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通，怎么也想不通，从字面上来看，“抱月”好理解，“天开”也不难猜，可是把他们连在一起到底说的是什么呢？蓦然灵机一动，抱月仙剑！莫非这一切都跟无焱有关？

无焱的声音登时在心底响起，“我拜托你，我拜拜你，老子大名是响响当当的无焱，什么抱月什么天开跟老子屁关系！切，抱月？月亮上那个女人身上一股子怪味，谁要去抱她！”

“啊？月亮上的女人？你是说嫦娥有怪味？”

――“那当然了，要不然天上那老色鬼干嘛把那么个大美女一个人孤零零地丢在月宫里。只有老子笨，还眼巴巴偷偷溜到月宫里去看美人，差点没熏死我。”

李溱急急乎乎地想笑，可又怕李观之觉，只能万分辛苦地憋着。又问道：“老色鬼是谁？”

哪晓得无焱不耐烦了，“小小年纪问这问那，真是讨人嫌。”

李溱好端端地碰了一鼻子灰，又不好作，正撇嘴呢，耳边听见李观之对他说道：“溱儿，刚才我传给你的前七式心诀乃是我天城派历代祖师的心血结晶，你须牢牢记住，将来于你修习天城八式会有莫大的好处。”顿时傻了眼，只顾跟无焱斗嘴，却把正事给耽误了。支支吾吾地开口：“爹，我――我没听清楚，您能不能再说一遍？”

幸亏李观之比无焱有耐心，颔道：“好，我说慢一点，你听好了，一个字都不能漏掉。”

还还一个字不能漏呢，好嘛，李溱是一个字都没听到，只看见李观之那两片嘴唇开开合合、合合开开，至于讲的是什么，天知地知他知我不知。

正怀疑地掏耳朵，“溱儿，这回你可全记住了？”登时张口结舌，“记――记――记住了。”才怪！难道又是无焱从中作梗？立刻气不打一处来，――“喂，你又想捣什么鬼？”

――“死小子，老子这可都是为了你着想，好心当作驴肝肺！哼，忘恩负义的小混蛋，愚不可及的小笨蛋，贼心不死色心又起的小王八蛋，驴蛋马蛋驼鸟蛋……#￥―*-*%a……~！a##￥%￥……%￥%……”

好家伙，只一句抱怨便招来了无焱这一大通的数落，处于劣势的李溱却敢怒而不敢言。李观之见他一脸苦相，便走过去拍拍他肩膀，一脸了然地道：“溱儿，你不必过于心急。撇去最后一式不提，即便要练成前面七式，也并非一朝一夕之事。更何况比起其他弟子来，你已经开了一个好头。”

李溱听及不由心中一喜，李观之接着道：“要想练就天城剑法，除了心性资质等条件外，更重要的便是要有一把好的仙剑。而这天底下大多数的仙剑都有其各自的属性，有的性寒属水，比如你唐师叔的‘寒涧’；有的性热属火，比如你师叔祖的‘焰龙’。属火的仙剑练起第四式‘火舞狂沙’自不在话下，可要是换成第五式‘冰天雪地’却几乎是不可能练成。而对于一般性属温和的仙剑，比如我的‘月白’剑，却又很难将这二式的威力挥到极致。所以溱儿，能得到抱月古剑的垂青，那可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啊？原来爹爹所谓“好的开始”指的是这个，欣喜顿时不翼而飞，眼里瞧着李观之望向无焱的敬仰目光，耳边仍充斥着无焱没完没了的絮叨之音，唉，个中滋味，怎一个“衰”字了得。

“恭喜李兄贺喜李兄，引得抱月仙剑，这等福缘造化实是我辈望尘莫及。”

正衰字当头的李溱刚下通天崖便收到这样的恭贺，听在耳里实是讽刺之极。再一看来人，却是在洞中弃他于不顾的孙淼，愈火冒三丈。但碍于李观之在场，只能拿眼狠狠地瞪他。

不过李观之对孙淼这记马屁着实受用得很，于是待其也格外客气，“孙师侄身背行囊，可是这就要下山么？”

孙淼恭敬地点头称是，“小侄已向玉纯掌门他老人家辞行，今番是来跟李师叔和李师兄道别。”

李观之笑道：“孙世侄太客气了，溱儿这一路多承照顾，我还没向师侄道谢。”

李溱见孙溱在那边一口一个“何足挂齿”的假仁假义，实在看不过眼，开口道：“爹，您先回去吧，我送送孙师兄。”

孙淼道：“怎敢烦劳？”

李溱道：“不必客气！”

一个一脸无所谓地嘻笑，一个咬牙切齿地假笑，内里乾坤只二人心知肚明，李观之全然不觉，又客套几句便回转朝阳殿。李溱待李观之一走远，立马冷下脸，一把抓住孙淼的胳膊，“闯了祸就要溜？没那么容易！你今天不把事情解释清楚休想下山。”

孙淼还在演戏，愕然道：“李兄说哪里话，孙某能闯什么祸？”

“你还装！我问你，昨晚到底怎么回事？那只狸猫什么来头，和我们天城派又有什么关系？”

孙淼极其无辜地道：“昨晚？昨晚我好好地在房中睡觉，难道这也碍了李兄的事？什么狸猫？李兄说的可是小狸？我已经一天一夜没见到它，别是在这山中迷了路吧，搞不好已经跌下山去生死难料。”

李溱见孙淼不买帐，只得威胁道：“好，你不说是不是？我们这就去见掌门师伯，当面对质。”

孙淼露出个秘而不宣的笑容，压低喉咙道，“李兄，你若不想给你们天城派找麻烦，最好和我一样当昨晚什么也没有生。更何况事实也是如此，李兄不信可以去看看，仙摩崖好端端地立在那边，昨晚别说坍塌，就连一个小石块也不曾掉下来过。”

李溱相信孙淼这次没有骗他，想想也是，如果当真生山崩这等大事，天城上下怎会无人提起？心中更加糊涂，“莫非我又跌入了幻境之中？”

孙淼又是神秘一笑，“李兄，有些事，别说你，就是你那个了不起的掌门也没这个能耐去管上一管。你便当是做了一场梦罢。”说罢，推开李溱的手，扬长而去。

李溱脑子里一团浆糊，甚至忘了去阻拦孙淼。只一迳想着连日来的种种变故，好比一堆乱麻理不出个线头。若不是二师兄徐湛出来寻他，只怕他就会这样在山间站上一宿。

“小师弟，你快去剑冢看看，师叔祖他――”

心中凛然一惊，“是不是师叔祖突然变卦，不肯放萧萧出来？”

“不是，不是师叔祖不肯放，是萧萧姑娘不肯出来。师叔祖说，他老人家好话歹话都已经讲尽了，磨了几个时辰的嘴皮子，萧萧姑娘就是死赖着不走，非说她答应了你，要在剑冢等你来接她。”说到这里，徐湛忽地忍俊不禁笑出声来，“小师弟，你说师叔祖这回算不算请神容易送神难？你是没看到，他来找我时气得那副脸红胡子翘的模样，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