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留孙狂祭龙卷风 泰山选才过二轮
作者:丹耼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647

宋德方真人话音刚落,就有二人步入场中。一个是天师道派的张留孙,令一个是灵宝派选手,二十多岁年纪已是一派仙风道骨、仪态非凡,在场中央站定,冲张留孙抱拳施礼道:“灵宝派陶重霄向张道讨教!”

张留孙抱拳回礼道:“天师道派张留孙讨教。”

陶重霄说道:“张道兄,你我二派本是符箓同源,拳脚相加恐伤了和气,还不如就比一比符箓术,不知张道兄以为然否?”

张留孙暗想:我痴傻了六年多,本就会不了几招武功招数,赢下杨宗臣也是靠着计谋。现在你要同我比符箓之术!嘿嘿!自找倒霉。说道:“全由着陶道兄。不过我会得符箓术不多,还请陶道兄言明,比得是哪一项?”

陶重霄说道:“依贫道看,就学那诸葛亮借东风如何?不过你我都是道门正宗,不能同诸葛亮只借东风这般肤浅,要比就把东南西北风都借一遍!”

张留孙问道:“陶道兄,如果你我都把四风借来,又当如何?”

陶重霄说道:“那就比谁借的风势更大更猛。”

张留孙说道:“还请陶道兄先来,留孙在后面跟着学学!”

陶重霄抱拳说道:“张道兄,那么贫道就不客气了!”说罢,解开对襟法袍系带,除去上清莲花冠,把头披散开来,脱去云履布袜,赤脚站定。再抱拳向天,往东南西北四方各施一礼,左手捏住老君诀,右手从腰间拔出檀木如意,把如意当笔在空中虚画,一双赤脚在地上步罡踏斗、游走起来,口中喝道:“叱出!赤赤阳阳、日在东方,吾敕此符、借风无妨,东风一起、道化四方,南风再起、扫除魍魉,西风又起、安定八荒,北风同起、化为吉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念罢咒言,面对东方站定,将手中檀木如意对准东方天空疾摇,口中喝道:“东风起!”

“呼啦”一声,东方大风骤起、扑面而来。直吹得众人衣服“哗哗”作响,幡上的“道”字被吹得横了过来。一些胆小的怕被吹落峰下,有的就近抓住山岩,有的索性蹲趴在地。等东风由强转弱,陶重霄又将檀木如意对准南方天空摇起,口中喝叱:“南风起。”

顿时南风又狂刮起来,南风刮过,陶重霄又依旧借来西风和北风。北风吹罢,陶重霄插回檀木如意,系好法衣,束起长,又穿上鞋袜,冲四周道众抱拳行礼,对张留孙说道:“张道兄,贫道献丑了!”

四下里掌声。叫好声群起。张留孙在场中站定。等四周安静下来。举起右手指天。又放了下来。问陶重霄道:“陶道兄。我请来地风太大。不小心把体轻之人刮下峰去就不好了!还是换其他地比试项目吧?”

陶重霄以为张留孙胆怯。说道:“在场诸位皆是道中高手。张道兄无需担心。”

张留孙说道:“陶道兄。要不这么着。我借来地风不往下刮。只在众人头顶一丈处刮过。如何?”

陶重霄本还以为张留孙胆怯。现在又听张留孙说要控制风地高矮。不觉心中大惊!风本就是无形之物。若真能像张留孙所说。那自己这借风术岂非成了儿戏?对着张留孙双手抱拳一躬到底。说道:“若张道兄真能如此施为。贫道将佩服得五体投地!”

张留孙对陶重霄笑了笑。说道:“那么还请陶道兄看仔细了!”将脸面转向东方。双手抱胸。一副心不在焉地模样。甩头说了声:“快来吧!”就像叫个老熟人一般。

围观道众只听见头顶一丈处轰然声响。都抬头观瞧。顿时惊得差些没把下巴掉落在地上。“乖乖!这哪里是刮风啊?”

只见这平顶峰一亩三分地上空一团团白云急往西飞去,这才叫真正的风驰电掣、风起云涌啊!那挂着的道幡早已不知被吹折到何处去了。

好戏自然还没有演完,张留孙问陶重霄道:“陶道兄,此时如果让东、南、西、北四风起来,那叫什么风啊?”

“龙卷风。”陶重霄话一出口,立即惊呆了!哪里听说过有借来龙卷风的?

