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作者:黄为皓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076

苍穹回了到杲尻教堂。霜语和神梦诗都在武术学院的教室里呆。霜语见苍穹回来,给了苍穹一张通知书,上面写着:新学员瞳天上次处分后不思悔改,再次连续七天擅自外出,眼中毫无纪律可言,现给予开除处分。

这张纸让苍穹懵了,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霜语见一旁的神梦诗趴在桌子上仍旧着呆,完全没有注意到苍穹的回来,便将苍穹拉到一边,先问部落议会对苍穹的失败怎么说。

苍穹轻描淡写地说道:“没什么,就是让我们继续跟进这个任务,杀掉夕月,拿回玄武剑。”

对此霜语也有些意外,但确认苍穹确实没有受到什么处罚后便也就不再多问这件事。接着她指着苍穹手中的通告书,问这个又怎么办。

苍穹很随意地摇了摇头,一脸的无所谓,道:“还能怎么办,反正教堂我也不想呆了。我们一起走吧。”

霜语立即反对。她觉得两个新来的学员一个无故外出几天被开除,另外的一个又无故失踪,这对杲尻教堂来说是一件大事。大教堂和杲尻教堂又都是在白城,很容易得知这个情况。而苍穹刚刚对夕月出了手,加之夕月之前莫名其妙地得知了玄武剑和白虎刀的所在,这么一连串下来,夕月很容易推测出这之间的联系,从而再进一步,掌握他们俩的行踪,这对接下来的事情很不好办。

苍穹认真地听着,不住点头,很认同霜语的想法。

两人稍一商量,最终决定霜语继续留下来,苍穹如果有什么要事要找霜语,便在教堂花园里那张长椅下留下暗号,霜语入夜后找机会溜出来与苍穹在东南城墙拐角处会和。

苍穹拿着那张通知书,没有收拾其他什么东西边走了。出了教堂以后,他又看了一眼通知书,自语道:“这个……那几万两银子到底退不退啊?”

血鹰出现在了白城上空,漫无目的地四下盘旋。苍穹时而抬起头望着血鹰,时而低着头沉思。不多时,血鹰和苍穹都到了大教堂外。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把谁带过来的。

大教堂这里地街道与白城其他地方不同。这里道路两旁种地都是枫树。此时枫叶正红。黑色地岩石街道上洒落着许多鲜红地叶子。

苍穹站在大教堂地白色铁栏杆外。望着里面庄严、肃穆、圣洁地建筑。甚至。苍穹现在都能够看清楚那些白色建筑上地奇怪花纹。细数其纹路。琢磨其式样。大教堂外时不时有枫叶飘进教堂。在安静之中缓缓旋转。慢慢跌落。

这时候苍穹不自觉地紧了紧手中地血剑。鬼知道此刻他是在想怎么杀夕月还是怎么拿回玄武剑——或者说。都在想。因为这其实是一个问题。

作为一个杀手。他地生命将永远站在剑尖之上。他地事业注定是随时都在找死。无论是别人死还是自己死。以前他从未害怕过什么。因为没有必要。而现在。可以看出苍穹人站在这大教堂前。心里想象着里面地敌人夕月。他地眼里是有恐惧存在地。

恐惧不是个好东西。因为恐惧地本身。其实比恐惧地内容更令人害怕。

一群白鸽这个时候从苍穹地头顶掠过。分散落在大教堂里花园地四周。夕月从教堂里走了出来。她拿着一包食物。站在白鸽群中间喂给白鸽吃。苍穹似乎对此不太感兴趣。准备离开了。

血鹰忽然从空中落下,但这次,他是落在夕月的肩上。苍穹微微动容,停下了脚步,驻足观望。夕月见了血鹰很是高兴,不过她手上只有喂鸽子的草籽,没有喂血鹰的东西,只是抚了抚血鹰的背。周围的鸽子们竟也不怕这个天敌,继续在夕月周围肆无忌惮地吃东西。

苍穹将手中的血剑握得更近了。他不是夕月的对手,要杀夕月方法有两个,一是锻炼自我,将之越。二是静待时机,一击必杀。

可是苍穹似乎根本看不到这任何一个方法的希望。

最终,苍穹还是安静地离开了。嘴里轻轻地呢喃——为什么。

深夜,苍穹没有投店,而是去了城墙东南,准备在那里过夜。

现在好像已经有人的想法和苍穹一样,并且先到了那里。这人是龙薇儿。她拿着从子浮那得来的《巨龙族详解》,坐在城墙之上走廊边的观望口上,边看边笑。似乎这是一本笑话书。

龙薇儿注意到了苍穹,收起了《巨龙族详解》,但没有收起笑容。她走到苍穹身边,说道:“是你啊,你来这里干什么?”

