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 第四节 腐功
作者:唐忧之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935

第四节腐功

这般已经过去近二个时辰,将近收功之时,也是最最紧要之时。三人各守灵台,加紧行功运气。慧觉一边吐纳,一边运起真气在二人体内循环往返。突然之间,全身微颤,自己体内内息竟有提不上来之像,这可是过去从未有过之事。心中一凛,寻思道:“莫不是运功走火入魔?却怎会可能?如今师侄和明义体内余毒已经快除尽,我用不着使尽全力,体中还存留着半数的真气。”

他心中骇然之时,忙运功内察。惊觉这内息并不像走火入魔一般四处乱窜,而是凝于丹田自己不能使唤。慧觉意念转动,运息猛力调动那一团子真气,却是怎么也提之不起。这时刘陛与孟明义均觉察到他有异,忙收功止息,过来察探。

二人见慧觉身子微颤,额上豆大的汗珠冒出,却也不敢随意开口打扰与他。半晌,慧觉这才停止不颤,缓缓睁开眼来。刘陛关切道:“慧觉师叔,你可曾有异样?”慧觉不想二人担忧,慈目低垂,道:“只是身子微微有些不适,不碍事的。”刘陛扫目见他拢在袖下的手指还在微颤,凝视他片刻,道:“师叔,出家人不打妄语,你这话可是言不由衷了。”

慧觉见是瞒不过去,叹一声气,道:“不知怎地,我突然觉自己一身内力凝在丹田之中,再调动不起来。”刘、孟二人大吃一惊,孟明义急道:“慧觉大师,你快多提气几次试试呀!”慧觉摇头,道:“我已经试过了,不行的。”

孟明义眼望义父刘陛,刘陛蹙了眉头,心觉这事有些蹊跷,道:“这症状不像走火入魔,倒有些像是中毒。”

他心知这话有些多余,慧觉是贾富贵的师父,弟子都能称得上是神医,这当师父的自己中了毒还有不知之理。果然,慧觉摇头道:“这世间毒物虽多,但鲜有我不认识的,断不会可能。”

三人皱眉思索半晌,不得结果。孟明义寻着刘陛的路子,开口道:“慧觉大师,会不会有一种特殊的毒药,你中了也不易察觉?”

慧觉不答,细细体会身体内部感觉,猛地省起一物。再用心察查片刻,越觉越像,心中大惊,不禁脱口呼出:“嗯,对,就是那腐真蚀元散。”这时却听门外有人拍掌道:“师父不愧是医道圣手,这也能觉察得出来,佩服,佩服。”

孟明义一听声音,知道是谁人,这时房门被推开来,他师徒二人同声叫道:“刘德。”来人正是刘德。刘德立在门口,快意的笑道:“师父,弟子对你下的正是江湖中最最下流歹毒,也是最最厉害难寻的腐真蚀元散。你老现下感觉还不错吧?是不是觉着真气提不起来呀?”说着哈哈大笑,得意非凡。孟明义看了他一副臭脸嘴,恨不能上前二拳把它打成了烂柿饼。

刘陛与孟明义立起身来,双双护在了慧觉身前。刘陛看着这个用下三滥手段谋害自己师尊的阴毒小人,鄙视之余,心中同时也升腾起一股怒气,开口骂道:“好狗贼,连自己师父也下此毒手,你是人么?”

刘德听在耳中,却不动怒,脸上仍是挂了笑道:“你这话却是说得错了,我可是用上好的黄山毛峰茶每天来侍奉着他,我这做弟子的也是一片孝心呀,只不过是茶里面稍稍加了一丁儿作料而已。”说时眼望了慧觉。

慧觉手捏了佛珠立身起来,低念一声“阿弥陀佛”,开声道:“刘德,我知道你对当年传功之事耿耿于怀。说来这事乃怨你自己心术不端,却也怪不得旁人。我若教了你高深武功,对江湖危害只有更大,却是多造了罪孽。”

刘德一声狂笑,盯了慧觉,恨声道:“心术不端?想当年我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半大孩童,你如何便能瞧出我心术不端?你不欲传我真功夫,直说便是,何来这许多借口?”

慧觉对视了他,道:“刘德,你问我何以看出你心术不端?见微知著这句话你可知晓?想当年你路过田三伢子屋边,被他家的狗子撕破了衣衫,人家卖鸡卖粮来赔了你,你却还是咽不下这口气。非但悄悄药了人家那条狗子,竟然还在别人剩饭中下毒。若不是我救得及时,那一家五口哪里还有命在?”

