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红面汉戏里当天子 …
作者:秦淮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0195

且说柴荣赵匡胤兄弟二人辞别华山老祖,绕过华山,一路上大路不走走小路,来到风陵渡口,柴荣就要与赵匡胤告别,说:“过了黄河,就是刘王的地面。贤弟不辞艰辛,相送到此,愚兄感激不尽。千里送君,终须一别,何况贤弟尚要前往关中寻访母舅,不如就此分手……”

赵匡胤道:“既然已到河边,又何必差了这一程,小弟还是把大哥安全送进了山西境内,也就更放心了。”

柴荣听了,不好推辞,便道:“只是有劳贤弟跋山涉水……”

赵匡胤说道:“自家兄弟,说什么跋涉不跋涉的。但得大哥一路平安,小弟也就放心了。”

二人说着,来到渡口。雇了两艘羊皮筏把人马都渡了过去。迤逦行了一程,已是山西蒲州境内。这时日近黄昏,来到韩阳集,只见熙熙攘攘,还颇有点太平盛世的景象。便找了一家店家住了下来,吃过晚膳,到外面走走,只见对门外一座庙宇,庙宇东西两侧各有一座戏台,都是锣鼓喧天,灯火辉煌,看来正要演戏呢。

兄弟二人看了好生奇怪。一河之隔,南面正乱得人心惶惶呢,这边却娱乐?平?找了个老者打听,那老者说:“两位客官是外地来的,有所不知。这是关老爷神诞,诞前七日,诞后七日都要做场演戏,不管天下乱也好不乱也好,都是少不得的,就算打仗打到这里,看见是关王诞迎神,也都停下来不敢打了……”

柴荣听了,点头说道:“这就是了。这蒲州是关老爷的老家,谁也不敢招惹,难怪就他这里特别热闹。”

赵匡胤道:“咱们也正好凑上了,路上辛苦了那么些日子,今儿个也乐它一乐”

两人走到东边这戏台前,只见横幅上写着:“关老爷宝诞张都儿在此做场”。戏台两边竖着一副对联。上联是:“六七步五湖四海”,下联是:“###人万马千军”。戏台前面一片空地,疏疏落落的男女老少,也有席地而坐的,也有自己端了椅子来的,在等着开场看戏,颇为热闹。

赵匡胤笑道:“这对子写的也轻巧,咱们从汴京到这儿,让他们走,三四步也就走到了。”

柴荣说:“人们还说:人生如戏,戏如人生。那还不是说得轻巧?一个人劳碌奔波一辈子,演戏的一天两天就演完了……”

兄弟俩正议论着,那老者却插话说:“哪倒不是的,就说这关老爷的戏,就要半个月才能演完。”

赵匡胤见那老者还没离开,便问道:“哪……就如今天晚上,要演到啥时分散戏?”

那老者说:“久着呢,要到卯时过后,天亮才散。”

柴荣叹道:“晚晚演到天亮,关老爷这戏也蛮长的。”

老者说:“那倒不是的。每夜第一本演的是关老爷的,后面演的就不是了。”说着,指着前面戏台说:“那台前的牌子写了,今天晚上第一?演的是水淹七军。”又指着那边戏台说:“西边那台演单刀会。”

赵匡胤问道:“这儿演完水淹七军,后面演什么?”

那老者答道:“这可不知道。不过演到一半,他们会把戏牌子树出来的……两位客官在这儿看的话,可坐到前面去。那里有桌椅板凳,花上点银子,还供你茶水,?子零食的,挺舒适的。老汉俺往西边看一看再回来。”说完,竟自往西边戏台去了。

两人按那老者说的,来到戏台前边,果然有一排的几张桌椅板凳摆在那里,找了个中间的位儿,坐了下来。接着,旁边的零食摊上就有人端上了茶水来。柴荣见了,从怀里掏出两锞碎银,放置桌上,那人忙不迭把银子收了。回身又接着端来梨,枣,果子,饼食一大堆,把桌子都挤满了。

不一会,戏台上的锣声鼓声,一阵紧似一阵,人们都知道快开场了,纷纷围拢过来,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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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的站的,密密麻麻的,都挤满了。戏台上也开始演出了。

