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美仙姬蝴蝶解重围 …
作者:秦淮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1035

前回说到公子见府中的亲兵来报,有百十来个辽兵到家中纵火烧房,公子一听,急懵了,凤儿正在家里呢,让这火一烧,哪还得了?提着浑铁棒就要往家里赶。

石守信,王审琦见赵匡胤跳了下来,正要过来和他商量着怎么办,忽见公子从人丛中冲出去,不知原委,忙赶了过来,石守信问道:“大哥,眼下乍办?咱们往哪儿去?”

赵匡胤听了,猛然醒悟,是啊,这儿还有那么一群打斗着的弟兄们呢,总不能丢下不管哪。想了一想,定了定神,说:“那些狗娘养的上咱家杀人放火去了!”又回头向那一群正打斗着的人们喊:“弟兄们!都拢到这儿来,往这边杀出去!”

石守信,王审琦二人一听,都急了,二话没说,喊上了众人,一溜儿的都跟着冲出去。那些当官的见了,以为他们逃跑呢,也忙指挥士兵追着过去。

赵公子后面跟着那么一群人,来到府前,只见大门紧闭,里面已是烈火熊熊,一大群辽兵在门外一边叫骂,一边还不断的往里面扔火把。公子见了,怒火中烧,冲上前去,举棒就打。那些辽兵见赵公子领人在后面杀了上来,忙向两边散开。公子正在火气上头,还是不依不饶,赶着追杀。石守信忙喊:“大哥!进去救人要紧,别跟他们斗了。嫂子还在里面呢。”

赵匡胤听了,猛然醒悟。是啊,凤儿还在里面呢。还是救她要紧。于是,回身便高声叫门。里面的家人听到公子的声音,忙着赶紧开门,一群好汉跟着冲了进去,一看,里面已到处起火了,公子无暇旁顾,急急忙忙赶到上房,只见房门大开,几个丫环都跑到中庭站着,只吓的手足无措,哭哭啼啼,但就是不见凤儿。

公子忙问道:“夫人呢?夫人在哪儿了?她怎么了?”

丫环们见主人回来,镇定了些儿,一个丫环抢着回话道:“少夫人这两天都尽是睡觉,睡得好好的,不让咱们吵她,刚才贼兵放火,我们一齐进去喊她也没醒过来……后来管家大爷让咱们拿软床进去把她扛出房来,不知怎的,刚扛到门外,也不知哪儿突然刮来一阵风,就把她刮到空中去了……”

公子听了,更是焦躁,喝道:“胡说八道!房屋里面哪儿刮这么大的风,能把人刮到空中去的?”

旁边的老管家忙说:“公子莫要责备,她说的是千真万确。家里起火时候,少夫人一直熟睡不醒,一家上下都急得不得了,全都来了,忙着把少夫人救出房来,刚刚扛出房门,就来了一阵风,一旋,就把少夫人旋到天上去了……”

王审琦嚷道:“是了是了!大哥,你的这个凤儿就是有这么点怪怪的神气,前儿番僧抢她的时候,不也就刮了这么一阵风,把哪番僧刮得大败而逃的吗?”

正说话时,门外不住传来震天价响的一阵阵喊杀声,砸门声。原来他们一帮子人回赵府的时候,后面紧跟上来的官兵也都赶上来了,知道他们进了赵府,都团团围在赵府周围,要冲杀进来,正在外面砸大门。

石守信道:“嫂子不在,肯定是被能人救走了,此地已被纵火,久留无益,倒不如杀回广场,哪里还有些好汉,咱们倒不如杀出去带着他们一起冲出城外去。”

公子点头道:“好!俺一条铁棒开路,你和三弟领着他们,护着家人跟着冲回去!”说罢,命家人打开大门,公子一个箭步,飞身跃出门外,把一根浑铁棒舞得雪花飞舞,滴水不透,打开一条血路。

门外的官兵以为他们躲了进去是不会出来的,却不料公子却突地蹦了出来,一条铁棒舞的眼花缭乱,刀枪碰上便飞,人触着便倒,吓的一声喊,没命的往后退去。公子他们一行,借势又杀回广场来……

要说起,这凤儿姑娘怎么了?原来赵公子他们在外面打了半天,凤儿还一直在做梦和花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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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她们在梦里载歌载舞呢,她们家遭人放火了,凤儿不知道,这蝙妮和蝠妮是知道的,此地是不能再待下去的。于是,拎起这个梦中美人,凌空而起。

凤儿猛地一惊,醒了,说:“怎么啦,又要到哪儿去?”

