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第六节 计生
作者:唐忧之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136

第二集第六节计生

赵管家常伯在赵建德小时便入到府上,追随他父亲赵老爷子。如今赵建德之父已过世,赵建德这少爷的称呼本该换成老爷才是,但常伯叫惯了口,仍是该不了。常伯虽是下人,但身份便宛如赵建德的叔伯一般,全府上下对他甚是尊敬,他便叫赵建德一声小子,料来也无人会有异议。

赵建德微一皱眉,道:“那便去城中配齐吧。”

赵管家道:“是,少爷。”转身欲行,赵夫人出声道:“常伯,你稍等一等。”

管家常伯停住脚,道:“夫人还有何吩咐?”

赵夫人道:“常伯,你记得药材尽管选好的拣,千万不要吝啬银两。”常伯应声去了。

且说赵兴如喝下这价值数十两银子一碗的汤药后,病情仍是不见有何好转。眼见女儿一日比一日憔悴,赵建德一面派出府上大量人手遍访名医,一面亲自监督下人煎制药物,一环一环不容有何纰错。

赵夫人倒显得比丈夫从容镇定。她在一旁静观夫君忙上忙下,心中自在思忖:“如儿她爹这几日来把上好名贵的药物都用了个遍,这上百年的老山参,西域贡品的雪莲,便是伤重临危之人吃了也有起死回生之效,如儿怎会一点反应也无?这病只怕有些蹊跷。”正是知女莫若母。赵兴如自小便猾狯多计,年龄长了,性子却改不了。赵夫人瞧着女儿越蜡黄的面容,心中不禁疑云暗生。便叫来女儿的贴生侍女小翠,询问小姐生病始末的情形。

这小翠乃是赵兴如心腹丫环,早得她吩咐。见夫人果如小姐所料来问询自己,向赵夫人磕头作礼后,低眉顺目立在一旁,不慌不忙把事先备好的说词娓娓道来。

只听小翠温顺的声音道:“前些时日,奴婢陪者小姐在城里闲逛,顺便儿买些儿胭脂水粉。走得累了,小姐便倚在明月桥畔歇息。不料拱桥顶上忽然歪歪斜斜冲下一辆脱了辕的马车,小姐觉之时躲让已不及,被车一带,直向水中落去。眼见便要掉入河中。旁边忽然飞身而出一位年轻公子把小姐拉了上来。奴婢当时吓出一身冷汗,小姐不识水性,倘若真掉到河中,那可怎生是好?”

说到此处,小翠拿眼偷瞟赵夫人,见夫人正全神静听,对自己所说毫无疑心,又续道:“那位公子把小姐交到奴婢手里,奴婢扶着小姐,一时惊魂未定,连向那位公子道谢也忘了。待得回过身来,那位公子却已去得远了。奴婢心下好生过意不去,连忙追出,高呼:‘公子,请留步!’那公子未曾回头,眨眼不见了踪影。奴婢虽只跟着小姐学过些粗浅的功夫,但瞧那位公子离去的身法,也知他身手不弱。更兼这位公子侠心义胆,临危扶困,人品更是高尚。只可惜连他的姓名也不知道,好生遗憾!奴婢回过身来,见小姐正望着那位公子消失的背影呆,猜来她心中也如奴婢一般的想法。”

小翠顿一顿,又续道:“经这一扰,小姐再没了心思逛街,奴婢牵了马过来,这便与小姐转身回府。小姐骑马在前缓缓而行,一路上一言不,仿是有么心事似的。来到城门口遇上了一位测字算命的先生,小姐轻轻勒住马头,犹豫片刻终跳下马来。

那算命的先生微笑道:‘这位姑娘是测字还是问卜?’小姐道:‘测字吧!’那先生又道:‘请问姑娘测什么字?’小姐心中没有想好,侧目见不远旁是个绸布店,便顺口道:‘便测绸字吧!’那算命先生在一张白纸上写下‘绸’这个大字,道:‘这个绸字由丝与周所组而成。’他边说又边写了个丝字与周字。只听他又道:‘这个丝字乃情丝纠缠之丝,由此可显姑娘此刻正被情丝纠心,所问的乃是姻缘。’”

赵夫人心道:“鬼丫头绕了半天,终说上正题了。”当下乃是默不作声。静听下文。

小翠口才颇佳,会声会色续道:“奴婢一听此言,心中便骂道:‘胡说八道。’”

说到此处,抬起头来对赵夫人道:“夫人,奴婢虽是婢女,但承蒙小姐抬爱,一直把奴婢当作姊妹一般,有什么心里话儿也肯对奴婢讲,是以奴婢知道小姐并无意中人,这算命先生不是胡说又是什么?”赵夫人低嗯了一声,以示同意她的话。

小翠又道:“奴婢正欲斥责。却见小姐脸微微一红,轻轻点了点头。奴婢又想:“这可怪了,好端端的小姐怎地问起姻缘来了?”