刘德想起当年之事,心道:“我这事干得隐秘之极,这毒药乃是花高价钱买的,中毒的人像患了重度伤寒,没有其他毒的症状,他却又是怎么知道的?”只听慧觉道:“你道这事无人知晓?你那小把戏骗得过别人,还能骗过我这毒药的大宗师?你当时自以为高明的毒药,不过是不入流的物事,差得远了。当年若不是看着你爹的情面,我一掌便劈死了你。”

刘德微眯了眼睛,目露寒光道:“我这不入流的毒药当年瞒不过你这大宗师,只须得眼下能骗过你就好。你这般厉害,怎么还是着了我的道儿?”却是目露几分不屑。

孟明义瞧得生气,喝道:“刘德,废话少说,看招。”运气于臂,隔了丈余,一记劈空掌朝对方击去。刘德轻轻一闪,避了开去。这时他身后闪出二人,刘陛心中一惊,止了孟明义,不让他出手再攻。

其中一人背负了双手,踱进屋来。这人年约六旬,身材甚高。他打刘德身旁经过,竟然高出了一头。来人双目精光闪烁,进屋就盯了慧觉道:“四师兄,多年不见,身子骨可否硬朗?小弟我可是想你得紧呀!”

孟明义听他自称是慧觉大师的师弟,心下诧异。但瞧这人面色不善,阴阳怪气的一副口腔,只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果然,侧目见义父刘陛铁青了脸,怒喝道:“韦天道,你这个本门叛徒,今日到此意欲何为?”

韦天道冷冷一笑,面罩寒霜,睥睨一眼刘陛:“我今日不是来斗嘴的。”他转向慧觉道:“四师兄,你是知道的,我这人向来快人快语。今日我是为那诸葛神扇来的。”慧觉“哦”一声,望了他身后那人一眼,道:“六师弟,不知是你想得这神扇呢还是大师兄想要?”

孟明义这时细细打量韦天道身后那人,见他扮个中年书生的模样,心说:“这人瞧来倒是斯文,不知却是谁人?那诸葛神扇是什么东西。怎地没有听义父说起过?”

韦天道:“这又有什么区别?总之今日你是非得交出那神扇不可。”刘陛心中疑惑:“听他之言,倒像是断定诸葛神扇在这里一般。我交神扇给慧觉师叔保藏这事甚是隐秘,不知他们又是从何处得的消息了?那神扇后来是我亲眼看着师叔存放的,那时我二人均是小心翼翼,可没有旁人知晓。”

只听慧觉道:“我若说那诸葛神扇不在我这里呢?”韦天道冷眼看了他,不说话。这时刘德嘿嘿笑道:“师父,你老人家往常不是时常说出家人四大皆空,不打狂言么?眼下见你扯起谎来面不红心不跳,原来那些话却是说给旁人听的,可没有算着自己。”慧觉眉毛微扬,随即心情平复下来,低念一声“阿弥陀佛”,心中不再起波澜。

刘德见他微微动容,心中快意,吐字也轻快了几分:“当年你防我骗我,故意拣些下乘功夫传于我。可惜你防得我一时,却防不到我一世。你们自以为自己所谈那诸葛神扇之事隐秘之极,却怎么也料不到隔房有耳,那些话已经尽入旁人耳中。”

刘陛浑身一震,自语道:“没有可能的。那日我曾细细的留意着,怎么会有人偷听?”刘德扫他一眼,目露轻视道:“你低防的都是武功高手,可不会去留意一名身无武功之人。那在皇觉寺中扫了几十年地的老僧明清,你还不知道他是我刘家的老仆人吧?”

慧觉又是一声“阿弥陀佛”,开声道:“前段时日明清向我告假,说自己侄子来信,家中老母新丧,须得赶去一堂。我当时微觉奇怪,这许多年来可不曾听闻他还有个妹妹。如今才知道他是给你报信去了。但去你孤村不过一、二里,明清至今不见转回,只怕是······”说到此处,他再说不下去。孟明义已经隐隐猜出来,心说:“原来那夜二弟所说的从刘德庄子出来的那和尚却是明清。明清潜伏在寺庙数十年,这刘德与他老爹也够隐忍了,料来不会单单是为这事了,偷听到诸葛神扇多是偶然。”

刘德又道:“话说到这里,我就一并说与你知晓吧。其实寺庙中所隐藏并非一人,还有那明见和明空,就连厨房的陈四,也是我的人。不然怎么在你饮食中下毒呀?不过提到这毒药,还要多谢忠义堂的胡二堂主,若不是他给我这腐真蚀元散,只怕倒还真难让你着道儿。”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