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仙界之秘
作者:想飞的蓝水鱼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734

但见敖钦摒退左右侍女,面色凝重,语气低沉:

“三界内皆道天帝寻着了传说中的神迹之门升入神界去了,其实不然。事实上,天帝乃是为了化解上一下万年天劫,不惜以身挡劫,终致形销神灭而亡。天帝生前收有三个徒弟,万年之劫后众仙推选其大徒弟琅琊统领三界九天,尊为‘仙主’;二徒弟琅缳,也就是我的旧主人,掌管天下水域,奉为‘天女’;三徒弟琅珀执法幽冥地府,称为‘冥主’。”

李溱、樱萃俱都大吃一惊,李溱问道:“是什么样的天劫如此厉害,连天帝也无法抵挡?”

“不知李恩公是否听说过西山三神闯下的那件塌天祸事?”

李溱点点头,“我听一位故人提过,西山三神中的素我和向问合力将天捅了个窟窿,幸得女娲娘娘力挽狂澜,采五色神石补天,这才保全了三界中无数生灵。”

敖钦却道:“恩公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年女娲娘娘总共炼制了六块神石,当贴补到最后一块时,许是神力耗尽,神石竟从空中掉入人间。自此天上便永远留下了一道缝隙,始称‘天隙’。天隙每万年会产生一次震荡,届时天地不稳万物失衡,实是三界的灭顶之灾。上一个万年大劫,便是天隙的第一次震动。”

李溱连连咋舌不已,活了十七个春秋,才知晓人间还有如此隐患。侥幸万年之前天帝舍身挡了此劫,否则真无法想象这尘世会变成什么模样。等等――万年之前?那不是说马上就轮到天隙的第二次震荡?

敖钦记得的倒是详细,“尚有两年零八个月带二十五天。”

完了完了,想不到自己有生之年竟能看到世界末日是个啥光景。相对于李溱的忧心忡忡,樱萃则秉承“天塌下来有高个子撑着”的信念,“有什么好担心的,仙主仙后法力无边,一定可以平安化解天劫的。”

李溱心说够呛,难不成他们能强过他们的师父天帝去?

敖钦道:“恩公莫要惊慌,也许正如樱姑娘所言,此次天劫轻而易举便能化解了。”见李溱似乎不信,便接着道,“恩公有所不知,女娲娘娘有一部奇书,名唤‘玄梦录’,据传天地玄妙尽在其中。只要打开此书,但凡你想知道的、想得到的,无一不能满足,甚而可以更改古今未来、颠倒日月乾坤。娘娘回返神界前,不忍众生受那天劫之苦,便将玄梦录留在了人间。”

李溱欲开口问,然敖钦已看出他心中疑惑之事,“我知道恩公要问什么,恩公是不是想说,既有此等宝物,天帝为何不用它来抵抗上一个万年之劫?其实不仅恩公,很多人都玄梦录在我们仙界手里。然而当日女娲娘娘赐予天帝的只是能够招唤玄梦录的灵物,叫做‘幻心结’。可惜天帝一直未能领悟启动幻心结的咒语,于是便在万年前将幻心结传与天女。他老人家曾言说天女和幻心结有缘,或许过了这么些年,天女,即仙后娘娘已然找到掌控幻心结的方法。若果真如此,真乃天下苍生之福祉造化也。”

樱萃道:“敖先生,这幻心结是个什么样的东西?我侍奉仙后娘娘也有一两千年了,怎么从没听说过娘娘身边还有这样的宝物?”

敖钦答道:“别说樱姑娘你了,就连我跟随天女七千余载,亦未曾有幸一睹其庐山真颜。我一直在想,会不会幻心结并非具体的物件。”

“啊?不是具体的物件,那是什么意思?”

敖钦呵呵笑道:“我也说不好,大概是什么虚无的灵力也不一定。敖某不过随口这么一说,当不得真,樱姑娘千万别往心里去。”跟着面容一整,“总而言之,幻心结也好,万年天劫也罢,自有仙主仙后担当,不是我等该过问之事。还请恩公和樱姑娘守口如瓶,倘若传扬出去引起三界不必要的恐慌,到时仙主追究起来只怕你我都脱不了干系。”

即使任性妄为如樱萃,亦深知其中厉害,李、樱二人齐齐点头应允。李溱又道:“敖先生,有一件事我还是想不通。”

“哦?未知李恩公有何不明之处?”

“既然女娲娘娘心存不忍,为什么不干脆在当日用玄梦录消了天隙,却要兜这么大一个圈子,倒有些像刁难三界的样子。”

敖钦自知有天劫一说以来从未想过这样的问题,不禁呆了一呆,随即面露惶然之色,“恩公慎言!天神之所做所想,岂是你我能妄加揣测议论?”

听他这一说,李溱亦觉此念有亵渎神明之嫌,自然不敢再就此深究下去。同时想到玄门中人至死追求的便是长生不老得道成仙,殊不知仙界之上还有神界。仙界看神界,实与凡界看仙界一般无二。孙淼曾说天下万事万物皆由天帝主宰,现在看来并不尽然如此。那么,天意到底是谁的意愿?神的吗?会不会更有凌驾于神界之境呢?李溱感到些许迷茫,为他修真的目的而迷茫。

这时,敖钦续道:“或许天隙就是上天对我们的考验,是三界注定应遭的劫难。”联系到自身,重重叹了口气,“过去我也不明白怎么好端端的,无妄之灾便降临到我敖氏一族的头上,如今想来大概一样是我族命里该着的劫数,势必要受那十八年拉纤之苦。”

李溱闻言立时记起自己之前未得到解答的那个疑问,重又问道:“敖先生,你的族人究竟因为什么会沦为江岸边的纤夫?凭你四海之尊的地位,修仙万年的法力,你明知他们在受苦,为何没去解救他们呢?是否敖先生有什么难言之隐?”

敖钦又是长叹一声,“此事一言难尽,恩公且听我慢慢道来。一切都要从十八年前闲池之水突然结冰这件事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