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逃牛棚 秋菊险避围追堵…
作者:柳豫闻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092

她心有不甘,思虑再三,唯秋菊住集体牛棚,稍有回旋余地,曾因找余震,偶然机遇,得知她的住地。‘也许,她有脱身之术?’写了封重中之重短信,谈出自认唯一可行建议,连同线路、地址,决定去闯市直机关“鬼门关”――名曰牛棚的地狱之门。

她清楚,负责这个“学习班”的不是别人,正是陷害彭剑中“三人成虎”之的余震,与赖青、刁锋沆瀣一气,用出卖灵魂换来的褒赏。按说,已四十出头,曾任市府副秘书长,亚男调宣传部后,互有往来,她早从那双不怀好意**眼神里,对自己起了邪念,心怀不轨,常找些站不住脚的理由来接近,任他一厢情愿,亚男不动声色,对此无聊小人泰然处之,不觉窃笑:这回可要利用下这只‘虎’了。

秋菊被关押牛棚,清楚因老书记所致。赖青、刁锋明白,如不控制住她,天不怕地不怕性格,加之与姓刘的感情渊源,真要闹起来,点不起火也要冒股烟,为使她“规规矩矩,不乱说乱动”而已。但她属于“另册”走资派,“量刑”较轻,看守并不十分严格。当看到赖青、刁锋、叶辉、王闯等人组阁后,将《红卫报》撕得粉碎,破口大骂,为此,余震给她‘待遇’升格,不得去大食堂吃饭,怕‘煽动闹事’,改由专人送饭,一天三次检查住室。

亚男以找余震这个卖主求荣的小爬虫作招牌,大模大样走近楼门:“找你们余队长。”

两个看守一听,早敬畏三分,点头哈腰:“请进,在二楼办公室。”

余震就是这里太上皇,羁押在大楼里二百多名市直机关干部,他说黑就黑,说白就白,每个人政治命运,全在他笔下定夺。

亚男多了个心眼,秋菊出走,赖青一伙定会把目标锁定自己,需用障眼法,转移视线,洗脱干净,索性把这盆“脏水”扣到余震头上,叫他“丢了东西找不到贼。”如下手不便,清楚余震的轻浮,光明正大去卫生间,进了阎王殿,凭余震德行,便海阔天高任我行,有的是机会。笑笑说:“这么大个楼,万一不在办公室,又全是牛鬼蛇神,我找不便,烦请一位带我去如何?”

两人巴不得这声儿,其中一个自告奋勇:“我引你去。”横无阻拦进了“禁区。”

亚男走进楼道,显得奇怪而不祥的清冷,批斗的惨烈与残酷,可窥一斑,不由血脉喷张,撞击神经,怕使命难圆,清楚秋菊房间,到门口时,那人讨好心切,只顾前边带路,秋菊在室内,双方从屋门上半截玻璃上晃了眼,秋菊从亚男眼神里,情知有事,就见亚男随手将个纸团丢下,示意她后,头也不回随看守而去。

余震猛见亚男,似从天降,英姿飒爽,可可动人,恬静的笑容,温情脉脉看着他,两眼一亮:“哪股风把你吹来了,我的才女!”

亚男让看守走后,故意嫣然一笑:“想你呗,未来的顶头上司,能不来巴结下……”

亚男话未完,余震激动得浑身躁热,喘气都短了,隔着桌子就去抚摸亚男的手,被娇嗔地甩脱:“如今你可是满楼牛鬼蛇神主宰者,撕撕扯扯,让人看见多不雅。”

余震亢奋得坐不是,站不是,自作多情地:“亏你还记得我!”之后,又叹了口气:“我原想,将来咱俩一块主持宣传部工作,刁锋也太独吃了,全揽到手里。”

亚男说:“别给灌米汤,我可是静观沧海,闲视浮云之辈,在革命洪流中落伍,早被打入另册,双方不信任。”装出郁郁寡欢样子:“你敢用我?即使你有此心,怕也难兑现。”

余震赌咒誓:“自认赖、刁二位主任还是器重我的,不是我为他们立下汗马功劳,怕也难畅通无阻登上宝座,只要我主持宣传部工作……”

亚男显出豁然领悟他良苦用心,似深思熟虑地为他着想:“刁锋为稳定大局,暂时兼任罢了,我看,宣传口非你莫属。”

余震听着,似看到了那顶“桂冠”,一改刚才悲观、失望情绪,踌躇满志:“机关里谁人不知,你对问题分析总有独到之处,万幸被你言中,将力荐你协助我的工作。”不无讨好地:“有咱两默契,凭我的力量加你的才智,说不定可独步天下,其它人嘛。”他没再说下去,其意已清,赖青、刁锋不过而已。

亚男“吞儿”一笑,装出散淡而不甘寂寞的样子:“那好啊,眼下无论如何,你主宰着这批人生死簿,我可是闲得无聊,弄不好真会闷出病来。”

余震原想只是一厢情愿,没想亚男还真‘钟情’自己,倘没有刻骨的相思,哪会有芳心若春草之芊芊,痴情如春蚕之缠绵,不请自来相会?欲火炙得五内俱焚,身不由自主就又想动手动脚。

亚男虽显得娴静恬淡,见他心生邪念,端坐不动,在深含不露声色威严下,终使他强按下厚颜之心,清楚对这类高智商而又难得的美人,得改变策略,决不能象对待其它女子,临渴掘井,顺手牵羊,任你**,或施展些小恩小惠,旁门左道,勾引到手,人常说,好货不便宜,便宜没好货,对付亚男这样才貌具佳的人,只能智取,不可强求,今天不请自来,已铭心迹,只是火候不到,待瓜熟蒂落,两情有意,何在朝朝暮暮?终规矩下来,为了这一天,一改庸俗之气,显出优雅之举,不由想入非非男人白日之梦,为向亚男邀功,显示自己权威,再次对亚男工作大包大揽到自己身上,并将学习班如何批判、揪斗大加宣扬了一番。

为向主子摇头摆尾邀功,不惜出卖灵魂,丑恶嘴脸招然若揭,令亚男作呕,一分钟也呆不下去,考虑到这类人如苍蝇、蚊子,既会携带病菌,也会传播出去,还有利用价值,在闲扯中给他戴了阵高帽子,见是时候,起身告辞,余震恋恋不舍,亚男清楚他醉翁之意,已到门口,扭头故意温婉中含嗔带娇地笑笑:“好大架子,连送我都懒得动?”

余震象弹簧似的站起:“哪里,你太误会我了,真想给你多坐会儿。”

亚男不仅被余震送出了楼门,骑车老远勾头回望时,还呆愣在那儿望眼欲穿向她讨好地挥手。

亚男将自己洗涮得干干净净,汤水不漏,让赖青这只老狐狸去追查吧,这两个家伙都是他的铁杆,会为我作证。想想余震对彭剑无端陷害,向赖青、刁锋不遗余力吹捧,今天却被牵住鼻子,也是上苍有眼,安排了这么个还没失宠的败类为自己做个挡箭牌。

回家将钱和粮票给秋菊准备妥当,心急火燎地等着晚上九点约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