矢口否认,尴尬地垂着头,卯足了劲在切菜板上砍一颗洋葱,非常用力地砍,辛辣的气息薰得她眼泪一颗接着一颗。

关山走了过来,大手很轻很轻地抚上她的脸颊,替她擦掉眼泪。

她还是没命的哭,曾经有人说过,每一次强忍下来的眼泪,都会积在身体里看不见的角落,积满了就爆发。她记不清有多久没哭过,早就积爆了。

关山一根一根扳开她紧抓菜刀的手指,双臂紧紧抱着她,“好了,都过去了!”

他越是这样安慰,她哭得越是厉害,声嘶力竭,差点喘不过气,莫名其妙地就想起许多辛酸和讨厌的往事,到最后什么委屈都涌上来--爸爸早逝,妈妈偏心,暗恋无果,上司欺压,甚至小时候被邻居家的调皮蛋追得跌进水坑的糗事,都在心里重新上演一遍……

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半躺在客厅硕大的沙发上,关山领着贝尔并排坐在地板上,有节奏地轻拍着她的背,就差唱安眠曲了。

她尴尬地滑下沙发,冲进浴室洗去满脸泪痕。

关山依旧坐在地毯上,不紧不慢地用手指给大狗梳理皮毛,贝尔惬意地直哼哼,大尾巴懒洋洋地左摇右摆。

曾经是剽悍的雪山藏獒,被主人调教成逆来顺受的宠物,关山踢它、踹它都没见它叫过,沈爱丽甚至都没听它跟别的狗一样狂吠过。

她心思复杂的抚摸贝尔的大脑袋,“真乖!”

“那得看跟谁在一起,我每次出去遛它,这附近的狗都不敢惹他,”关山面露得色:“贝尔和别的狗打架,从来没输过。”

“啊!”沈爱丽不敢相信的看着貌不惊人的贝尔,主人强大不意味着宠物剽悍,它就不怕吃亏?她以前没怎么见过藏獒,只觉得土不啦唧的很不起眼,朴实的跟它们显赫名声不成正比。尤其是见了贝尔对主人逆来顺受的模样,更先入为主觉得它很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