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 第七节 卧听
作者:唐忧之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800

第七节卧听

“嘎吱”一声,房门被走在最前面的刘德推开来,三人进了隔壁的书房。刘陛与孟明义稍稍放下心来。若是几人进到这房中,凭着韦天道高深的内力修为,难保不会被他察觉到异样。

两边一墙相隔,不过一二丈距离,胡怀义三人是打死也不会猜料得到自己一心追赶的敌人,竟然就在自己的身旁。这时刘德的声音响起。孟明义掏出身上银制假耳套了耳朵上,来一招以彼之计,还施彼身。那日他从朱重八处见了这物事,戴上一试,果然功效非凡,后来就自己照做了一个,以备后用。他伏耳地上,只听刘德的声音清晰传来:“韦师叔,你伤势无妨吧?弟子府上有一支上好的百年老山参,待会儿我叫下人熬了来给你补补血气。”他这人脸皮可不是一般的厚,虽然那人参也是上好,可不是他口中吹嘘那般,多不过有几十个年头而已。心中却想:“料来你也不曾吃过真正的百年老参,等熬成一锅子汤,谁还会辨认得出来?”刘德为讨好韦天道,大拍马屁不说,撒起谎来还面不红,心不跳。

韦天道答道:“不用了,这点伤老夫还没有瞧在眼里。”语气淡漠,显然并不领情。刘德不知道他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主,自己热脸蛋贴到了冷**上。便如闷声吃了只大苍蝇,一脸的瘪像,望胡怀义道:“这······”胡怀义面上带笑,语气恭维的接过道:“凭六师叔的功力,那一掌自是伤他不到的了。不过这人参汤做茶来喝了,倒是提神得很。师叔养好了精神,小侄还有要事要劳烦你老人家呢!”

说时他含笑望了韦天道,这马屁拍得有够无耻,但却是大投了对方所好。果然,韦天道哈哈一笑,差点没有拍了胸口保证,一句话冲口而出:“怀义你有事尽管开口便是,却不用跟师叔客套。那区区一掌,怎能奈何得了老夫?”说时只觉胸口隐隐痛,有咳嗽的**,忙压了下去。在这侃大话的关键时刻,可不能穿帮。但气息上涌,憋得他一张老脸红,心中灵机一动,了话:“这屋子怎地有些闷气?我去开窗来透透风。”转脸背过二人,正准备朝窗户过去,刘德却是快他一步上前,道:“师叔,这些小事就让弟子来吧。”韦天道狠瞪他一眼,道:“要你来多事?”刘德吓得缩手回去,不敢开口,心中却道:“我今日是哪里招你惹你了?”

其实韦天道所受伤势非轻,须得修养将息十天半月不可。胡怀义的高帽子一戴,他就飘飘然起来。但如今大话说出去却收不回口,总不能说:“贤侄,我一身老骨架子都被那慧觉一掌震得散了,容师叔休息休息再说。”他不知道胡怀义有何事欲拜托给自己,暗自一咬牙,心道:“我便是拼了这几条老胳膊老腿,也要把它应承下来,可不能丢了这张老脸呀!”但听胡怀义一出声,心子竟是微颤,怕这事太过棘手。好在胡怀义开口就是一句:“六师叔,这事也不急在一时,你尽可以慢慢来的。”韦天道心中那个感动呀,恨不能抱了他**瓣子狠狠亲上二口,以表达自己一番同志情深。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韦天道此刻心中正是这样想的。

胡怀义没有说是什么事,反向刘德道:“对了,刘师兄,你可知那少年是谁人?我怎地瞧着有一丝儿眼熟?”

刘德谄笑道:“二堂主,那少年是刘伯亮的儿子,名叫刘明义。”胡怀义微皱眉头,道:“我怎么以前从未听闻过他还有个儿子呢?”刘德帮忙解释:“只怕是个野种,所以没有敢张扬。”

孟明义在隔房听了这话,恨不能立时出去痛扁他一顿,把他打成猪八戒的哥哥——猪头三。孟明义身世特殊,刘陛怕他仇人得了他消息于他不利,是故对外一直称他是自己儿子。皇觉寺中除慧觉外其余人并不知晓,但孟明义对朱重八几人却是推心置腹,没有隐瞒。

胡怀义“嗯”一声,低头沉思半晌,方抬头对韦天道道:“六师叔,料来你也是猜到小侄欲拜托你之事了。”韦天道重重点头,心中就是不知,这话已经说到这分上,好也得**上挂了死耗子,冒充冒充打猎的人。