这时,只听到下面传来人声鼎沸,喊杀连声,又见一股火焰,一股红光与一股杀气直冲霄汉。凤儿一见火光,又问:“蝠妮姐姐,下面是什么地方,怎么有火?”

蝠妮道:“咱们看一看,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说罢,收住脚步,拨开云头,往下看去,只见下面正是赵府,一片火光烛天……

闪烁之间,分明看见一个像是赵公子舞着铁棍,领着一群人,在街上冲杀……

再看时,这群人来到广场之中,跟一大群官兵正在厮杀,那红光分明就在一位锦衣公子身上隐隐出。凤儿定睛看时,哪不是赵公子还有谁?

……又只见层层官兵把公子和哪些人团团围困在内,公子血染重袍,犹自苦斗不休。凤儿吓得惊慌失措,失声大喊:“公子快走!公子快走!”

下面喊杀连天,公子哪里听得到她的声音?她又急又慌,挥舞双手,要拨开云头好让公子听到她的声音。就在这时,她衣袖里飘飘荡荡,忽地落下了几只蝴蝶来。凤儿一见大喜,不断地双手乱舞。只见哪蝴蝶越来越多,蓦地乌云四合,狂风怒卷,下面的什么东西都看不见了。

蝙妮笑道:“好了,好了,你这一阵狂风,保管你的公子逢凶化吉,一路平安的。我道你恼死他的呢,原来心里还余情未了的。”说着,不由分说,两人挟着凤儿,催动祥云,徐徐向西而去。

正是:无从测度女儿心,情仇爱恨两难分。情到浓时共生死,怨到深时苦断魂。

说也奇怪,公子他们一帮子人,正在斗得蒙头转向,不分南北东西之际,也不知从那里来的一群蝴蝶,飘飘荡荡的飞到广场上空,不一会,越来越多,刹那间蓦地里狂风骤起,又见一行滚滚乌云从西北方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狂风带来沙尘暴,刮得天乌地暗,日色无光。伸手难见五指,沙尘中夹着豆大的沙粒碎石,打得人们不但双目难睁,连呼吸,行走都困难,更别说打斗了。哪些官兵们本来与这些群众素无仇怨,又碰上这个环境,当官的也说不上谁管谁,没人去指挥,当兵的都乐得休战。三三两两的躲到一旁。更多的索性都躲进民居和商铺里面去了,打斗一刹那间全停了下来,广场中一时间也冷落了下来。官兵们全都不见了,剩下的都是刚才跟官兵打斗的群众。呼喝打斗的声音也没有了,只有狂风呼号。

石守信一见,大喜道:“大哥,刚才三弟说了,你这个凤儿真有点怪怪的,你看这风,不是她弄还能有谁……”

王审琦高喊道:“大哥,他娘的哪些贼兵都刮走了,咱们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赵匡胤听了,猛然醒悟,心想;本来就寡不敌众,再打下去必定全军覆没。如今天昏地暗,辽人,官兵统统都躲起来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便拉了石守信,王审琦和那些参与打斗,站在最前线的,那个穿僧袍拿扁担的等等十来个人,躲进樊楼楼下,匆匆的商议了几句,草草作了一下安排,各人都懂了,也无需多说,也无须详细分工,便重又跑进广场来,顶着狂风沙石,见马牵马。见车拉车。并把伤者往车上装,看见的人都知道跟着做。不一会,该收拾的都收拾好了,在赵匡胤手势的指挥下,众人急急忙忙的都跟着往西门撤去。只剩下一个狂风呼号,沙尘漫天的空落落喏大一个广场……

这沙尘暴还在不断地刮,直刮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如同黑夜一般。这种那么强烈的沙尘暴,当地人俗称“刮黑风”。这场黑风整整刮了一天一夜,直到次日清晨才停息下来。

幸好正临绝境之际刮来了一场黑风,才使得他们绝处逢逢生‘

黎明时分,黑风渐渐停息了下来,在静悄悄的官道上,匆匆忙忙地走着赵匡胤他们一行人马……前面五辆马车,车上装的是受伤的和老老少少的群众,押后的是三十余骑人马。

……一行人来到了白沙镇,路旁丛林中有一座道观,门上横匾写着《玄妙观》三字,赵匡胤指挥众人到道观门前的空地上稍歇。这时,观内出来了三个道士,为一位年约五十开外,面蓄长须……公子料是道观住持,便供手作礼道;

“这位道长有礼了;在下领着几位乡亲父老,因受刀枪棍棒所伤,暂借贵观门前稍事歇息,多多搅扰了。”

那道长见公子气宇轩昂,锦袍玉带,虽然是满面上的杀气之中,充满了晦气。但仍遮盖不住隐隐透出罩体的红光。知道来头不小,定非俗流。哪敢怠慢,忙还礼说;“善哉,善哉,救死扶伤,慈悲为怀,方便众生,正是道家的宗旨,官人如有需求,贫道自当效力。”

听这位道长这么一说,不待赵公子开口,那个使双锤的姑娘抢着问道;“你说救死扶伤,咱们这儿好些人伤了,道长能替他们治治吗?”