张留孙说道:“答对了!”双手一拍对天喊道:“都来吧!”话音刚落,东南西北四股狂风竟然一同向平顶峰上涌来。撞在一起如有形之物般“嘭、嘭”作响。张留孙又喊道:“转起来。”四股风听言扭缠在一起、如一条盘旋升空的巨龙。张留孙对着龙卷风再喊道:“下来陪我玩一会儿。”龙卷风从张留孙头顶冲下,裹住张留孙身体拔空而起,带到离地五丈高处急转不止。眨眼便已转了三四十圈,又把张留孙安然送回地面,依旧停回头顶一丈处盘旋。

张留孙被传得有些晕,落地没站住,竟然一**跌倒在地。爬起身来朝那龙卷风破口大骂:“他***、我让你转这么快了吗?给我滚蛋!”

只见头顶上的龙卷风朝张留孙“噗”的响了一声,就像是人放了个屁、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张留孙见龙卷风居然如此无礼,一边大骂一边跺脚,却也无可奈何。这招便是张留孙从柴刀背上显现的符咒学习得来,名唤“风柱”。

围观道众张着嘴瞪着眼,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鼓掌的拍肿了巴掌,叫好的喊毛了嗓子,久久不息。陶重霄也呆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听见张留孙唤他才如梦方醒,抱拳一躬往人群中退去,口中还在喃喃自语:“贫道我看见什么了?我看见什么了?”

宋德方真人从台上站起,大声说道:“第二场比试,天师道派张留孙获胜。”

四周掌声再响。宋德方真人又道:“今日上午两场比试已毕,还请诸位稍事歇息,第三第四场比试依旧在未时举行。”

众人各自散去,尤在相互说着两场比试的神奇。吕浑拉着咏儿向张留孙走去,喊道:“留孙,刚才那招可真够彩的!”

张留孙哈哈一笑,说道:“哪里、哪里,留孙也是第二次施展这招‘风柱’,没想到要比第一次施展时威力大出许多,一不留神居然跌倒在地,让浑哥见笑了!”

吕浑把咏儿拉到前面,说道:“留孙,这是我义妹刑咏。”又扭头对咏儿说道:“咏儿,这是阿哥今日一早刚结拜的兄弟,天师道派张留孙。你们认识认识!”

张留孙冲咏儿抱拳说道:“咏儿好!”

咏儿反冲着张留孙叱道:“我呸!咏儿是你叫的?叫阿姐!”

张留孙仔细打量了咏儿一番,说道:“你不可能比我大,我今年一十六岁,你呢?”

咏儿微皱起鼻子说道:“我也十六岁,不过我的生辰月日一定比你大!”

张留孙说道:“那也不见得。你说出来我们比一比。”

咏儿说道:“比比可以,但是不能让我先说。如果我要是先说出来,你撒谎耍赖非说我比我大一天,我岂不是吃亏了?”

张留孙说道:“那你说怎么比?”

咏儿说道:“你我转过身去,背对着在地上把各自生辰月日写下,然后站起来一起看,如何?”

张留孙说道:“嗯,也算公平,就这么办!”

二人各自找了根树枝背对着蹲在地上划写。咏儿是女孩子,腰肢柔软,居然探身从**偷偷看见张留孙所划,心中暗笑!吕浑在一旁问道:“都写好了没有?”

二人齐道:“写好了。”

吕浑号施令道:“一、二、三,起来。”

二人同时站起,向对方所写看去。张留孙写着二月十一日,咏儿写着二月一十日。双方看罢,咏儿嘻嘻笑起,说道:“我宣布,第三轮比试,咏儿胜出、张留孙败北!”又乘张留孙不备,一把揪住张留孙耳朵,喊道:“快叫阿姐呀,听见没有?留孙贤弟!”

张留孙大急,嚷道:“你快放手,你放手我就喊。”等咏儿松开手,张留孙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叫声阿姐了事。又用手搭在吕浑肩头小声说道:“浑哥,做兄弟的总算知道你苦啊!”

吕浑反搂住张留孙肩膀,轻声说道:“兄弟,谁说不是呢!”

咏儿在后面听见这哥俩不停嘀咕,知道准没好话,叱道:“张留孙,你在说什么?”

