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香儿识破少君计 众人再上昆仑山
作者:丹耼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9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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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浑跟着吕伯符刚出了青丘城,就看见吕伯符突然加快脚步,吕浑赶紧施展出飘影身法追去。吕伯符钻入城南的树林中收住脚步,等尾随而来的吕浑赶到,问道:“仲灵,阿哥的计策如何?”说话声调和少君吕戎一模一样。

吕浑大惊,喝道:“你究竟是谁,胆敢冒冲我阿哥?你若是说不清楚,定叫你吃我三百鞭!”将手中混沌鞭挺起,横眉怒目,双眼却不由自主地向吕伯符腋下夹着的火镰棉看去。

吕伯符听见吕浑喝骂,哈哈大笑起来。随着大笑声,浑身上下的骨骼突然“劈啪”爆响,鸡胸、驼背、鸡爪、跛脚顿时不见,整个身躯变得雄壮挺直。又一拉系带,抖开了对襟玄袍,露出腰间白玉腰带。再用手往脸上一扯,剥下张面具,现出了原来面目,果然就是吕浑的大哥吕戎吕伯符!看得吕浑惊喜不已,大声直嚷:“真是阿哥你啊,还真是你!”又翘起大拇指,说道:“不愧是我吕浑的阿哥丑三绝那!”

少君将火镰棉和金剪刀往吕浑面前一递,说道:“拿去吧!”

吕浑一边说道:“阿哥,我也用不了许多,三尺足已。”一边将混沌鞭系回背后,再腾出手来接火镰棉。

少君扯开布幅三尺,用金剪刀绞下扔给了吕浑。又看着余下的火镰棉和金剪刀,说道:“终究是骗来的,还是还给他们吧。”说吧,用城主的外袍裹住火镰棉和金剪刀,单臂用力一扬,抛回了青丘城中。

火镰棉和金剪刀飞过城头,“嗵”的一声砸落在擂台之上,神准无比。卢香儿正要同城主离去,听见了擂台上如击鼓声一响,扭头看去,是一个包裹。打开来,分明是火镰棉和金剪刀失而复得!卢香儿暗觉此事蹊跷,扭身便往城外寻去。

城南树林中的吕浑接过三尺火镰绵,用力一撕,想撕成六条布条,火镰棉却动都不动,连一个小口子都没有撕开。吕浑抬头对少君说道:“阿哥,刚才还夸你聪明,可惜夸得早了点儿!没有金剪刀,这块步让我如何裁成六份?”

少君拿过火镰棉,用双手各扯住一头,大喝一声“开”,火镰棉还是丝毫未破!少君又将火镰棉扔回给吕浑,说道:“反正我已经给你弄来了火镰棉,其它事与我无关了。”说罢,也不再管吕浑乐意不乐意,抬腿要走。

“站住”。娇声大喝,卢香儿拦在了少君面前,抬眼看去,见少君长得如此俊美,卢香儿顿时忘了后面该说什么了,只顾痴痴的看着少君!

少君扫了一眼卢香儿,冷冷说道:“姑娘闪开,莫要拦我去路。”

卢香儿听见少君说话,方才回过神来,说道:“你夺走火镰棉和金剪刀,又还了回来,请问是何道理?”

吕浑一听赶紧问卢香儿道:“你说金剪刀已在你手里?能不能再借我用一用?”将手中火镰棉举起,又急忙往身后藏,心中暗道:不好!忘了她是来找茬儿的。

卢香儿早已看到,“哼”了一声,说道:“我就知道你们两人是一伙的,今日你二人必须交待清楚,为何合谋上台欺负我?”脸上却并未显出恼怒的神态。

少君双眉微皱,说道:“姑娘,你找得晦气与我无关,还请姑娘让路。”说罢,举步向前,要从卢香儿身侧绕过。

急得吕浑大喊道:“阿哥,我是你亲兄弟啊!你真可以弃之不管?”

“等一等,”卢香儿一横步,又把少君阻回,说道:“你以为乔装打扮,我就认不出你就是先前那个十不全、吕伯符了吗?”

“哦?”少君停住脚步,诧异的问道:“你凭什么认为我就是另外一个人?”

卢香儿得意地说道:“别以为你带了面具,变幻了骨骼,我就认不出来!要知道无论你怎么变化,身上的气味是永远变不了的。而我九尾灵狐族人只要闻过一次你的气味,就决不会在把你搞错。”

吕浑听了哈哈大笑,说道:“阿哥,你就如实招了吧,你可是主犯哪!”