这时只听那算命的先生道:“丝与彖而得缘字,姑娘所测之字带丝,可见你与心中所念之人乃是有缘,只可惜这绸字拆开来另一半是个周字,要成这段姻缘只怕要费些周折。”

小姐听到此处,脸色微变,问道:“老先生,有法可解么?”

算命先生道:“姑娘不妨再写一字,待我瞧过之后便知了。”

小姐提起笔来想了一想,又在绸字后面加了个“锦”字。猜来小姐看着那个“绸”字便写了个与之关连的“锦”字。

那算命的先生看见小姐写好,又依样拆了开来,说道:“姑娘写这个锦字是左金又帛,金乃刀之金,说明欲解此事需动武力。帛是金玉美帛之帛,意指美好之意。由此观之,这既要动刀动武,却又会得美好之结果。成其一段姻缘,莫过于四个字——比武招亲。”奴婢边听心里边想:‘这老先生还真能说会道,什么字在他口里一拆开来,听来都像有理有据,煞有介事的只怕其中有九成都是胡说八道,小姐千万不要信他才好。’”

赵夫人看着低眉垂目的小翠,心道:“你这小丫头十句话中怕也没有几句是真的,还道别人胡说八道。不过听来拆字先生这段倒是真的。这‘绸、锦’二字均解得甚是精辟,若非是多识文字,有经验的算命先生一般也解不出来。谅你这小丫头也不会有此能奈,说得出这番话来。”心中不由得对女儿有意中人之事信了几分。她却不知拆字这番言辞乃是赵兴如花了五两银子从蕲州城中人称张半仙的算命先生处讨来应对自己的。这算命张先生人称半仙,在蕲州城中算命一行也算是大有名气了,经他测过姻缘的男女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要编造二字出来不外是小菜一碟。

只听小翠续道:“那算命的先生说到这里便缄口不语,小姐也没再问,默立了片刻,转身上马走了。奴婢过去问他收钱多少银钱,夫人,你道这算命的老头儿会收多少?”

赵夫人浑没在意,她忽然一问,倒是一怔,道:“啊!难道他会狮子大开口?”

小翠道:“这老头嘴张得比狮子还大呢,简直是鲨鱼。奴婢数了一数,他前前后后说了没有二十句,居然开口要二两银子。一般的算命先生便说上半日,一位顾客也不过收一二钱银子,他却比别人贵了十倍不止。奴婢正欲与他理论,只听小姐回身道:“小翠,你给了先生吧!”心中虽不乐意,但奴婢也不敢违背小姐旨意,悻悻的给了钱,上马跟在小姐后面走了。”

小翠当日陪赵兴如去找那张半仙,对方开口要价二两银子,心中只觉是在漫天要价,不想小姐竟一口应承,事后还打赏了三两。她在赵府上辛辛苦苦一月下来不过几钱银子工钱,而张半仙不过是口齿微动的不大工夫,便足抵自己数月辛劳,心中自是大不平衡,当时便在心底暗骂一气。女孩儿家虽斯文些,但嫉意一上来,也止不住把张半仙的爹爹奶奶均问候了一遍。此刻提起来,仍是愤气难平,顺便在夫人面前又诋毁这老头儿几句。这般气也顺了,夫人听得更不怀疑自己所言,何乐而不为?话完,只觉心里舒坦了许多。

只听赵夫人道:“江湖中有不少独立特行之士,有人以挑货贩卖为生,有人以操刀屠狗为业,有的说书卖艺,有的执锅操勺,各人隐于三教九流之中。这些人大多行为怪异,但往往身有惊人业艺,如此瞧来,这位算命老先生当是江湖中人了。料来他这拆字算命之术定然非一般庸俗可比,所测应是教为灵验。不然断不会开口索此高价。收的虽贵些,也是物有所值了。便如那江湖人称贾富不仁的贾神医一样,替人治病,光诊金也要五百两,药钱还得另算。”

小翠听得目瞪口呆,半天才讷讷道:“怎会有这般的贵法?这不是活抢人么?”

赵夫人道:“这贾神医收费虽高,但医术确是了得,只要他答应医治的病人,便没有治不好的。与钱相较起来,终究还是人的性命紧要些。”说到此处,想起女儿的病情,不禁心中黯然,心道:“只要那贾神医肯点头为如儿治病,便是再多的银子,我也愿给的。”

(这节读来甚不精彩,情节展使然。抱歉!不过我厚颜以为文字和人物对话还是没有多少破绽的,只是拆字那段大概经不起推敲。朋友们就权当是念书时在读课文吧!读过就忘了它,不留一丝痕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