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歌的眸子里沾染上了淡淡的忧伤，可他却仍是在笑，“白丫头，你知道吗？我便是在十四年前的那场宫变中侥幸逃脱的前燕国太子齐天铭！”

“什么？”白霓裳惊叫一声，随即用另一只手覆在了云千歌略有些冰凉的手上，眼眶噙泪地说道：“千歌哥哥，白丫头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你莫要难过……”

云千歌的黑眸中隐有泪光却清冷一笑，悲怆的气息在四周蔓延开来，他极为平静地说道：“难过？不，我怎么会难过呢？当我亲眼目睹着曾经温暖而美好的家园成了一片血海，当我看到我最敬爱的父皇惨死在了乱臣贼子的刀下时，我就在心里暗暗誓，若我齐天铭今日不死，他日必定会将所有的这一切千倍、万倍地加诸于慕容御云的身上！总有一日，我必定会夺回属于我的一切！”云千歌的眸子里是近乎疯狂的戾色与血腥，这样让素来淡雅平和的他看起来有些骇人！随即，他的眸光软了下来，神色凄然地看着白霓裳，低低地问道：“白丫头，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对不对？你会助我复国的，对不对？”

白霓裳绕过石桌紧紧地环住此刻这个脆弱而忧伤的儒雅少年，她眼中的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掉落了下来，滴在云千歌如云霓般柔软的衣裳上开出了一朵朵惨淡而颓败的花。她很是坚定地说道：“千歌哥哥……你放心吧！无论将来生什么事，白丫头都会在你身边陪你一起面对的！别说是助你复国，便是为你死了，白丫头也是心甘情愿的！”

“白丫头……你可一定要记得你今日说过的话！无论将来生了什么事情，你都不会离开我的！”云千歌的眼中终是滴下了一滴泪，似是被白霓裳的真情给感动了，但他的眸中不知为何还有着一丝不忍。

“是，是我说的！无论将来生怎样的变故，白霓裳都与云千歌不离不弃！！如违此誓，必叫我不得好死！！！”白霓裳再一用力地拥紧了云千歌，神情坚毅似铁。

“胡说什么呢？尽说一些不吉利的话！”云千歌眉头微蹙地轻斥了一句，脸上的灰败之色渐渐消散，一缕幽亮的光霎时点燃星眸，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白霓裳顺滑如绸的丝，声音温软得好似棉花，似是在叹息道：“白丫头，怎么办呢？纵是派出了‘离恨宫’中最顶尖的高手也无法取得那‘龙凤血玉’……眼下，我很需要这块玉呢。”

白霓裳毫不犹豫地自云千歌怀中起身，澄澈如碧空的凤眸定定地望着云千歌，问道：“千歌哥哥，我去也不行么？”

云千歌的眸子里是迟疑不定的神色，半响方吐出一句：“你去不是不行，只是此行你却势必要受些委屈！白丫头，这叫千歌哥哥如何忍心呀？”

“为了千歌哥哥，白丫头就是受再多的委屈也是甘愿的！千歌哥哥，你就别再迟疑了，让我去吧！”白霓裳满不在乎地说道，若是她知道此行云千歌口中的“委屈”为何，她还能这般坦然与义无反顾吗？多年之后，每当她回想起这个问题时，却总是没有答案。

白衣少年目光含柔地注视了白霓裳许久，终是答允道：“好吧！就依你方才所请。而这纳兰容钰虽然武功卓绝却是个出了名的风流王爷，若想成功取得‘龙凤血玉’，唯有‘美人计’一途了！”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云千歌似是有些心虚地避开了白霓裳遽然睁开的凤眸。她的眸子红得仿佛能沁出血来，心跳瞬间停止了一般的沉寂，她那样爱重的千歌哥哥居然说要用“美人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