少君脸上不觉也露出了笑意,摇头叹道:“欸!没想到我吕戎居然漏算了这一招。”其实少君外表冰冷与吕成不同,吕成从小性格便是如此,而少君则因身处魔域,又加上有父仇要报,故不得不如此。谨小慎微,给自己加了层厚厚的外壳。不过这微微一笑,却彻底把卢香儿迷住了.目不转睛地盯着少君的脸,连眨眼都快忘了。

吕浑在一旁瞧着真切,装模作样地一拍少君肩膀,说道:“阿哥,漏一招就漏一招了,那什么大不了的,我看香儿姐也没怪你!什么‘香香好老婆’的,就当全没说过。”又扭头对卢香儿说道:“香儿姐,你说我讲得对不对?”说得少君和卢香儿脸面通红。

吕浑见卢香儿低头不语,赶紧问道:“香儿姐,我把我哥跟你换金剪刀使使,如何?”

卢香儿听见,用眼角偷瞄了一眼少君,并不作答。少君却扭头对着吕浑叱道:“仲灵你敢胡闹?”扭头闪身,没了踪影。

卢香儿见少君没了踪影,顿时又急又怒,双手拽住吕浑胸前衣襟,不停摇晃,口中直嚷道:“现在怎么办?你快说,现在怎么办……”

吕浑被晃得直犯晕,赶紧抓住卢香儿双腕,不让她摇动。嘴里急着讨饶:“香儿姐,你放手再说,放手再说……”

卢香儿停住了晃动,却并不把手松开,喝道:“我一放手你也溜了,这笔债你让我找谁去要?”

吕浑说道:“香儿姐,欠你债的是我阿哥,又不是我。再说我还要向你借金剪刀用呢,我能象我卑鄙的阿哥一样溜了吗?”

卢香儿想了想,松开了吕浑的衣襟,问道:“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吕浑说道:“好办那!你先把金剪刀借给我,等我将火镰棉绞开了再说。”

卢香儿叹了口气,说道:“你也不用再动什么歪脑筋,你叫我姐,我自然会把金剪刀借给你,不过你哥……你哥他……欸!”

吕浑暗道:看来这个卢香儿真喜欢上我哥了!想想大哥身负的命运,也叹了口气,说道:“香儿姐,你还是安心做你的城主大小姐吧!我阿哥他并不适合你。”

卢香儿抬头问道:“此话怎讲?”

吕浑暗想:欸,为了要找她借金剪刀,就告诉她吧!说道:“香儿姐,我们边走边说吧!”说罢,同卢香儿一起往青丘城走去。吕浑接着说道:“香儿姐,因为我阿哥的真实身份太过吓人,我看你就算了,不知道要比知道好太多了!”

卢香儿说道:“你说出来,我才不会害怕呢!”

吕浑停下脚步,说道:“那你可得站稳了!”见卢香儿果然站直了身子已准备好,吕浑双手叉腰,举面向天,说道:“我的阿哥姓吕名戎字伯符,乃修罗天界大日摇天少君是也!”说完低头一看,卢香儿被惊得目瞪口呆,愣在了当场。吕浑暗道不好,一边用双手在卢香儿眼前晃,一边喊道:“香儿姐,你没事吧?我说还是不知道的好吧!”

卢香儿推开吕浑双手,急问吕浑道:“你再说一遍,你哥是修罗天的谁?”

吕浑也不知道卢香儿有没有恢复神志,说道:“大日摇……天少君呀!怎么了?”

卢香儿二次听得真切,“哈……”一阵娇声大笑。反而把吕浑弄了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吕浑急道:“香儿姐,你若再不恢复,我可要搧你嘴巴子了!”

“你敢!”卢香儿双手叉腰,一声大喝。

吕浑见卢香儿并未失去神志,诧异的问道:“那你为何一会儿呆傻,一会儿癫狂?”

卢香儿嗔道:“你才呆傻,你才癫狂呢。”扭头不理吕浑,往前行去。

吕浑赶紧跟上,问道:“那你为何一会儿……这样,一会儿又……那样呢?”言语中不敢得罪卢香儿,只能做比成样来表达。

卢香儿笑道:“我才不告诉你呢!”脸上却露出无比欢喜。

吕浑懒得再问,心中却在暗道:我哥看见你这个美人儿无动于衷,他是傻的。你看见我浑哥这块顽铁也喜欢,你是痴的。一傻一痴,我才懒得管的呢!

二人一路往青丘城走去,卢香儿不停地向吕浑打听着少君的事。吕浑同大哥幼年分开,对少君的事知道不多,却也不管真有没有,再添油加醋地胡说一通,一直说道青丘城城主府前。卢香儿入府去取出金剪刀,替吕浑将火镰棉裁成六条。吕浑见大功告成,哪里还愿同卢香儿纠缠?说声“后会有期”,扭身就走。回到福云客栈退了房,唤出邋遢来,出城向西疾驰而去。

到了大泽湖,依旧请鹅村人将自己渡过河去,等回到鸭村住处,已是日近黄昏。吕浑从邋遢背上一跃而下,双手各拽三条火镰棉,口中学着锣鼓点声,一步一踱迈入院中。张留孙最先听见,从房中窗户探出头来,看见了吕浑,张口大喊道:“快来的人啊,浑哥疯啦,快出来呀!”