水淹七军可是热闹戏,开场不过一阵子就打起来了。一个花脸连腮胡的庞德和一个红脸绿袍,五绺长须的关公,说不上几句,一言不合,就干起来了。乒乒乓乓的,打得十分热闹,这时,那老者也徜了过来戏台前边。两位公子见了,忙打了个手势,邀他过来。那老者谦让了几句,也就来到桌旁坐了,陪着吃点心,喝茶,说话儿。

赵匡胤向柴荣说;“冀豫两地我也走过不少地面,也见过一些市镇偶或有戏台子,不比此地一个小小的市集,竟有两个戏台。”

那老者听了,忙插话说:“不止两个呢。”举手往东一指,说:“那边老君庙前有三座,”又往西一指,说:“那边灵官庙也有……总共算起来,不下###座。”

柴荣听了,大为诧异,叹道:“曾听人说天下戏台在山西。今日听长者一说,果然不假。”

老者说:“这里才说不上多。前些时中元节女娲娘娘诞,洪洞县一百多台戏联台演了七天,那才说得上多呢。”

两位公子听了,同声称奇。柴荣说:“物多则滥,歌舞戏曲以娱民,过多则有误农耕蚕桑矣。”

赵匡胤笑道:“何止误农耕蚕桑?还亡国亡家呢。你看那李存勖,起自晋阳,沉迷戏曲,还给那些伶人加官晋爵,干预朝政,结果弄到家破人亡,国无宁日……”

柴荣点头叹道:“贤弟说的极是,古人云:玩物丧志,大则亡国,小则亡身。足为千秋之戒……”

两位公子正说着话儿,只见戏台前面又树出了一块戏牌,看时,只见上面写着:

“赵大郎泥马闹汴梁。”

赵公子看了,觉得奇怪:这?是什么戏?怎么又有个赵大郎……又是什么泥马闹汴梁……不禁心下纳闷。

柴公子看了,十分诧异:……心想:这赵大郎,莫不就是我这拜把兄弟?这泥马闹汴梁,不就是他所说的三年前元宵在汴京闹的事吗……

那老者见二位客人沉吟不语,打谅他们不懂戏文。便说:“二位客官看来没看过这出戏,这出戏倒是新编的时文。说的不是三皇五帝,汉武唐宗,而是现今的故事……”

柴荣听得是现今的时文,忙问:“这赵大郎是何方人氏?他干嘛拿了个泥马去闹汴京?我倒没听过这段戏文。”

老者笑道:“说来这位赵大郎也不是等闲之辈,他原是大晋朝岳州团练使赵弘殷赵老爷家的大公子。这故事也不远,就是三年前元宵那日……”

老者说入这题目,果然是说到赵匡胤头上来了,两位公子心里好笑,互相使了个眼色,立地全神贯注地听着。忽然右边人声吵闹,引起一阵噪乱,一些人奔走闪让,弄得桌翻凳倒,哄堂大乱。三人起立看时,只见一个黑大汉,背着两个油篓子,手持扁担,与十来个汉子对峙着。那群人人多势众,说他欠债就得还钱,不然就得压下油篓。

那黑汉说:赌债赌还,谁敢夺油篓子就跟谁拼了。

不过,黑汉子终究人孤势弱兼且理亏,吵吵嚷嚷的,只是一步步的往这边闪……

柴荣便悄声向老者问究竟。老者说:……这黑汉名叫韩通,外号铁扁担黑无常。家住潞州马家村,祖父当年是黄巢手下一个伙头军,长安兵败时退下来散了伙,逃回家来,留下了这根铁扁担,这韩通就是他的孙子,又犟又凶,浑身蛮力,拿了这根铁扁担挑一担油篓以贩油为生。好的是赌博耍钱。赌品又不好,输了就赖账。打架闹事。往日多到陕州那边做买卖,上月又因输钱赖账,打伤了十来个兵汉,怕人家寻仇,不敢过河去了,就在这一带做生意……而如今和他吵闹的这帮,又都是流氓兵痞,不顾生死的亡命之徒……别看他们现在打打杀杀的,一但有了钱又称兄道弟,赌到一处去了的……。