苍穹盯了龙薇儿一眼,说:“与你无关!”

接着苍穹就准备离开。他不对龙薇儿没什么好感。或者说,他对陌生人,特别是这种显得有些神秘的陌生人都没好感。

这时城墙下来了另外一个人。苍穹看了一眼,想起他就是上次和霜语在这里一起看到的剑门副门主贝海。贝海带着自己的佩剑,表情严肃,站在城墙下闭门养神。很像是在等什么人。苍穹对他就有兴趣了,躲到一边观察起来。

龙薇儿跟到苍穹身边,一起躲到贝海不容易看到他们地方。苍穹一脸的不满,正欲开口说什么。她却先开口道:“你躲他干什么?”

这让苍穹反而不想开口说话了,又是瞪了龙薇儿一眼,没理她。龙薇儿碰了个钉子,微显怒容,也不再说话,观察起贝海来。不过龙薇儿眼睛是不是往身边瞟,天知道他到底观察贝海多一点,还是苍穹多一点。

不多时,城墙下又来一人,正是夕月。下面的两人见面后说了很多话,但是城墙上的苍穹和龙薇儿听不到。没过多久,满面笑容的两人同时拔剑,打了起来。

龙薇儿笑道:“决斗么?嘿嘿,有意思!”

看夕月和贝海的样子,也像是在决斗。不过此刻似乎并不是两人决斗的好时候。不久前夕月为了剑门收藏的一枚神迹银币而前往剑门挑战门主,已经硬生生将天下第一剑派剑门门主子玮的大6第一剑客称号给抢了。这已经使得剑门和红石教原本便不算好的关系恶化,如今他们两人决斗,无论谁胜谁败,势必使两派关系雪上加霜。而且红石教和剑门并非北国——乃至整个大6北方最大的两个门派这么简单:红石教是国教,信徒遍布全国,已巳大主教位居北国左丞相,主持北国国家议会;剑门很早以前被北国招抚,门主子玮已经升任北国右丞相,并且兼任北国民兵元帅。这两派如果斗起来,整个北国都将鸡犬不宁。

但无论前提条件如何,反正夕月和贝海是已经打起来了。一切猜测和推论都无济于事。

龙薇儿忽然问道:“你说他们俩谁会赢?”

血鹰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对龙薇儿道:“你不是会读心术吗,问什么问。”

龙薇儿恶狠狠地盯了血鹰一眼,传音道——这话可不能让苍穹听到——:“关你鸟事。”

血鹰将这句四个字的话逐字分析,最后得出一个结论——的确管他鸟事。

苍穹却根本不理会龙薇儿。其实这个问题问出来也没什么必要,剑门的第一高手是门主子玮,他都输了,他的师弟贝海又何来机会呢。

但龙薇儿可不管这些,原本注视着城墙下的龙薇儿没有听到苍穹的回音,便转过头来看了看苍穹。现苍穹此刻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战局,丝毫没有将她放在眼里。这下龙薇儿生气了,她推了一把苍穹,怒道:“本公……”——话一至此,龙薇儿意识到在这里话还不能这么说,苍穹可不是血鹰。于是改口道,“本小姐问你话呢!你怎么回事!”

可是苍穹是何等敏锐的人物,对细节的洞察力可不是一般的强悍。他注意到了那个“公”字,再看龙薇儿其人,透过其刁蛮的个性和狡黠的眼神,还是可以注意到她拥有一种非常人所能有高贵的气质。

苍穹左手拇指一顶,冷冷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龙薇儿话锋一转,随口道:“我的名字叫龙薇儿,其他关于我的一切我都不告诉你!”

苍穹似乎想拔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忍住了。转而继续关注城墙下的战局。

而此时,城墙下短兵相接,金属碰撞的声音越来越紧凑,越来越激烈。

两人激战正酣,互有攻防。贝海经验老到,一招一式威力十足,密不透风。夕月也久经战阵,丝毫不落下风,招式上比起贝海略逊一筹,但身法和剑招变化多端,贝海一时拿她也没有办法。

苍穹看夕月的招式看得极为出神。他觉得,夕月一招一式中,刺不疾、点不重、转不力、削不透。和贝海交锋几十招下来,每一招每一式总是不够到位,总会慢半拍、低一寸、高三分,然而又不像是她《红石剑法》的特殊路数。

突然,苍穹想到——自己不也是这样的吗?

再回想自己与夕月的数次交锋,其实并非败在夕月的剑上——而是败在夕月的法术上。再再回想,在第一次和第二次与夕月秘密交手时,那时候夕月不是使用法杖的吗?而在传闻中,只是说夕月作为圣女,她会法术,而她是一个剑法高手。在打败剑门子玮后,更是得到了大6第一剑客之称。

她应该是精于法术而非剑术,她为什么要以剑客身份示人呢?