胡怀义接着道:“小侄想请你老人家帮忙去追查今日逃走的刘伯亮父子二人。我已经飞鸽传书,吩咐忠义堂各分舵尽力方便你行事,便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出那二人来。”说时眼中闪过一抹狠色。

孟明义在床下听得暗暗心惊,心说:“有这么一个宗师级的大高手追着我,日后我行走江湖,只怕是难有安宁之日。还有那忠义堂什么的,如今可是武林第一大帮派,可得小心着些才是。”只听韦天道答道:“怀义你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便了。”

胡怀义笑道:“有六师叔出马,我自是一百个放心的。”这时有刘府下人来报,酒菜已经整治好了,几人说笑出门而去。

待得对方走远,隔房卧床下刘、孟二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孟明义想起胡怀义那番话,心中暗叫侥幸。自己能偷听得敌人动向,自然好早早防备。他在皇觉寺时人们都叫他刘明义,如今行走江湖,正好改回原名。至于自己容貌,只与刘德,胡怀义,韦天道三人朝过面,日后小心避着三人就是。再说有义父刘陛所传妙绝天下的易容术,也不怕被人认出来。

二人又在床下呆了片刻,等到几人酒酣耳热时,再钻出身来。这时外面天色早已经大黑。孟明义背了刘陛,二人远绕饭厅,悄悄出了刘府。他本欲直奔濠州城,但转念一想,自己竟然这般想的,对方也一定预料得到,只怕早已经在途中设下陷阱等着自己。他索性掉了头,朝反方向而去。

走不多时,却觉义父刘陛在背上打起了寒战,连牙关也止不住,磕得“咯咯”的作响。他忙放下他来,把自己身上外衣脱了裹在刘陛身上,抬眼见前面就是独山,横抱了刘陛于身前,往独山上奔去。心中默念:“义父,你不会有事的。义父,你不会有事的。”

孟明义在山背处寻了个避风的洞**,他进到深处,在地上铺了干草,又在拐角的旮旯生起一堆火。搬来石头堵了洞口,用树枝叶挡了缝隙,不让一丝火光溢出。待得一切弄得妥当,他把刘陛朝火堆移近些,见他仍是冷得厉害,就脱了身上所以衣衫披了他身上。自己盘坐在刘陛身后,手掌抵了他后背替他运气驱寒。

早前孟明义一路狂奔,后来在刘德庄上又运起内力替刘陛疗伤。一身真气消耗甚巨,已经所剩不多了。这刻他也顾不得调息,拼起余力,把真气源源不断输入刘陛体内,心中想:“义父伤势不轻,我便是拼得真元耗尽,也是要替他治疗的。”

刘陛在路上已经昏迷过去,这刻得了真气相助,过不多时,醒转回来。他身子多了丝热气,止住不再颤抖,精神也好了一些。刘陛低声开口道:“明义,你过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孟明义见他病情好转,心下大喜,这才收了功,依言坐到他身旁,道:“义父,你伤势刚刚好些,该自己多多休息才是,有什么话日后再说不迟。”

刘陛除下身上所披衣衫递给他,摇摇头,道:“这事事关重要,是非说不可的了。”孟明义心中升起一丝异样:“义父为何这么急?”强压下那一丝不祥之感。刘陛拾根树枝拨了拨火堆,让它燃得旺些,缓缓开口道:“此事说来话长。”

孟明义静静的听着,刘陛微微沉吟了片刻,开始叙述:“细细算来,这事差不多已经快有十二个年头了。记得那年正月,师父不知何故忽然失踪,我们一干弟子四处找寻,却没有音讯。约莫过了半年,我明察暗访,终于得知一个消息:师父所藏的本门圣物诸葛神扇落在了已经脱出门中的大师伯手中。这大师伯不是别人,正是忠义堂的总堂主胡天豪。”孟明义咋听这辛秘,心中惊讶,不自禁一声呼出:“忠义堂?”

刘陛没有理他,自顾自道:“我悄悄去到忠义堂总舵,就是颍上的胡家了。一连数日,我昼伏夜出,万分小心的在胡府悄悄查探,却是没有得到诸葛神扇的消息。好在胡府甚大,里面人物杂多,也没有人觉到我。虽然多日没有收获,但我并没有死心。这一夜,我又摸进府去。今夜我搜的目标是胡天豪的书房。这书房我前几日来寻过二次,没有什么现。直觉却告诉我这里边一定会有问题。我轻车熟路,进到房中,再反手关门,不留一丝破绽,就开始搜查起屋中物事来。过不片刻,却忽闻门外脚步声响起。”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