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oo1年12月4日，刘志平先生平生第一次喜领月薪568元。哈哈哈！”

这天上午，牟蓉老师讲着课，刘志平在笔记本上重重地写下这么一句。又在后面写道：“此周力强所谓最低等人之所为也，有何可乐者乎？”又写道：“然，此资本之原始积累也，马克思他老人家说，资本从诞生的那一刻起，每一个毛孔都带着血……此资本每一个毛孔都带着我的汗水也。我跑了多少路啊，蹬了多少级楼梯啊。当以此为本，做大做强，以交学费也。***，就这么定了！”刘志平就这么奋笔疾书胡乱写着。温小雅看过来，见他认真地做着笔记，心里高兴，他学习抓得是比以前紧了。

最近大家现牟蓉讲课和以前有些不一样。

以前讲到得意处，总有神采飞扬的时候，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放着兴奋的灼人的光。这让男生们觉得特别刺激。有时为了活跃气氛，她还要提问一下，抛出一个有意思的问题让大家讨论。一次她讲社会调查的一种方法――头脑风暴法。她说，头脑风暴法就是让大家充分表意见，每一个头脑都放出思想的火花，让这些闪亮的火花再给人们以启，最后在五彩纷呈的火花碰撞中产生最理想的调查结果。然后抛出一个调查题目――男女性别比例失衡，出生率男多女少，你认为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大家一听是这个问题，觉得有玩头。但还没有人第一个言。牟蓉看出大家的兴趣，就进一步激大家的热情说：“哪位打响第一炮，放出第一个思想的火花？来，不要拘谨，大家随便些，就像你们在宿舍争论问题一样。”说完以期待的目光巡视着。

孟准第一个站起来道：“这很简单，男人光棍越来越多呗！”男生女生都笑起来。

又一男生道：“社会治安会越来差，因为女人资源稀缺，造成男人竞争加剧，一些人会采取不法手段寻求配偶，因而案件会增多。”

牟蓉老师道：“嗯，这比孟准同学的说法更深入了一步。”

另一男生一下站起来道：“会导致女性身价提高，男人结婚成本增加，彩礼加码。过去三大件是自行车手表缝纫机，又变成彩电冰箱洗衣机，现在成了房子车子还得加票子。”女生拿笔戳着他声讨道：“小气鬼，没有房子谁跟你？”

“怎么没有女生表高见？谁带个头？小雅，你说说？”牟蓉道。

温小雅站起来道：“这对提高妇女地位应该有好处。但性别结构失衡太大，会出现以上同学说的社会问题。我想优秀的男人找对象不会成问题，例如在座的各位，都是名牌大学生，不会打光棍吧？”同学们笑了。

马波道：“小雅说得不错，就凭我们的小智商，找个老婆应该不成问题。问题是女人都跑优秀的男人那里去了，那些广大的低层次的男人怎么消化？”有男生在下面喊：“马子你有老婆了管哪么多干什么！”

小玲子呼地站起来：“我有办法，实行一妻多夫，一个做饭，一个洗衣，一个赚钱。其他的随时听从召唤！”同学们哄地笑了。牟蓉也笑弯了腰，好不容易止住笑道：“这主意不错，我同意！”有人指着马波问道：“马子你是干什么的？做饭的还是洗衣的呀？”课堂上热闹成一团，也有些乱。同学们开始在下面大声地争论着。

牟蓉摆摆手让大家静下来，看着李耘道：“李耘，你是咱们的宣传委员，我们想听听你有什么高见。”

李耘站起来甩甩黄头道：“我觉得这倒能促进社会的进步。男人们都拼命积极向上，争做优秀男人，不光有利于当代社会的进步，还有利于提高下一代人的素质。优胜尖汰，适者有其妻，这是自然界的法则。”这话没劲，反响并不热烈。有男生嘀咕：“真是阶级不同立场不一，你是不愁有其妻，所以说此不痛不痒的话。”

“我现有的同学自始至终可是一言没，包括大家私下讨论时他也没开口。是不是有更深刻的见解呀？要不要让他说说？”牟蓉目光盯着教室西北那个角落。

“说你呢密山，有什么高见，你说话！”同学们喊。密山周围的同学伸手拽他。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这儿来了，他不得不站起来，大家一下子静下来竖起耳朵听。只听他道：“我无所谓。”就坐下了。同学们狂笑，他脑细胞是怎么撞击的，蹦出这么个绚丽的火花来？男同学们喊声四起：“高！实在是高！”

牟蓉笑过后说：“‘我无所谓’，面对缺妻危机，能说这话，有男子汉气慨啊！”

牟蓉讲授的头脑风暴调查法真如一场快乐风暴，席卷整个教室。连隔壁教室的学生下课后都惊奇地打听，你们干什么的呀，乐成那个样子，搞得我们课也上不下去。

同学们企望漂亮的牟蓉老师再给他们弄个逗乐的题目把玩把玩。可连续好几堂课没盼到。细心的同学现，她面带倦容，情绪低落，有时好走神，讲着讲着就忘记到了哪里，板书写得有气无力的，不是以前那么隽秀刚劲。女同学们猜测是身体不适，抑或感情问题？听她们课间拿这事悄悄议论，刘志平心里道，你们哪知咱们牟老师遇到了“玖瑰迷案”啊。一天一支玖瑰，夜夜不得安睡，谁还有精神头？他忍不住想约温小雅再到小树林一聚，跟她汇报一下这个秘密，她一定会听得直了眼。可一想到自己在操场定下的与温小雅关系一大准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半推半就吗。”就取消了这次行动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