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悦从教学楼上完课出来,正步行在去停车场的路上.
"孙悦,我们一起吃顿饭吧."一辆别克车停在了孙悦的身边,叶明探出头来,征询着孙悦的意见.原来他今天到学校图书馆来查点资料.
"算了吧,我们还有一起吃饭的心情."孙悦是已经彻底对这个男人绝望了,更何况她现在已经有了邓誉.
"悦,是我对不起你.你也知道,她为我流过两次产.她喜欢我,我也没办法.不结婚是不行的."叶明还想说点什么.
"是是是,她喜欢你,你不喜欢她,是人家逼你结婚的."孙悦没有好脸色,好语气.
叶明见无法说服孙悦,就圆场地对孙悦说了一声,"晚上想到家里去看看萍萍".孙悦当然也不能说什么,留下一句"八点半萍萍要睡觉的"就走开了.
回到车上,孙悦想着同样是男人,怎么会有这样大的区别?邓誉似乎有世无争,而叶明却要出人头地,甚至还不择手段.
要说条件,邓誉的条件不会被叶明差,不管是能力还是人缘.当时自己刚从上海外国语大学分配到苏州大学时,邓誉已经小有名气,他的文章在报刊表后引起过很大的反响.记得有一篇是讨论苏南乡镇企业展的,邓誉在经过调查后得出结论,乡镇企业的展应该严格控制.
当时邓誉说,苏南是鱼米之乡,水网交错,在展乡镇企业时,若未能很好控制污水的排放,极易引苏南地区,太湖流域的全面水系瘫痪,到那时再来治理污染的环境可是工程浩大,劳命伤财.但在当时的背景下,反对的声音很大,也直接导致了邓誉随后弃学术专业而从事股票投资的变化.
虽然有反对的声音,但看起来邓誉没有一丝一毫的胆怯,也没有那种想证明自己什么的举动,他只是收起了心.邓誉知道,他不是救世主,他只是一个平凡的人.没有他,地球在自转又在公转,有了他,地球在公转时又自转.没有任何的分别.唯一可能变化的是自己可能会更累更不堪.
没过多久,虽然孙悦还是差不多每天在院子里看到邓誉,笑脸依旧,但同宿舍的小姐妹却告诉她,邓誉已经离开苏州大学,而去了证券公司.再过了一段时间,邓誉一家移民加拿大了.
邓誉跟唐嫣妹妹已经去了加拿大五天了,除第一天他们刚到温哥华时,邓誉来了一个短短的电话外,已经四天没有消息了.真的有点想他了,顺便也想着唐嫣.
车子停在了父母家门口.两位老人前两天收到了老家亲戚寄来的干竹笋,腊肉,卤豆腐,血丸子,要孙悦过去带萍萍过去吃.孙悦从小在湖南长大,对这些食物十分偏爱.
"爸妈,你们少弄点,我也吃不了多少,就是想吃,尝个味就成."孙悦落座后,看到五六个菜,都是满满的,心里过意不去.
"慢慢吃.小悦.你也要吃好点."悦妈劝着.
"嗯.妈,我会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孙悦安慰着她妈.
"小悦,你跟叶明离婚也有一段时间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悦妈小心翼翼地试图打开话题.
"妈,你又来了.我跟你说,还有爸,我过的很开心.你们放心吧.真的,比跟叶明在一起还开心."孙悦表示着.
吃过中饭,孙悦没有象往常那样很快离开,而是陪着爸妈说了半天话.直到三点多去接女儿萍萍时才离开.
回到家里,孙悦先是给萍萍洗了个手,让她换了件衣服.然后拿出拼图板让她拼图.这些拼图是邓誉走之前,他们三人一起到南门那儿的泰华商场买的.那天,他们是走去的.佳安别院到南门的泰华商场,说远不远,但说近也不近了.奇怪的是那天,萍萍全是自己走的.