正说着,眼看他们越闹越凶了,黑汉放下油篓,横持扁担。那一群汉子抄起木凳?什,就要动起手来。

两位公子刚才听老者说到,这出戏演的是“岳州团练使赵老爷家大公子”的故事,正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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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要看个究竟,倘若他们这里一打一闹,这戏也就看不成了。别人倒不打紧,可就吊了两位公子的胃口。

赵公子心想:为了要看戏,这不当管的事,也只得管一管了。于是,排开众人,走了前去,问那群汉子说:“他该你们多少钱,值得闹到别人看不成戏吗?”

那群汉子见站出一位锦衣佩剑,雄纠纠,气??的红面汉,也不知他是何等身分,不好鲁莽。便说:“这家伙输了三百八十大钱,赖着不还……”

赵公子说:“不到四百钱的事罢了,就要弄到大家看不成戏吗?”说着,从腰包掏出几颗碎银搁到桌上,说:“这儿也尽够四百钱了。不看俺的面,不看钱的面,只看在关老爷的面上,你们也该散了罢?”

那群汉子见这红面汉子掏腰包替韩通还了,说的话又落地有声的。也不好再说什么,拿起银子,也就散了。那黑汉犹自骂骂咧咧的。

老者实在看不下去,便说:“你这姓韩的也真不是个东西,这位客人替你还了赌债,你就该老老实实地坐下看戏,别碍着别人,你还在这儿嚷个甚?”

不料那韩通又嚷了起来:“说书老头,你知到个屁。这班兔崽子连老子二?银子的老本都掏光了,叫老子回去拿什么本钱做买卖?”

老者说:“这叫愿赌服输。鬼叫你跟他们去赌么……”

韩通还要争吵,那柴公子却听不耐烦了,敲着桌子说:“姓韩的,你就别嚷嚷了。静下来让咱兄弟看戏好不好?”

韩通本想争辩,一来看在红面汉子替他还了赌债。二来不知这个白脸汉子是那红脸汉子的什么人。三来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因此也就不开口了。

却是台上的水淹七军演完了。后台一阵阵的密锣紧鼓正敲着,眼看赵大郎泥马闹汴梁就要开场了。赵公子指着旁边的桌子对韩通说:“坐下,坐下。你不看戏,别人也要看呢。”

韩通见又是这个掏钱替他还赌债的公子开口说话了,毕竟是受了人家恩惠自己就矮了三寸。只好老老实实坐了下来,不吱声了。赵匡胤见他又傻又犟,又可气又可怜,为了免他又闹事,便使了个手势,把那跑堂的唤了过来,吩咐他把一些茶、酒、点心、?子端过去给他。那韩通刚才闹了一场,见那红面汉子又叫人送来茶酒点心,他也顾不得许多,毫不客气,抓起就吃……

这时,戏台上的戏也演开了:

……一开始,戏里的赵大郎没先出场,倒是小皇帝石重贵出来了。戏文里说的是老皇帝石敬瑭刚刚咽气,还停尸金銮殿,等着开追悼会呢,这石重贵看见他兄弟石胤的###冯夫人生得漂亮,也在守灵。一手拉了她,拍着石敬瑭的灵柩说:“老爸,老爸。我今天要做新郎了,没空给你治丧了。”结果引起满朝文武哄堂大笑。他也就拉着冯夫人回后宫睡觉去了。

这事让巡天太保,值日功曹往玉帝面前一奏,玉帝龙颜大怒,拍桌子,吹胡子的,派了岳州赵弘殷家的赵大郎前去,带着两个拜把兄弟,坐了汴京城隍老爷的泥马,地下是开山神,劈路鬼当先锋,天上是四大天王,八大金刚。地下是二十八宿井、鬼、柳、星、张、翼、轸。前面开路。角、亢、氐、房、心、尾、箕。斗、牛、女、虚、危、室、壁。两旁护驾。奎、娄、胃、昴、毕、觜、参。殿后。遮天盖地,浩浩荡荡,在汴京城里绕城###一周,然后杀上金銮殿,把冯玉,赵延寿那些奸臣一刀一个,统统杀光。把石重贵和冯氏押回天庭,听候玉帝落。这赵大郎赵匡胤呢……自然是坐上了金銮殿,接受臣民山呼舞拜:万岁!万岁!万万岁!当皇帝了……