惊得张留孙赶紧甩开吕浑,头也不回往前逃去。

未时一到,平顶峰上又围满了道众。宋德方真人说道:“第三场比试现在开始,由上清宗派对阵清微派,请出双方选手。”

李华音先一步走入场中央,瞧向清微派来人。只见走来之人身长八尺却骨瘦如柴,估计连百斤都为足,走到李华音面前施礼说道:“贫道清微派灵虚子有礼了。”

李华音还了一礼,说道:“上清宗派李华音见过灵虚道长。”

灵虚子说道:“李道友,贫道炼有四样法宝……”

李华音听灵虚子如此说话心中好笑,暗道:莫不成这个灵虚子同那真大教派的吴清池一般无赖?这次岂能再容你得逞!伸手入怀取出金簪打向空中,口中喊道:“还请灵虚道长依次施展四样法宝,破我金簪。”

金簪飞入空中,又掉转簪尖对准了灵虚子前额、并不落下。李华音又说道:“我数到十,如果灵虚道长能破了我的金簪,就算是我输。若是破不了,金簪自动击下,生死与人无关。十、九、八……”

灵虚子望着顶上的金簪往左躲、金簪追向左,往右逃、金簪追向右,始终不离灵虚子前额一尺处。李华音口中兀自数着数:“四、三、二……”

灵虚子见十数将满,自己实在无法躲逃,抱拳说道:“李道友,贫道认输了。”说罢,慌不择路逃回人群中。

围观道众上午见了两场精彩绝伦的比试,希望下午两场也会如此。没想到二人联手都没交!李华音只是掏出金簪、数数数,灵虚子便败下阵来。众人都对着灵虚子哄了起来!

李华音收回金簪,又冲四方抱拳,走回了人群。宋德方真人站起宣布:“第三场比试,上清宗派李华音胜出。第四场比试,由神风门派对阵南宗金丹派,请双方选手入场。”

言罢,吕浑同一位道士一齐来到场中央。只见这位道士二十七八岁年纪,头戴纯阳巾,身穿青色道袍,脚蹬一双圆口布鞋,神态安逸随和。冲吕浑双手抱拳说道:“贫道南宗金丹派刘福长,道号燃尘,见过吕道友。”

吕浑抱拳回礼道:“吕浑见过燃尘道长。”

刘福长说道:“贫道昨日观吕道友玄功神通,竟能以血肉身躯力抗天雷四击,心中实再佩服不已。贫道自知同吕道友怎样比试也逃不过一个输字。但是贫道苦修道术二十余载,若要不战而降,却也不肯。不如就同吕道友比一比勇气,不知吕道友意下如何?”

吕浑心想:看不出这个刘福长倒是毫爽之人,不比法术、不比武功,却要与我的勇气!我吕浑一贯以大英雄自诩,比勇气又岂能怕了你?说道:“不知燃尘道长这勇气是如何比法?”

刘福长说道:“说难倒也不难,只要敢将双脚跨处悬崖就成。”

吕浑暗想:那我就坐在崖口,将双脚放在崖外晃荡,不就成了!脱口说道:“就这么简单?”

刘福长说道:“不然,你我还需各取一物扔出崖外,再纵身去追,抓住扔出物折回崖口者胜。若二人都能完成,则比谁纵地离崖口更远,如何?”

吕浑心道:鱼老伯所授捉虫**正好派上用场,只是还从来没有这么玩过!答道:“我同意燃尘道长的比试方法!”

刘福长见吕浑同意,说道:“既然吕道友赞同,那我们移步舍身崖一试身手,如何?”

吕浑说道:“但去无妨。”

刘福长对台主持上抱拳行礼道:“各位主持,还请允许贫道同吕道友二人移往舍身崖比试?”

宋德方真人尚需同另二位主持商议,四周围观道众已按奈不住,齐声高喊大叫:“让他们去,让他们去……”

宋德方真人同另二位主持商议完毕,站起身、伸出手臂对准舍身崖方向一指,众人大喜,簇拥着吕浑和刘福长二人向舍身涯涌去。

到了舍身崖,众人围成大半个弧,独将舍身崖崖口留给二人施展。崖口之巅是一块凌空巨岩,高有两丈,唤作“瞻鲁台”。传说是因为孔子曾在此台瞭望家乡鲁国而得名。二人纵身跃上瞻鲁台,吕浑上前一步往台下瞧去,只觉崖壁直立、陡绝万仞,这一失足跌落下去,岂不粉身碎骨?吕浑心中不免升起一丝凉意,暗叫一声:我的娘亲欸!

刘福长对吕浑说道:“吕道友,不如由贫道先来?”

吕浑往边上闪出一条道来,说道:“燃尘道长请。”

刘福长往后退了两步,转身面对悬崖,从怀中取出一把铁质法尺,问吕浑道:“吕道友,贫道就用这把铁尺抛出、再追回,如何?”

吕浑看了一眼法尺,点头说道:“好!”