众人听见院中热闹,都奔了出来,智障吉祥问吕浑道:“三弟,你手中拿得可是火镰棉?”

吕浑将火镰棉一扬,得意地白道:“正是!”

刘德真赞道:“不愧是我的三弟,竟然真把火镰棉取回来了!”

咏儿急问道:“那么老婆呢?不会把老婆也带回来了吧?”

吕浑尚未开口,张留孙抢着说道:“咏儿姐,这怎么可能?你没看见浑哥手中拿着六个孝带子吗?又怎会是新婚燕尔?”

吕浑朝手中一瞧,还真是那么回事,对着张留孙怒目横睁,喝道:“张留孙,你午时吃得是什么?怎么满嘴崩不出好来?”

张留孙嬉皮笑脸往前凑,手从身背后伸出,把一坛酒递在吕浑面前,说道:“浑哥,你是先解解渴,还是先解解馋?”

吕浑看见美酒自然高兴,接过酒坛子,又把手中火镰棉交到张留孙手中,自顾喝起酒来。张留孙把火镰棉翻来覆去看了看,问道:“浑哥,这白布条子是真是假,你可试过?”

吕浑挪开坛口,说道:“这倒没有。”

张留孙将火镰棉往前一递,说道:“那你还不快试一试?万一有假,岂不是要把我们六人全烤啦?”

吕浑伸过手去,却并不是接火镰棉,而是直接抓住了张留孙的左手腕。心中默唱咒言,日中火顿时燃起,把两人浑身上下全都罩住。惊得众人赶紧跳开,吓得张留孙躬身急叫。“咦!”张留孙并未感觉烈火着身,站起身来高兴得直嚷:“果然是真的,果然是真的!”

咏儿和李华音在一旁看得有趣,也高声喊道:“我也要玩,我也要玩!”

张留孙听见,赶紧将手中火镰棉抽住二条扔给二人,二人拿着火镰棉也往吕浑靠来。吕浑再将火势加大,罩住了两个妹妹,看着两个妹妹又跳又叫,也觉得开心。放开张留孙手腕,托起酒坛要喝。没想到,坛中美酒早已被烈火蒸腾干净。吕浑扔去酒坛,说道:“大哥、二哥,何不一起来试试?”

刘德真看向智障吉祥,笑道:“大哥,那就一齐玩吧!”说罢,同智障吉祥接过火镰棉,步入了吕浑的火势之中。

兄妹六人各持火镰棉,在吕浑的日中火内又笑又闹,直到吕浑力竭为止,还觉得意犹未尽!吕浑喘着气说道:“不行了!我没气力了,大家明日到了火焰山在过瘾吧!”

智障吉祥说道:“三弟,这几日也累着你了,明日歇一天,咱们后天再登昆仑山。”

众人进了客堂,自有鸭村人准备好了酒菜,兄妹六人边吃边聊了起来。咏儿最关心的还是比武招亲的事,问吕浑道:“阿哥,你得了火镰棉,那么城主女儿你是怎么处置的?”

吕浑说道:“什么叫‘处置’?多难听啊,人家一个美人儿!不过还好,她让我阿哥给处置啦。”

咏儿惊诧道:“你是说大哥吗?大哥怎么可能?”

智障吉祥问吕浑道:“三弟,你不是说你大哥自幼失踪了吗?怎么,现在找着了?”

随着智障吉祥的问话,众人都向吕浑投去了怪异的眼光。吕浑顿觉自己说漏了嘴,只好对众人说道:“其实我并不是想瞒着大家,我现在就告诉大家,大家千万不要急啊!”又看了众人一眼,才说道:“我失散多年的阿哥,就是修罗天界的大日摇天少君……”

“哎呀!”张留孙和李华音一同惊叫起来,智障吉祥同刘德真也是容颜骤变,双眉暗锁。吕浑见众人反映,都不知道还该不该往下说了!张留孙回过神来一拍桌子,又端起酒碗,边敬向吕浑边说道:“浑哥,太刺激了!来,兄弟同你干一碗,你再慢慢说。”

智障吉祥也端起酒碗,说道:“来,大家一起敬三弟。干!”

众兄妹随着智障吉祥一起,敬了吕浑一碗酒。吕浑见众人鼓励,一口饮尽,继续说了起来,把兄弟失散,至今才得以相认之事源源本本告诉了众人。

刘德真说道:“看来少君几次相助我们,全都是仗了三弟的面子!”