台上演得热闹,看到奸臣被杀,昏君被押,这台下老百姓看的也热闹。鼓掌,敲桌,跺脚的,大叫“赵大郎皇帝万岁!”喊个不绝。韩通那里也拍桌敲凳的嚷着。这赵匡胤却被逗得捧腹大笑。

柴公子悄声问道:“二弟,这当时的情景,是这个模样吗?”

赵公子笑的直擦眼泪,附耳悄声说:“大哥,要是这样,小弟坐了龙庭,今儿就不能把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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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送到这儿来了。”

柴荣点头说:“伸张正气,驱除邪恶,这也正是天下万民之望,不管它真真假假,只要合符民望,那有朝一日假亦成真了……”

柴荣说这话的时候是高声大气说的,坐在一旁的老者听了,忙接过话茬说:“客官说得好,老百姓也分不清谁真谁假,反正就盼望好人当皇帝,盼天下太平。”

这时,戏台上正唱着赵大郎登殿,众臣民山呼万岁那一段,台下的观众也喊着万岁。那韩通更是站了起来,振臂大叫:“赵大郎皇帝万岁!万万岁!”

这里正吵轰轰的,赵匡胤忽地动了一个主意,悄对柴荣说:“大哥,依小弟看,韩通此人,虽是愚昧,但却勇武有力。倒不如与他结伴上晋阳,路上遇事也好有个相帮……”

没待赵匡胤说完,柴荣把头摇得货郎鼓似的,低声说道:“不行!不行!这小子粗暴无礼,缺乏教化。形如匪类,与他结伴同行,只恐多惹事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赵匡胤笑道:“大哥说的很是,不过此行前往晋阳,虽说是刘王管辖的地面,但是路途崎岖,时局动荡,路上不一定平安。对他这类人,也是因人施教,量才施用罢了,咱们也不管他教化不教化的。大雅之堂登得登不得的,但如若旅途之上遇有强徒,小弟又不能与大哥同行,如带着他同去作伴,看来倒是可以助兄长一臂之力,小弟也较放心。”

柴荣听了,沉吟不语。赵匡胤见了,知他已是肯。便向韩通招了招手,韩通见是那个帮自己还了赌债,又给了吃喝的红脸公子招手,这叫“吃了人家的嘴软,拿了人家的手短。”放下了酒壶,敛手敛足的踱了过来。

赵匡胤指着一边的凳子让他坐下,问道:“你是叫黑无常韩通吗?”

韩通侧着身子坐了下来,答了个“是”。

赵匡胤又问:“你是做贩油买卖的,刚才你说二?银子的老本都输光了,哪你这往下怎么做?”

韩通听了,只瞪着眼,答不出话来。公子看了,知道这是个鲁莽之徒。便说:“我看你倒是一条汉子,有心成全你,给你二?银子回去做本钱,不过……你得替俺办一件事。”

韩通听了,心想:这二?也没啥大不了的。俺只要有本钱,好运气,三把两把,这二?便弄到手了,不过眼下手边空乏罢了。便问:“办的事轻巧吗?”

赵匡胤说:“轻巧得很。甭用挑,甭用扛,俺大哥要上晋阳,你替我走一趟送他去就是了,这不轻巧吗?”

韩通听了,心想,你这红面汉子必是害怕路上有强人,不敢送他去,这才找俺去送。那穷架子又端上来了。便摇头说:“不去,不去。”

赵匡胤说:“你挑这油篓子也是做买卖挣几个钱,还不是挑着担子奔来跑去的。送俺大哥往晋阳,又不用挑这油篓子,俺又给你钱,怎的你倒不想要?”

韩通说:“从这儿到太原一千五百里,得走一个月。二?银子,鬼才去。”

赵匡胤说:“那你倒是要多少银子才去?”