那道长听了,忙说;“能,能,先让贫道看看再说。”

哪姑娘听了,也不待赵公子开口,径自把道长领到车边,请他上车去诊治哪些受伤的弟兄们。

赵匡胤看见她主动承揽了为伤员疗伤任务,倒是替自己松了担子。便吩咐亲兵到市上购买干粮食品,回头又扯过石守信,王审琦两位兄弟,找一处较安静之处,商量下一步的行动,说;“咱们昨日的行动,虽说是一时被迫于形势,但也未免过于鲁莽。如果不是多谢老天爷关照,刮来了这阵黑风,你我兄弟和这一班乡亲们,全都成了亡神野鬼了……”

石守信笑道:“大哥这一说欠公允,看来该多谢的是咱们的嫂子而不是老天爷……”

石守信还未说完,王审琦就嚷了起来;“大哥,刚打了这一仗怎么就害怕了?男子汉大丈夫,死则死矣,何足惧哉!咱们在大名几次打仗都没见你怕过,怎么这一下就害怕起来了?”

石守信忍不住生气了,推了他一把,说;“你嚷嚷个什么?大哥还没说完呢你就吵吵嚷嚷的,昨天真要不是刮了这黑风,咱们怎么跑得出来?想起来确是十分冒失……”

“哪你说咱们昨天是干错的了?”王审琦一点儿也不服气。

“不是。大哥没说昨天干错了。他只说咱们鲁莽了……”石守信说。

“二弟说得对极了。”赵匡胤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是英雄好汉的本色。但我们当时太鲁莽了,只是凭着一股气,猛打猛杀,顾前不顾后的……我们的目的是救那个女孩嘛,

救了之后,就应该带她走,就是那些跟官兵开打的群众,也应该带他们一起走那才是正理,才是救他们。可是我们当时都忘的干干净净了,只顾不要命的跟他们拼命地去斗,斗什么?斗得人家赢吗?他们后面还有千兵万马呢,我们只不过几十个人……要不是老天爷帮忙,刮了这阵黑风,咱们这一班子人一个都逃不了,还说是救人哪?反倒是害了他们……”

王审琦不服气地说;“当时是士紧马行田呢?谁还能想到哪么多。他们是在抢人,咱们是去救人,接着就打起来了,打得那么乱七八糟的,谁还有时间去想?”

赵匡胤道;“对啊!就正是哪么乱七八糟的时候,就更应该想清楚该怎么干。他们不会这么想,我们应当会想。你们两个不会这么想,我也应当要会这么想。一次这样偶然的事端就把自己和大伙推到悬崖绝壁去,我永远都要记着……”

石守信道;“如今我们都跑了出来,这下可就没事了,大哥也无须耿耿于怀……”

赵匡胤道;“这事还没了呢,我把你们扯开来聊,说的正是如何对付这件事。”

石守信忙问;“难道他们还会追上来?”

王审琦一拍胸膛说;“追上来又咋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那些狗娘养的要敢

追上来,难道咱们还会怕着他不成……”

石守信道;“三弟,你别嚷嚷。你不是听了大哥说么,他扯了咱们开来,就是要说怎么对付这件事的,你别咋咋呼呼的,静下来听着吧。”

赵匡胤说;“这次我打死了萧翰的兄弟,官兵也死伤不少,汴京也闹炸了,萧翰也好,冯

玉也好,都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跟我善罢甘休的。昨晚一夜?在刮风,不好上路,他们没追上来。今早风停了,他们肯定会追来……”

石守信说;“哪咱们该怎么样对付呢?”

赵匡胤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们人多咱人少。走为上策……”

王审琦说;“好吧,听大哥的。你说走,俺跟你走。你走到哪俺跟到哪。”

赵匡胤拍着王审琦肩膊说;“好兄弟,有你这句话,大哥听着也高兴。但是现在不要跟我走,而是要分开走。”

石守信,王审琦二人忙问;“为什么?怎么现在还要分开?”

