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看清楚了吗？”老修女问。

“是的。”另一名修女回答。

“我再看下，以确保……”

“不需要阁下亲自动手，我怕她所谓的贞洁会玷污你高贵的手。”

“那你的意思是？”老修女便立刻把手缩回来，咳嗽几声。

“她没有被**的痕迹，但是……”

最后，两名修女互相对了眼神，然后老修女说话了。

“说！”

“她确实不是处*女。”老修女闷来半天才说出口，最后斜着眼看了千语。

“不是的！不可能！我根本就没有！你说谎……”

“这些话留着对你自己说吧，别在宁静之处昭示你的罪过！”老修女取走了料子，命和她同在里面的修女**去销毁。

“怎么会？你们一定弄错了！”千语突然对着先前检验的那名修女说，“一定是你！”

“我愿意对着圣母殿下起誓，她就在那里。”

“修女不会说谎！”那老家伙突然也插了句嘴进来。

屏息了许久的圣堂再也无法把持，按照难以抑制的方式闹开了。所有文理彬彬的学士以及整日沉默寡言的牧师们也展现了人类自然的一面，他们甚至不再理会最初的法定。

“竟然堕落至此，阿们！”他的前额处已经秃掉，其余头亦已经花白，但看得出是个非常有修养的牧师，凭借着他捧住圣经的姿势来看，那本书已经开始了与他之间的对话，那对话中尽是耶和华的训。

“查理殿下的确称得上是个谋士，谁也不曾想到会有这一着。”麦守在门口，和同为侍卫的男子攀谈起来。

“单凭这点，就足以将其处死。”

“是的，绰绰有余！”

“我倒觉得应该听听她的解释。”最具皇室气息的乔治，对于自己的话也深感意外，谈到堕落之事时，他显然私自抹去了之前的紧张，只是在后面多加了一些已成定局的东西，“但这是在处决她之前的几分钟。”

“自称为带着圣女信函的她再不会受到圣母的眷顾，在这里，也不会！”

“坟墓是她唯一的落脚之地，皇后，这是我们议会的一致决断！”

话音落了下来，任何嘈杂的声音都被强制盖了下去，伊萨贝拉终于从那张椅子上站起，表情依然回归平静，在那之前，她也是抓着额头很长时间的。

“王后？伊萨贝拉王后？真的是你！”千语不顾其它，那枚匕就深深藏在腰间，她打算取出来，尽管担心会因为行刺罪而遭受某些奇怪的刑罚。

“侍卫，将她**去！”伊萨贝拉道。

“等等！我……这个，王后，请务必看清楚！”千语举了手，左手空空如也，右手却拽着那只黄金制的匕。

“侍卫！快……抓住这个疯子！她竟打算行刺查理殿下！”伊萨贝拉却如同了狂，不断重复着。

“王后！王后！请冷静！”千语的话始终被淹没在那个年迈的女人的面前，“请相信我！这是贞德用性命保护的信物，为的就是让你制止博垂科特，同时派兵到栋雷米村，要知道那里已经全毁了！”

“应该就地处决！就在这里！没有丝毫理由可言！”乔治忽然也大声喊了出来。

从未来到此的女孩引的那一幕，已经彻底在历史中消失，整个圣堂顿时人山人海般，伊萨贝拉对她的到来似乎一直心怀不满，她就如同整个蜂巢中的蜂王。

“这里可是圣堂！污秽的东西决不能在此落下！拖出去，不要听她任何解释！”伊萨贝拉接着说。

“请允许我在傍晚时分来此忏悔，我实在……”年轻的修女见到这一幕也低了头。

“我明白，莉娜，那扇门就在你心里。”老家伙轻轻拍了她一下。

“谢谢你！”说完，她也低着头走了出去。

“你应该感谢玛利亚。”

“吱～～～”一阵刺耳的声音划破了天际似的，从四面传过来，像要撕裂所有人的胸膛。

他们全捂了耳朵。表情扭曲着，苦痛着。

“吱～～～”又是一下。

“怎么回事？侍卫！快出去看下！”伊萨贝拉立刻跑到窗前，可外面什么都没有。当她的侍卫已经将千语牢牢固定之时，那声音又出现了。

几名侍卫急匆匆开了门出去。

“呼～～”

“呼～～～呼呼～”

议会再次沸腾了，在台前的千语始终被三个人固定在那里，她又扭动了几下身子，那些人便是扣得她更紧了。

“命运摧残了一个时代，漫天乌云终归还是被阳光穿透，这亦是诺查丹玛斯的大预言。”那声音仿佛从极其遥远的地方传来。

“是……谁在说话？”几乎所有议会的人都用一种差异而惊恐的眼神望着天花板，望着比它更高的地方。也有人不顾命令来到窗户前，看着他所能看到的最为遥远的地方，可它们依然宁静。

“抗争，就有胜利的可能；退却永无涅磐的希望。如今，引领法国士兵前往卢瓦尔河上的奥尔良，得到第一次真正的胜利。直到解放整个法国的圣女的差使正被你们挟持！”

听清楚了这些，千语周围的士兵全松了手，看得出来，任何人都非常害怕杀死了一位圣女或者任何周边的人物而会被打入地狱。

“禁锢她的不是你们那群蠢货的双手，而是你们心中的不安！正如你们无法解放法国，全是你们心中的疑虑！”

所有人，跪在了圣堂的圣母玛利亚像跟前，甚至不敢抬头。生怕一抬头，一好奇，就会被上空穿破云层的闪电击中。

“皇后殿下，这些……是真的？”乔治的身子往左边稍微移了些，也始终低着头。

“不要说话！你这该死的胖子！”

那声音还在继续：“咳咳，咳～呼～”

“……什么……声音……”人群中有者不动嘴唇地说了句。声音很小，几乎没有人听见。

“正是处在卢瓦尔河上的奥尔良成为了最后一个能阻挡英军长驱直入剩余法国领土的战略要地。正是法兰西民族的存亡面临了空前危机。我才不得不派遣我的助手来此。”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一处，那个惊魂未定的少女身上。

“听到声音，得到‘神的启示’。这还不足以解释现今的状况？这群蠢货简直是愚昧到家了！另外，占据宝座的冒充查理的家伙还那么理直气壮？”

伊萨贝拉用手臂接连推了乔治几次，她的手已经深深感触到他身上那种赘肉带来的软和，她变开始越来越憎恶。

乔治哭丧个脸跪着向前挪了几步，不断叩拜，那磕磕碰碰的声音整个圣堂都能听到，并且很清楚地听到。

【你真不应该把他丢在索恩溪谷。】

“他来了？！是他？！他还活着？！天哪！我应该感激谁？”

【他为你带来那个世界的礼物。】

“他是怎么上来的？”

【多半是人们津津乐道但少有人真正去做的意志力。】

“或许我之前真不该用那种方式拒绝他。不过，先你得相信我，我……”

【即使你的**真的有过堕落，灵魂依然保持纯洁，并且始终如一，这就是圣女。】

“不是的，圣女不是我，是贞德！”

【这个……兴许如此。】

“可你的语气是否定的，你不应该不知道的，不是么？你是神，不是么？”

【……他替你解了围，你得当他救命稻草似的紧紧抓牢。】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