韩通想了想,说:“二十?,少一分也不去。”

柴荣看了韩通这副德性就有气,站立起来正要话,赵匡胤见了,忙把他按着,依旧好声好气对韩通说:“二十?也就是二十?罢。咱们宿在西面那个店家,明天清早你到门外等着……”

韩通说:“还得说明白呢,这钱得先给清……”

赵匡胤道:“得了罢,答应了还能少了你的?明儿早点来就是了。”因见柴大哥一脸的不高兴,便扯着他自回客店去了。

柴荣看着韩通就有气,回到客店还不断的埋怨,不该找这个黑无常陪着上太原。

赵匡胤说:“大哥,小弟确是无可奈何,不能亲自送大哥上太原,又不放心大哥一个人上路,这个韩通五大三粗,孔武有力,陪伴大哥前去,路上好歹有个照应。即使碰上个打打斗斗的,也有他挡上一阵。”

柴荣听了,觉得也有道理,便不再说了。次日二人清早起来,原来韩通已来了,在门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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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一见赵匡胤,便赶着要先付银子。赵匡胤见他来了,也自心里欢喜。有一个人陪着柴大哥上太原,终究是比较放心些。便掏了一锭二十?的银子给他。因见他依旧背着两个油篓,便说:“你既答应送俺大哥上太原,终不成还带上这两个狼亢东西吧?”

韩通听了,也觉得很是。便说:“你等一会,待俺找个熟人家寄放。”说罢,便把篓子背上,跑了出去。

不一会,跑了回来。因见柴荣鞍马齐备,准备上路,自己只背着一根铁扁担,凭两条腿……想了一会,掏出那二十?银子,搁到桌上,向赵匡胤说:“喂!你这两个人听着,这活儿俺不揽啦。这银子俺也不要了。你另找人罢。”说完,回身就走。

赵匡胤见了,莫名其妙。一把扯住,说:“这汉子,你乍弄的?说着好好的,乍的一下又变卦?”

韩通正没好气,见赵匡胤把他扯住,便要作,使劲一拼,他不知公子也是天生的神力,如似挠钩搭住般的,半点不松动,双方一使劲,“撕啦”一声响,反倒把自己的衣袖扯了下来。不禁大吃一惊。那牛气也消了一半。便说:“你的人骑马走路,俺光着两条腿跑,能跟得上吗?你另雇一个能跑的去吧。”

两位公子一听,这也在理。

赵公子笑道:“咱这下也糊涂了没想仔细。”便对韩通说:“这不容易吗,买一匹牲口你坐着去就是了。”回头问店家,那里有卖马的。

店家说:“有的。有的。从这儿往东拐不过半里地,就有个骡马市。”

赵公子听了,翻身上马,直奔东去。不过半个时辰,牵了一头毛驴回来。韩通看了,满肚子的不高兴,心想:你们自己乘的是高头大马,老子只坐驴。不过反正也不用自己掏钱,得了个白得的,也就不再言语了。

赵匡胤见他愣愣笨笨的,倒是有点不放心,便又叮嘱他几句:“……你这韩通,刚才怎的喂阿喂的,大家说话倒有个称呼阿……”

韩通瞪着大眼说:“你没告诉,俺乍知到你是个乍称呼?”

赵公子不提防遭他抢白,倒觉得有点道理。便说:“你说得也是,哪我现在告诉你。”指着柴公子说:“他姓柴,是俺大哥……”

韩通抢着说:“你说了,俺就知道了。他是柴老大,你是柴老二。”

两位公子听了,忍不住倒笑了起来,连说:“正是,正是。”

赵公子又说:“俺这是有急事要往关中,回头还要来这儿的,看看你把俺大哥送好没有……”

韩通说:“只要俺死不了,你家老大死不了,那一定送到。要是他死了,或是俺死了,那就……”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叫你送个人,你道说出满口胡话来。”赵公子皱着眉头堵住他再说下去。

柴荣说:“二弟,别跟他计较了,这种人是越说越浑的。你还是赶早上路罢。”

看着天色不早了,兄弟俩一声珍重,各奔前程而去。

正是: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要知这柴荣是否能一路平安抵达晋阳,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