赵匡胤说;“对!现在就是要分开来走。现在赶紧要跟你们说清的,就是这件事;前时,俺第一次跑泥马闹汴京,就得罪了石重贵,判了个充军罪。这次又打死萧纲,又得罪了辽人。这两件事满城皆知,这汴京我是待不下去的了……”

王审琦说:“就说是大哥待不下去,哪不就等于咱兄弟都不在这儿待就是了,要走咱们一道走,干嘛分开呢?”

赵匡胤接着说:“……看来你们忘了哪次在汴京一个道士给咱们算命的事,他说俺这五年交的是什么‘辛丑运,’‘身临丧门,有牢狱之灾。’又说什么‘不损自己,也损他人,’还要‘别井离乡,远走他乡方可免祸,’看来他说的还是满准的……”

石守信听了,一连“呸!”了几口,道:“大哥,俺估量是啥原故呢?原来是这个牛鼻子道人放的屁,这个也能信吗?”

赵匡胤道:“就是撇开这个不说,眼前这一群男女乡亲们,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都是跟着咱们闹乱子的,还有受伤的,走又走不快,打又不能打了,由他们散开四出,也是危险,我们得把他们领到安全地方,把他们安顿好。替他们调理好,这件事就落在你们俩身上了……”

石守信道;“大哥,你快说说如今该是怎么个安顿法?”

赵匡胤说;“先当务之急是带领他们离开大路,往小路走,避开汴京来的兵马。接着,找一处偏僻可靠的地方安置他们,替他们疗伤治病。伤病治好以后,还得给他们路费,安置他们回家,那些老老小小的,还得亲自送他们回去……现在,一时之间,我就是想不出安置到什么地方才好。”

石守信说;“这倒不难,从这儿往南三十里朱仙镇那块,有一处大庄园,是朝廷的皇庄,一直也是在家父管治下的,在哪儿管事的都是俺家里的人。”

赵匡胤听了,忙说;“哪最好!哪最好!你们马上把他们带到那里去。把我家里的几个人也一块带去…”

王审琦说;“哪大哥你一个人…”

赵匡胤说;“三弟,你放心。如今天下乱纷纷,像咱们这样的男子汉大丈夫,单枪匹马走在路上,谁知我是干啥的,谁还怕谁来着?人家还怕我招惹他呢,谁还会来招惹我?你们说是吗?”

石守信说;“照你说咱们领着大伙往皇庄去,那你是不是马上去关中……”

王审琦又问道;“我们安置好这些人以后,往哪儿去找你呢?”

赵匡胤说;“原来有一位西域王子和我也是八拜之交的兄弟,我曾经跟他相约在长安相会的,这次俺大多会在长安,关中,关西这一路的,你们要找我也不难。不然的话,我到皇庄来找你们也容易,那地方在朱仙镇,我是知道的。”

二人听了点着头,赵公子又说;“好了,我们回到哪边去,告诉他们,叫他们现在立即跟你们走。”

说完,三人回到人群中。只见受伤的人都包?好了,伤重的仍然卧在车上,伤势较轻的都下了地。坠儿包?好了,也在帮忙喂哪些伤重的人吃喝。两员亲兵见三位公子过来了,忙给他们送来干粮和茶水。

石守信一面吃着干粮一面对众人说;“昨天在汴京,萧翰家的那狗杂种兄弟欺压百姓,强

抢这位卖唱的小妞,各位兄弟乡亲们原来都是互不相识的,一时见义勇为,拔刀相助,跟他打了起来,毕竟他们人多咱们人少,伤了不少兄弟,趁着刮黑风那阵子,赵公子领着咱们撤了出来……你们可能不认识,这位是赵公子,这位是王公子,俺姓……”

不待石公子说完,站在一旁的哪个使双锤的卖艺姑娘早就按捺不住了,大叫大嚷着说;“不用你说了,咱们都知道了,你就是石公子。你们家的人都告诉咱们了。这位赵公子昨天在楼上还打死了萧纲,咱们都知道了。”

一个使枪的卖艺青年听了,定睛看着赵公子一会,高喊道;“乡亲们,我们眼前这位就是文本上唱的;‘赵大郎泥马闹汴梁’的赵大郎了。你们好好看清了,别走了眼。”

一些人听了,也很认真的看了一会,都相信眼前这位满面红光的汉子就是赵大郎,于是,都各自纷纷罗拜在地上,口称;“主公在上,请受我等一拜。”

三位公子见了,俱各目瞪口呆,十分惊诧。

赵公子忙请各人起来,问道;“各位对赵某行此大礼,又是如此称呼,究竟是何原因?”

