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作者:无处觅食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421

第二天凌晨,大概五点钟左右,我抱着肚子出一阵阵的呻吟声,不是真的肚子疼,我的身体壮如公牛,区区两碗自来水还不至于能够置我于死地。

呻吟声越来越大,李清终于惊醒了。

“咋了?”

“肚子疼的难受,可能是昨天太热了,我喝了不少自来水。”我答道。

“哪里疼?”

我指了指阑尾那里。“可能是急性阑尾言,我以前做过医生。”妈的,天助我也,同宿舍的有一个小子做过医生。

“那怎么办啊?”李清焦急地问。

“只能赶紧送医院了,得尽快,不然花钱更多。”这医生还真为人民着想,真是一个好医生啊!

“朱雪平,赶快起来,杜海涛得了阑尾炎了,你赶快送他去。”李清匆忙拿出一些钱塞给朱雪平。

我颤巍巍地站起身,身子扭曲着,和朱雪平下了楼,出了大院,终于自由了。我抱着朱雪平,在清晨,在深圳的清晨,呼吸着早起的新鲜空气,这感觉真好。

“看把你美的,你的毕业证在我包里。”朱雪平眨眨眼睛,看着我笑。

就这么近距离地两个人互相看着,我伸出双臂环过朱雪平的肩头,朱雪平则紧紧的抱着我的腰,突然,我想起了张晓,在学校里,多少次张晓就这样抱着我,然后我们忘情地亲吻着。而眼前却是朱雪平,一个比张晓长得更漂亮的女孩。

我低下头,朱雪平闭上了眼睛,两个人嘴唇接触着,或许在这一刻,两个人都不是因为爱情,而只是因为两个患难的阶级兄弟,在这样的感情下,我们是如此的亲近。

“咱们赶快离开这里,这里很多人都认识我。”朱雪平惊醒地说。

“好,找个的士。”我慌忙拦了一辆的士。

司机问我们,“去哪里啊?”

“去火车站。”我回答道。

朱雪平没说什么,只是把头靠在我的肩上,感觉是多么美好啊。

我突然很想笑,想想这几天的生活,真不亚于坐了几天监狱,但我似乎也没失去太多,毕竟我**来了朱雪平,这个美丽的川妹子。

人生没有失去或者得到,自由才最珍贵,对我是这样,对朱雪平同样如此。即使我们没有地方可去,我们还有自己的手和脚,在都市里,总有自己的立足之地,我拍了拍身旁的朱雪平,我们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而朱雪平显然快要睡着了。

过了不多久,我看到一条街上的行人很多,就告诉司机,“下车。”

司机缓缓地停下了,下了车,深圳这个地方的出租车真贵,在我们省城,这么远的距离,十块钱都不到,但这是在烧钱的深圳,不多远的距离,花了2o多块钱。

朱雪平问我:“这是哪啊?”

“哦。咱们想找个地方休息下,然后我给我亲戚打个电话。”

“好吧!听你的。”真是个乖巧的女孩。

我带着朱雪平去了一个偏僻的小巷里,找了一个低档的旅社,住了进去,一天五十块,不算太贵,比着刚刚坐的冤枉车划算多了。

我是男人,我得给朱雪平以希望,最起码不能让她知道我欺骗了她,她刚刚被男友骗得一塌糊涂,要是再被我这个看上去善良的男人欺骗,她日后还会相信男人吗?

进了旅社,朱雪平躺下酣然入睡,我侧躺在旁边抱着她,或许再没了以前那地狱般的生活,我们开始了自由,而朱雪平显然把我当成了她的未来,或者说朱雪平喜欢我。这些无序的假设让我的大脑无法休息。

而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给自己、也给朱雪平一个落脚地,我们不要华贵的生活,仅仅是一个可以停靠的岸就足够了,即使不能给我们提供一日三餐,不能给我们以住宿的地方,但终究是一个归宿。

找谁啊?我苦苦思索着。望着身边的美丽的朱雪平。留了一张字条在旅社的桌子上,告诉朱雪平,我去买饭,等下就回来。

去了网吧,在网吧里,我疯狂地问一个又一个同学或者朋友,谁有朋友在深圳,赶紧告诉我。但这个时候才刚刚不到九点,很少人在线上,我怅然地等待着,仿佛在等待着奇迹的出现。终于高三的同桌给我回了话,他有个姐姐在深圳做生意,可以去找他。在高三,我和他是同桌,毕业后,我们很少联系,但每到需要帮忙的时候,他会想起我,我也会想起他。我赶紧要了他姐姐的电话,如释重负地回到了旅社。朱雪平此时已经醒了,看到我回来,高兴地跑过来抱着我,哽咽着“我还以为你走了,就不回来了。”是的,在深圳这个冷漠的城市里,像我这样一个自己还没有落脚的人,当然不愿意带着一个累赘的。但当时的我刚刚走出大学校门,固有的道德观让我不会这样做。而几年后,我蜕变成一个金钱的机器,在我的眼里,只有钱才是我的亲爹,当然也不可能为自己增加任何累赘。

我紧紧地抱着朱雪平,亲吻着她,甚至我们两个人还没有怎么真正的交往,更没有任何实质的恋爱,但我们现在却真的成了恋人,患难与共的恋人,当然此时我没有心情去享受这样一顿美人做就的早餐。

朱雪平是一个对我有恩的女人,在深圳这片热土上,让我第一次感觉到有道德存在,有感情存在,刚到深圳接触到的一些人,无怪乎都有这样那样的目的。而这个可爱的女孩却能够在不熟识的情况下,有智慧有勇气的帮助我,当然这也帮助了她自己。

在我离开传销的禁锢之后,在楼下给家里打了电话,母亲在家里为一直没有我的消息哭干了泪,爷爷也一直担心着我,爷爷接电话时告诉我,“你妈好几天都没吃饭,你终于有了信。”突然之间我很想哭,母亲还是我的港湾,家就是可以停靠的码头。我没有和母亲说我的遭遇,只说我现在上班了,很忙,电话没有开机。

而现在最重要的是我要和朱雪平一起找到属于我们自己的家,不管我们有没有未来。这是一个患难与共的承诺,一颗感恩的心灵。

“你还去找你男友吗?”我有点无聊地问朱雪平。

“去他的,害得我好惨,我现在没有男友,有也是你,是你吗?”朱雪平反问我。

“当然是我,不然我们怎么待在一起。”事实上我不需要对她负什么责任,这个社会上本来就有那么多可怜的人,但她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漂亮的女人,我不能不为她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