智障吉祥笑道:“也不尽然!三弟,你还记得少君曾在泰山之巅同你大师兄大战之事么?”

吕浑想了一想,说道:“大哥的意思是不是说,我阿哥故意同大师兄打了个两败俱伤,就是为了给我腾出选手名额,好引我西行?”

智障吉祥说道:“我看,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吕浑问道:“不对呀!我阿哥是魔界的少君,为何要引我西行昆仑山天城呢?”

刘德真问吕浑道:“三弟,你阿哥会不会和仙界也有关联?他又是怎么成了魔界的少君了?”

“对啊!浑哥,”张留孙也问道,“你阿哥既然是魔界的少君,为何又让这么多魔神来对付我们?”

吕浑说道:“你们想知道啊?我更想知道!可我只要一问这些,我阿哥就拿冷眼看我,我哪里还敢多问?”

咏儿在一旁说道:“不知道就算了!你还是快说说比武打擂的事吧。”

李华音跟着说道:“是呀,三哥!你究竟打没打擂台?城主小姐美不美?怎么又让你阿哥给处置了?”

吕浑说道:“你们听我慢慢说!要说我吕浑有没有上台打擂?有!还打了两次,不过两次都让人给打下了擂台!哈……”话没说几句,自己先忍不住大笑起来。

众人都被吕浑几句话吊足了胃口,张留孙急道:“浑哥,你不能说完了让大家陪你一起笑吗?快说,快说!”

吕浑强行止住了大笑,把青丘城打擂之事源源本本,再添油加醋地说了起来,听得众人笑声不断,尤其是说道少君乔装成十不全上台打擂,口喊“香香好老婆”这一段,众人更是笑得直不起腰来!兄妹六人边听故事边笑,边喝酒边聊,一顿夜饭直吃到亥时中刻方休。

第二日醒来,吕浑竟然整日都不起床,见两个女孩子来看自己,便喊这里酸那里痛,害得两个女孩端茶倒水,忙前忙后。吕浑连日登山,又急赶了两日路程,也确实劳累不堪。两个女孩一走,倒头又睡,一直睡到次日清晨。

日出东方,天气晴朗。众人打点完毕,又各自将火镰棉在身上绑缚好,向昆仑山进。到了山脚,放了座骑往山上登去。有过几日修整,众人都觉得腿健体轻,比先前登山快疾了不少。等攀过了半山腰的云层,众人不再感到灼热。走到火焰山边界,智障吉祥带头踏入熊熊烈火之中,其余五人紧随其后。

只见这火焰山中,树梢枝叶,各样花草,都随着火焰的晃动而摇曳着,似活的一般。间而能听见鸟鸣虫吟,偶有小型兽类在灌草之下穿行。除了熊熊烈火,其余的景致同普通山峰并无两样。兄妹六人行了个把时辰,已经快接近山顶了,智障吉祥回头喊道:“众弟妹们,再加把力气就到山顶了,大家快上!”

吕浑不知什么时候落在了最後一个,听见智障吉祥喊声,“哇呀呀”一声大喝,鼓足了劲随同众人往前冲去。就在众人正要攀上山头之时,山顶上突然传来了乐声,忽而是黄钟大吕、浑厚雄壮,忽而似琴瑟丝竹、清远悠扬。众人不觉停下脚步,认真聆听起来,只了片刻,就都陶醉在了乐声之中。正在此刻,曼妙得乐声宫调突转,变得凄凉而又哀怨起来!似慈母轻唤,似娇妻悲吟,又似幼子哀泣,摄人心魄。

吕浑正听得入神,突然见智障吉祥错肩而过,往回走去。吕浑不知就里,收回心神一看,刘德真、张留孙、李华音、还有咏儿,都随着智障吉祥要往山下走去。吕浑一把抓住刘德真,问道:“二哥,你们这又是要干嘛?”

刘德真似乎根本听不见吕浑说话,双眼呆呆地看着脚下,想要挣脱吕浑双手,依旧往山下行去。吕浑大骇,暗道:莫非是这乐声能夺人心智?急忙用双手捂住了刘德真的耳朵。刘德真脑中乐声一断,立即恢复了神智,知道先前是被乐声所惑,猛然间出一声怒吼,如狮虎啸林,似天龙散云,将乐声振散开去。众人被刘德真一声怒吼,都震醒了过来,智障吉祥高声疾呼道:“快向我聚拢来!”随即诵起了普觉启智咒,用声声梵音来看抵住摄人的音乐。

众人都朝智障吉祥聚拢过来,咏儿突然惊呼道:“咦!阿哥呢?”

五个人赶紧四处寻看,果然不见了吕浑!刘德真急道:“方才好像还在我面前的,怎么一下子就没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