那些人见赵公子如此相问,反倒糊涂了。一个唱秧歌的山西汉子忙问;“你是不是岳州团练使赵大人家大名叫赵匡胤的赵大公子,人称赵大郎的?”

“是啊!”赵匡胤点头说;“俺在家中排行老大,人称大郎……”

哪卖艺姑娘抢着说;“哪就是了。三年前,你是在京城骑了一匹泥马,领着一群天兵天将,在街上跑,后来被弄去充军的,不也是你吗?”

“是啊!但哪里有什么天兵天将……”赵匡胤点头答着。

“哪就是了。”不待公子说完,这位姑娘排开众人,走到前面,直对公子说;“那你现在还装什么糊涂?大伙为什么拜你,你还不知道吗?”

赵匡胤看了一看,只见这位姑娘生得肤色黯黑,躯体粗壮,言语率直。昨天为救那个女孩,奋不顾身,也就是这位见义勇为的女中豪杰。便问;“请问姑娘高姓芳名…”

不料这位正在高声大喊的姑娘,被公子这么一问,却吓了个面红耳赤,忙答;“俺不是什么芳名不芳名的,俺姓陶,叫陶三春。”

“陶姑娘,赵某不是装糊涂,而是真糊涂。”赵匡胤满脸不解地说;“我与诸位素不相识,昨天只是因为一场意外打了一架,咱们才走到一块来。各位姓甚名谁?家住何方,看来彼此都不知晓,就是刚才家人把咱兄弟仨的名字告诉了各位,哪也没有理由对俺行此大礼,以主公相称的。看来倒是诸位误会了。”

……既然陶三春问过了名字,但其它人的名字还都不知道。于是,公子又问其它人的名字:他们都争先恐后的说了……

……那几个男孩:那个穿僧袍,手持圆木扁担的叫彭寿。另外一个叫张琼,一个叫李汉琼,还有一个郭德平,郭德安,他们是弟兄俩。几个女孩子除了陶三春,金坠儿外,一个叫徐银英,一个叫曾秀英,一个叫王月露的,原来就是拜把的姐妹仨……至于一些受了伤的,照看伤员没围拢过来的,那就不知到姓名了……

……前面赵匡胤说了“看来倒是诸位误会了”这话时,陶三春也糊涂了。回过头来对众人说;“这倒怪了。咱们都知道,他自己倒是不知道。你们说这怪不怪?”

郭德平见陶三春越说越不清楚,忙接过话茬;“哪……请问大郎,这坊本唱的‘欲想天下早平安,快快请出赵大郎,’唱的是谁,你知道吗?”

赵匡胤摇头说;“没听过你说的什么坊本,那更不知道那是唱谁。”

陶三春大笑道;“都唱你呢……还不知道。”

三位公子听他们说了半天,都茫无头绪,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郭德平见了,又忙接过话头说;“三位公子近年去过雁北晋中那一路没有?”

三位公子都摇头。赵公子说;“你们都知道了,俺一直在充军了,哪儿也没去,在大名呆了三年。”

“哪就是了,难怪你不知道。”陶三春又抢着说;“俺们晋南那边坊间做场的都唱你呢,

那戏牌就叫‘赵大郎泥马闹汴梁’,说的就是岳州赵老爷的大公子。不是你还有谁?那场子里说书的也说;欲想天下早平安,快快请出赵大郎。哪不都是说你吗?刚才咱们对你行礼,叫你主公,那戏文里都是那么唱的,咱们就照着这么做就是了。原来你自己倒不知道。”说完,又是哈哈大笑。

三位公子听了,面面相觑,那王审琦却忽然想起往事,拍掌大笑说;“是了!我当时就说了的,谁坐到马上去跑了起来的,谁就当皇帝。这不就是了吗?大哥你看,这可不是我一个人

说的;那唱戏的是这样唱。那说书的是这样说。连他们这一帮子人都拜你当主公了,你这皇帝笃定是当成了的了……”

一些不知情的人听了,知道坊间唱的泥马闹汴梁的就是这位赵大郎。经王公子这么一说,更知到是准没错。于是,便都一起跪下,齐呼万岁。

王审琦见了,拍掌大笑说:“如何?大哥,你看我说的没错?果然今天当起皇帝来了?”

赵匡胤让他们这么一拜,一嚷,又让王审琦这么一笑,真让给弄糊涂了。

正是:蝴蝶掀起一场风暴,英雄冲出千重罗网。龙虎风云际会,留得万古名扬。

要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