萍萍真的喜欢跟这个新爸爸一起玩,因为他从来不是敷衍她.不象原来的爸爸,老是想着忙自己的事.邓誉除了下午做饭的一会时间,她没能跟他一起玩外,吃饭,看动画片,背唐诗,搭积木,都是跟邓誉这个新爸爸在一起.几乎可以说是全部的时间在陪着她.萍萍当然不知道她在学校的时候,新爸爸在干啥,也不知自己睡着后,新爸爸又在干啥,反正她觉得她需要爸爸时,爸爸在身边就够了.
"妈,你想不想爸爸?我可好想他啊."萍萍对走过来的妈妈说.
"想,跟萍萍一样想.不过,爸爸有事,要过几天才能回来."孙悦当然想,但过了这几天,她倒反而觉得快要见着邓誉了.
"妈,班上的小朋友,在周末时,都会到公园里玩,等爸爸回来后,我们也一起去,好不好?"萍萍想起了学校里的事,请求道.
"好.妈妈答应萍萍.等爸爸回来,我们就一起去玩."孙悦自己都想着跟邓誉牵手呢.
孙悦麻利地整理了一下家,又烧了两菜一汤.就她跟萍萍吃,菜的量都很少.孙悦的身材极为傲人,但饭量其实不大,偶尔遇着喜欢吃的饭菜,多吃一点也没有关系,不用担心身体胖.好象恒定在那里,该凸的就凸了,该瘦的也就瘦了.跟结婚前相比,也就丰满了一点.
还没吃完,听到了门铃声,打开一看,叶明来了.
"进来吧."孙悦客气地把叶明请进了屋.
"萍萍,爸爸来看你了."叶明走过去,想表示亲切.
萍萍愣在那儿,没有逃跑,也没有叫爸爸,只是看着叶明.
"萍萍,快叫爸爸."孙悦催促着.
"爸爸."萍萍吐出两字,再没有其他.没有感情,没有兴奋.
"乖,要听妈妈的话.爸爸有空会来看你的."叶明象是自言自语.
萍萍无动于衷,继续吃着她的饭.一会,她吃完了,用纸巾擦了一下嘴和小手,就去看电视动画片了.
"萍萍还习惯吧?你还好吧?"叶明问道.
"萍萍习惯.我也好."孙悦回答的极短.
"她也怀孕了,我可能会更忙了.没有象现在有时间来看你们了."叶明有点抱歉.
"多谢了.我和萍萍过得挺好."孙悦知道会是这样演变的,她太了解叶明了.
叶明走的时候,留了两千元钱给孙悦,说是给女儿萍萍买点东西.孙悦也不推辞,只是说了代萍萍谢谢他.
晚上临睡前,孙悦打开了电脑.她要写点文稿,过两天外语教研组要讨论大学公共外语的教育改革.每个人都要有观点,要言.
在打开oRd软件准备写稿时,无意间看到了邓誉写的几篇游记.里面有一篇文章,就讲到了他在海南三亚的幸福时光.
那篇文章没有直接提到唐嫣,但孙悦看出来了,所有的幸福都跟唐嫣有关.邓誉花了很多笔墨在三亚的蝴蝶谷,又说前面的兴隆也很不错.象蝴蝶谷这样的景点是很诗情画意的,人在这种氛围中特别容易感动,也特别难忘.中国历来就有比翼**的说法,蝴蝶谷会让人想起比翼**,很浪漫,很温馨.>的情节虽然伤感,但化蛹成蝶后未必不是真正的幸福开始.
看到这里,孙悦好希望邓誉就在身边,她要扑向他狂吻.跟叶明的离婚是一个痛苦的过程,那撕裂的挣扎和阵痛,不堪回.但现在的她,已经化蛹成蝶,美丽轻盈,正自由飞翔在蓝天白云下,红花绿叶间.她要随邓誉飞翔,还要带着她的萍萍一起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