苍穹正想着他心里的问题,城墙下的夕月在与北海交手百招之后,开始落到下风。剑门绝学《夜空繁星》乃是其威震大6的至宝,剑招纯以刺招为攻击手段,力时疾风骤雨铺天盖地,剑尖在敌人面前犹如夜空的繁星不可数之,故此得名。

贝海前一百招似乎故意留了一手,简单地与夕月对拆。到百招后,贝海似乎是有了和苍穹一样的想法,觉得夕月的剑术似乎不如传闻中那样精妙。于是突然狠。一时间,剑锋急转,在夕月面前似乎出现了百余把长剑,每把剑的剑尖都指着夕月各大要害部位。夕月接不下这些招式,连连后退。

而贝海则乘胜追击,丝毫不犹豫,剑锋更加凌厉。贝海功力之深度之快,已经令苍穹乍舌。刺本剑招中破绽最大的基本招,但在贝海令人眼花缭乱的攻击中,甚至已经快到一招未至,次招已经跟进,再招也已经起手。续招弥补前招,连起来根本毫无破绽可言。

连连后退的夕月身上忽现一阵紫光,整个人忽地消失。苍穹一惊——他可是吃足了夕月这一招的亏的。这下,夕月应该是要用真本事了。

瞬间之后,夕月出现在贝海身后几丈外。此时,夕月手中的青锋长剑充盈着一股异样的白光,如同换了锋芒一般。

贝海气势正盛,转头就是数剑刺出。夕月身体向后一跃,她身体像插了双翅膀般向后飘走。贝海数剑全部刺空。但是贝海也看出夕月这一跃后劲不强,立即跟进,再是数十剑刺了过去。夕月避无可避也就不用再避,顺手一剑横削,从贝海连续几剑过来的缝隙中掠过。

一时间,城墙下的动静忽然大了起来。凌风呼啸,草木悸动,并有飞沙走石之感。贝海丝毫不为所动。此时两人已经对拆一百五十余招,贝海见自己已大占上风,继续数招刺了出去。

但是贝海一张老脸突然愕然。因为他的出剑突然慢了下来,不再像之前那样疾风迅雷般凌厉无比。一招出去,手边那些怪异的风阻止着自己再次出招。等第一刺到位,第二刺才刚刚起手,更别提还不见踪影的第三刺了。

龙薇儿忽然冷不防地说道:“卷刃风……”

苍穹一惊,问道:“你说什么?”

龙薇儿白了苍穹一眼,然后继续盯着城墙下,道:“现在知道回我话啦?我不告诉你!”

苍穹也不稀奇,继续看着城墙下。

接着月光,可以看见贝海的脑门上有了几滴冷汗。也难怪,《夜空繁星》之所以称之为夜空繁星,就是因为快得出奇。一柄剑数招齐出,剑尖铺天盖地。

然而此时,夕月于剑上附着法术,一招过后,贝海的度已经慢了许多——慢慢地一剑一剑刺出去,可形成不了夜空繁星的。

夕月奇怪的闪现后第一剑自右往左削过,此时翻转手腕,再一剑自左往右削回。一时间众人似乎都能够听到寒风呜呜作响。贝海束起来的头也全数被吹得飘过头顶。

贝海大喝一声,再次出剑。然而此时,第一剑停在夕月胸前半寸,准备出第二剑的手才刚刚缩了回来。而夕月的剑却朝他面门削了上去,而且剑尖已经齐颈高,明显是夕月的剑更快了。贝海无法,只好低头避开。

夕月这三剑之后,实际上已经占据了上风。此时夕月高举着长剑,再斜地划出第四剑。刚刚避开夕月第三剑的贝海竟被劲风吹得身形不稳,险些跌倒。

此时夕月第五剑斜削飞奔而至,贝海起手招架,两剑刚一相触,贝海整个右手都被弹开了去。电光火石之间,贝海下意识地抬起左手护住面目,小臂上立刻多了条三寸的伤口。

城墙下这才安静了下来。

两人还是笑容满面,客气地寒暄着。不多时,夕月先行离开,而背叛就地盘腿坐下,闭门调息。

苍穹看了许多,也想了许多。觉得现在留在这里不是个什么事儿,于是打算离开。

“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家伙!给我出来!”

——这句极具气势的话从城墙下传了上来。

苍穹大惊,对于自己被察觉煞是诧异。不过他倒是不把这个贝海放在眼里,正面对决打不过,但他也绝对不能拿自己怎么样。于是准备现身。

龙薇儿却一把将他来住,道:“你个笨蛋急什么急!又不是叫你!”

两人说话之际,一红一绿两道身影突然从城墙下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杀出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