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猜疑 (2)
作者:清风夜月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441

“陛下……”被他的神情吓住,心月一颗心怦怦直跳,重如鼓擂,一下一下砸出一个个坑坑洼洼的洞,心虚到极点。

如今,她要拿他的江山社稷与人豪赌,可是,那些事她如何开口?若他知道真相,还会如从前一样宠她,爱她吗?箭已经在弦,不能功亏一篑,由不得她做出其他选择:“心月不敢骗您,今日的确是,继续用谎言来践踏他的自尊,他蓦地攥住她的手腕。目光犀利如出鞘的剑,淬出阴森冷芒,欲看透她,刺穿她的内心,恨不得将她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她有没有过真心?有没有拿出真情真意待他?他摇头苦笑神色又困惑又苦楚,并不能确定自己内心里到底可以包容到她至什么地步?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迸出来:“心月,你不能,不能这样待我。

只觉着手腕几乎要被他捏断,身体上的疼痛和他语气中的忿恨终于激怒她,心月蹙起眉,挣扎道:“陛下,心月为何不能这样待你,你已经认定心月说谎,又何必要求心月给什么答案?”

“不错,不错,我竟是傻了。”段思聪赫赫苦笑出声,厉声道:“可是,你不能仗着朕在乎你,便予取予求,**朕于股掌之间!”手一甩,他将心月抛出去,步步紧逼:“你地心莫非是铁石做的?枉朕看错了你!”

这一天。用尽心机,步步险峻,终了,又要面对他的质问指责,心月已经累到极点,被他使力甩在地上。身体重撞之下一阵阵的头晕目眩,强撑着几次欲站起又跌回地上,按住双腿,费很大的力气终于摇摇晃晃站起身。

她的眸光那样伤悲,沉重地令他喘不过气来,如铺天盖地的潮水当头压下,泯灭他最后一丝怒气,心一寸一寸的虚软,甚而是后悔——那伤人的话并不是他的本意,只一听说她和段玄明私会于无极斋。他便失去理智,明知道其中定有蹊跷,可他还是没能忍住朝她火。

是,他是嫉妒,嫉妒他们有过一段他所不知的过往,气她至今耿耿于怀,气她瞒着他,欺骗他。

而现在,心月隐悲含伤。倔强的神情使他回过神,他懊恼的捏掌成拳,又松开,几次欲去扶她又生生地收回手,毕竟,他不敢肯定心月此刻愿意接受他的碰触,因为,她甚至不看他一眼,

她的目光落在半空中,眸中漫无焦距。眉间紧蹙,似在费力想什么事情。

明明听他说过“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一切有我”。话犹在耳,却为什么现在站在面前地人。陌生的象是从没认识过?为什么,现在伤害她的人正是说过那样令她心动的话的人?她怔怔地站着。脸上流露出困惑的神情,不明白到底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突然就翻了脸?

许久,她身体晃了晃,软软倒地。

“心月!”他扑上前揽她在怀中。见她脸色煞白双眸紧闭没有一点反应。不禁大骇。冷汗泠泠冒出来。慌了手脚。下意识地大喊道:“来人!快去传太医!”

周围脚步杂沓。有许多人跑进殿内。柔儿碧菱紫鹃也冲进来围住心月。跪在地上一叠声地叫着:“姑娘。姑娘。

他只是怕。恐惧地全身战栗。紧紧抱住她。似乎怀里地人转瞬就会消失不见。她为什么不肯睁开眼看他?不肯说话。不肯和他置气。他那样伤她。为什么她不肯反击。不肯骂他?

“陛下。先将心月姑娘送进寝室吧……久他都不能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周围乱纷纷地。人人都在说话。他们在干什么?难道不知道他地心月昏倒了。需要太医救治?

“太医!快传太医!”他嘶声怒吼。抱起心月愤而怒视周围地人。大殿登时静下来。人人被他睚呲欲裂地神情吓住。半天不敢出声。

他抱着她。一步一步往殿后走。心下只是茫然无措。生了什么事?心月会晕倒……是他。是他。原来是他伤了她。居然会是他……那么爱她。恨不得倾尽全部所有怜惜她。呵护她。抚平她曾经历过地创伤。却什么最后竟是他伤了她?他在做什么。违背初衷。他都干了些什么?!

三名太医被长安带来,众人默默让开路,拔步床边小杌上坐着皇帝,他一动不动地盯着绣淡绿缠枝莲花的绉纱帐幔,目光欲穿透那帐幔,安抚那昏迷沉睡中的人。

“微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太医下半截话:“好好给病人诊治,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朕惟你们是问!”