刘福长除去道袍,现出内里紧身短靠,深吸一口气站定。猛然间将法尺朝崖口外上方脱手打去,又从瞻鲁台上急跨两步,第三步腾空而起、飞出崖口,直追法尺。追至崖外两丈处,伸手捉住法尺,凌空弯腰转身,把方向扭回来,展开双臂挺腰力,左脚跟用力一踏右脚背,朝瞻鲁台飞回。就在旧力已衰、身形下坠之时,又换右脚跟急踏左脚背,身形借力再次掠起,已经稳稳降落在了瞻鲁台上,如同飞燕掠空一般。这便是南宗金丹派的不传之秘,轻身功法“掠空踏云”。

瞻鲁台下围观的道众见刘福长身法绝、姿态优美,都鼓掌叫起好来,却都又为吕浑担心不已,输赢事小,可千万莫要跌落万仞山崖去!

吕浑冲飞回的刘福长抱拳说道:“燃尘道长的轻身功法实再精彩,真是叫人叹为观止。”

别看这个刘福长脸上安逸祥和,其实内里却是个小肚鸡肠之人,听见吕浑如此说话,以为吕浑心生怯意,想来一个就坡下驴。心中暗道:想认输可不行,总要叫你在众人面前求饶,才放了你去!对吕浑说道:“吕道友,其实也无甚难,想吕道友玄功在身,此等小技自然不在话下,贫道还请吕道友一展身手!”抱拳拱手退在一边,将道让出。

吕浑抽出腰背后的混沌鞭,用双手一托,问刘福长道:“燃尘道长,我就用此鞭投掷,可以吗?”

刘福长看那混沌鞭要比自己的法尺沉重了许多,说道:“自然可以。”

吕浑将混沌鞭夹在腋下,腾出双手重新紧了一紧腰带,再将混沌鞭握在手中,面对悬崖、心中暗想道:刚才燃尘道长的腾空距离估计怎么也有两丈开外,我要明显胜他,非得窜出去三丈不可!向崖下望了一眼,还真是渗人!吕浑深吸一口气,站定身姿、稳住心神,大喝一声“呔”,将混沌鞭对准崖外脱手打出,脚下用力前踏三步,向瞻鲁台外疾窜而去。

刘福长可真够阴险,就在吕浑刚要蹬出最后一步时,突然在吕浑身旁大叫一声“好”!

这一声“好”,足以扰乱吕浑心神,奔跑节奏完全被打散,最后蹬出的一步居然踏了个软劲。等吕浑回过神来已经收不住势,整个人扑向了崖外。

就这么一缓,混沌鞭已飞出五丈开外,吕浑伸手急抓,却差着一些没有抓住。混沌鞭势竭,王崖下坠去。吕浑急中生智,猛力扭腰伸腿,用两脚一夹,刚好夹住混沌鞭。怎奈身躯前冲之力已尽,整个人眼看着就要掉落悬崖,看得围观道众惊唤连连。

正在此刻,吕浑的捉虫**显现了非凡之处,只见吕浑右手并起食中二指指向瞻鲁台崖口,左手反背身后,把身躯拉得笔直,喉中闷叱一声,凭空旋转起来,越转越疾,将大地引力从周身完全摆脱,整个人好像一片云彩般往瞻鲁台飘去。

刘福长见吕浑所施身法心中大惊!这岂能是凡人所为?眼见吕浑飘向崖口,却暗中挪步占住吕浑踏回之地,想吕浑身躯阻下崖去。

吕浑见刘福长如此奸诈阴险,心中勃然大怒,咬牙使劲绕过刘福长,落在了刘福长身后,捉虫**那一抓顺势在刘福长腰间掠过。等站定身姿,吕浑拿起夹在两腿之间的混沌鞭高举过头。

台下众人大声喝彩,更有人率先喊起:“吕浑、头魁。吕浑、头魁……”

吕浑见众人为自己高声喝彩,血脉膨胀,将双手一齐高举,呼应人群。左手握着混沌鞭,右手握着一条长带飘扬。刘福长扭头回看,见吕浑手中长带很是眼熟,又忽然感到双腿被山风吹得甚凉,低头一看,长裤竟然落在了脚踝处,吕浑手中所握长带分明就是自己的裤腰带!刘福长赶紧将长裤提起,羞得满脸通红,只希望人群中无人现。

人群中自然有眼尖之人看见,指着刘福长哈哈大笑起来。没有现的见身边人大笑,不明其里便要想问,等到都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又看着刘福长提着裤头的怪异模样,围观道众嘲笑声轰然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