三名太医冒出一头虚汗,忙喏喏道:下。”

段思聪让开地方,太医悉悉索索地站起身走前,绉纱帐幔里伸出一只纤柔玉手,修长的指尖上染着丹寇,愈显得那只手雪白莹润,柔弱无骨。

早听说这位心月姑娘风华绝色,深受皇帝宠爱,风头后宫无两,太医自是战战兢兢的,担怕出了差错难脱其责。当下细细号脉,暗暗舒一口气,露出喜色,仍是谨慎地退下,又换另外一名太医上前。

见三名太医诊完脉在旁边小声商量,段思聪心下一沉,慌道:“究竟是什么病,莫非她是不敢说下去。

三名太医撩袍跪地。磕头道:“微臣恭喜陛下,心月姑娘是喜脉!”

段思聪扑通坐于小杌上,脑中空白一片,喃喃追问:“你们说什么?”

此际,琼华宫寝室内所有宫女太监皆拜倒在地,齐声道:“恭喜陛下。天佑吾皇,万民之福!”

因心月还在昏迷中,所以大伙都极力压低声音。段思聪原本沉郁地神色一点一点舒展开来,眉角眼梢皆**笑意,喜不自胜迭声道:“快快赏赐太医,朕要通传喜讯,与民同庆,大赦天下!”

待说完,他突然神色一凝,问太医:“为什么她会昏倒?”

“陛下。心月姑娘是累着了,又兼忧思过重,怀胎初期的孕妇经受外来刺激之后出现短暂昏迷亦是正常,姑娘脉象稳定,过不了多久便会转醒,陛下不必担心。”

“忧思过重?”他低低重复一遍,心下隐隐生疼,愧疚自责参杂,将那喜悦地情绪冲淡几分。

心月。心月……他在心底深处深深叹息: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至今,你不肯对我袒露心迹,你明不明白,我愿拱手江山博你一笑,却为什么不肯与我说句真话?

一瞬间,他疲惫至极,挥挥手,命人退下。

寝室里只剩下他和她,撩起纱帐。凝视她沉睡的脸庞,依旧是美的不可思议。烛火摇曳下,她地蒙上一层淡淡光晕。增添几分恬淡宁静,这一刻。她地美不再犀利如刀剑映出锋芒,不再咄咄逼人。甚至是柔弱地,肌肤轻薄透明似瓷器。稍稍一碰便会破碎。

他怜惜地叹一口气,低喃:“心月,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古人说,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可你呢?我本将心托明月,未知明月照何边?你的心,究竟在那端,你告诉我好不好?”

这一夜,红烛燃尽,他只痴痴地看着她,仿佛稍微一眨眼她就会不见,从他身边逃

幽幽醒转过来,感觉旁边有一个人抓住她地手,微微一动,他跟着坐起身,轻声问:“心月,你醒啦,想不想喝水,我给你拿?”

借着窗户透进的亮光,可看见他身上金绣纹龙便袍皱皱巴巴地,神色亦是疲惫倦怠。心月方醒,脑中仍是迟钝:“陛下,您为什么坐在床边,是一夜未睡么?”

他却一叠声的追问:“心月,你有没有不舒服?要不要再让太医过来瞧瞧?”

“太医?”心月的神思渐渐恢复,昨夜生的事,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清晰浮现出来,他曾那样憎恶她。

心月疲倦地闭上眼睛,心下酸楚:或许,这样也好,迟早有一天,他会知道她所做地事,知道她利用他,利用他的权势向一个人复仇,到那一天,他会恨她吧?何不就此收手,不给自己希望,也不给他希望,与其将来两两相恨,莫不如现在就撂开手,做陌生人总好过做仇人……

“心月?”见她神色疏离冷漠,不肯看他一眼,段思聪急忙解释道:“昨天我是急了,才会语无伦次,那些话并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只是担心你……起身,睁开眼冷冷地看定他:“陛下,您说的不错,您是看错了心月,这世上,所有人都看错了心月,你们以为心月是一个良善本份的人,可我不是,我是来自阿鼻祖的修罗,生来就是祸害君主,魅惑的男人的狐媚子!”

是!心月,你为什么要这样说自己?我不相信!”他大声地阻止他说下去,因激动额上爆出青筋:“心月,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实话,你离开紫城的三年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你要腾冲府韩明忠设计挑拨边境百姓和蒲甘国生冲突,为什么你引两国战火,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错愕:“原来你都知道了?又是何时知道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