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一百五十六回 另起炉灶
作者:水瓶座·杰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644

“一为琅琊,二为襄阳,三为柴桑……”

却说陆仁向糜竺说出了这三块地头,糜竺望着陆仁向他竖起的三根手指头,疑惑不解的问道:“义浩,你提及的三处的确都有我糜氏产业,可是自黄巾之乱以来,徐州与襄阳、柴桑两地的商路便因祸乱而阻绝多时。即便是时至今日,往襄阳之路尚有张绣在宛城为贼,往柴桑之路有袁公路于两淮为寇,道犹不得通。至于琅琊……”

陆仁笑着摆了摆手打断糜竺的话道:“你是不是想说琅琊虽毗邻徐州路程不远,但依山邻海土地贫脊,非治业之所?糜兄啊,其实正是因为前往襄阳、柴桑两地的陆路不通,我才会将琅琊列在三地之首。糜兄,我且先问你一句,你是不是在琅琊有船千余丈并船坊数间?”(注1)

糜竺点头道:“的确如此。那是往日我糜氏常往北平、乐浪,甚至是远赴三韩之地,商贩些珍奇之物回徐贩卖……”

“等会儿等会儿!糜兄刚才你说哪儿?三、三韩?”陆仁的耳朵嗡的一痛。他之前虽说知道糜氏有些近海贸易的能力,却没想到糜氏在这个时代就已经能跑去朝鲜半岛,惊呀之下说出来的话就有些偏离的本题:“三韩!?别的我可能不怎么清楚,不过我知道三韩那里出产的人参真的很不错!”

“义浩果然见多识广!三韩之地出产的人参确为参中佳品。竺府中就还珍藏着二十余株百年上品……”说着糜竺上下打晾了陆仁一番,摇头微笑道:“义浩,我觉得你身体不甚强健,不如竺回府之后就挑几株出来转送于你,让你补一补身体如何?”话说到这里时糜竺望向陆仁的目光可就有那么点怪,而且带着点别样的意味在里面。

陆仁一望见糜竺那异样的目光,马上就明白了糜竺目光中的含意,额头上当场见汗,心说怎么这些人还个个都当自己真的是那种纵欲无度的风流浪子了?事实上陆仁自穿越之后因为这样与那样的诸多因素,在XXOO这种事上除了婉儿之外还真没碰过几个女人,和郭嘉喝酒鬼混的次数用两只手的手指头就能算清楚。就连已经定下了婚事的蔡琰,陆仁也因为谨守着与蔡琰之间的约定,再加上怜悯蔡琰之故,到现在陆仁都还没碰过绝美的蔡琰一下。很多的时候陆仁实在是忍不住了都是自个儿解决的……

“郁闷!非常之郁闷!就我这种情况还老被人以为我怎么怎么风流!!我承认我很想种马加后宫,再来个屋内红旗不倒屋外彩旗飘飘,可问题是我搞过谁了我?冤!我真是比窦娥还冤上几分了……喂喂喂,想什么呢?谈正事谈正事!!”

赶紧猛甩了几下头,把脑子里这些乱七八糟且不着边际的杂念甩去了一边,干笑着向糜竺连连摆手道:“不必不必,我的身体可没糜兄你想得那么差劲……哎,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

糜竺对陆仁的举止有些哭笑不得,亦干咳了两声之后把话转回正题:“义浩方才是提到我糜氏在琅琊的船只与船坊。不过义浩,你真提及此事的话我也不瞒你什么,其实自黄巾之乱时起,天下间祸乱不断,而冀、幽之地虽富,却是黄巾贼寇祸乱最盛之地,我糜氏水运亦受到波及,早已无甚商利可图。记得那还是在我应陶恭祖之辟出仕为徐州别驾之前,我便已命族人不再水运商贩,那些水运商船因此就再没有离开过码头了。虽说当时我有命族人时时养护舟船,但毕竟这么多年下来,到现在能用的船还有几只我自己心里都没底。”

陆仁道:“没关系,只要船坊没有彻底荒废,当初的制船工匠还在就可以了。造船的确会很费时费力,但修船却是另一回事嘛!”

糜竺道:“义浩,修复旧船固然不是难事,可是你要我修复这些舟船又是何意?若是想再复旧日商路的话,冀、幽那边……”

陆仁笑道:“糜兄,你怎么就认定了往北呢?你有这么好的水运条件,又为什么不试着沿海而南下?我看糜兄你是当局者迷,而我却是旁观者清罢。且容我再说几句废话,琅琊在许多人的眼中可能只是块贫脊之地,但对你糜氏来说却绝对不能这样看,而是要把琅琊视为一块风水宝地。

“首先琅琊地近青、徐,你糜氏子弟要迁去琅琊的话只不过是数日之程,而眼下的徐州你糜氏又有些立足为艰,不如待吕布破败之后马上就将原处徐州的子弟迁居至琅琊,不要去和陈氏这种在徐州家世久远的世家作些并无益处的争锋之斗。最重要的是在琅琊那里你糜氏尚有些基业为立足之本,陈氏他们却没有,你们若去了琅琊,陈氏不但不会和你们争琅琊,反而还会高兴你们糜氏放弃了徐州这块富庶之地,这样的话两家之间的世代争斗或许还会因此而化解,而糜氏就有了可以安心发展的空间。

“在我眼中你糜氏若想重振家业,就不能再在陆上和人争,而是要靠海运。你糜氏以商利而兴家,到你这一代好不容易才转入仕途,只是时局不定,你的仕途亦不稳健,家业也破败了不少。既然如此,你就应该想想如何先把家业重振起来,家大业大自然势大,势大则无人敢欺,这才是兴家正理。而传统的农耕之利颇耗时日,在田地人丁上你又远远比不上陈氏,想兴家的话哪里能及商利之速?况且你本为商家,应该扬长避短求取急利方为上策。”

糜竺不是笨人,被陆仁的这句话一说,再联想了一下陆仁刚才说出的三块地头,马上就稍稍恍然的道:“义浩你是要我弃北而向南,舟船商队沿海岸南下,再由长江口经秣陵而至柴桑?”

陆仁点头道:“就是这样。这样的话我想可以完全避开陆路上盘据在两淮一带的袁公路的侵拢与一众贼寇,而糜兄你说你的舟船能远赴至三韩商贩,那沿海岸南下再转入江口直抵柴桑对你糜氏来说绝不是难事。还有,舟船所能运载的货物远胜陆路牛马车辆且人不大劳,一趟之利只怕能抵得上陆路商贩的数倍……”

糜竺闻言低头思索了片刻,轻轻颌首道:“不错,以我糜氏舟船之能,完全能做到如此程度。只是……”

说着糜竺便低下了头去,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当中。其实陆仁充其量不过是给糜竺指了一条路,成与不成之间的考较当然还是在糜竺自己,而糜竺此刻就是在凭借自己的处世经验来思量陆仁指出的这条路的可行性。想了许久,糜竺抬起头问道:“义浩,你此策的确很妙,但恕我直言,我当初也曾想过水运南下之事,可是在江东那边……义浩你可能离开江东太久了(以为陆仁是陆氏族人,所以会这么说),有些事你现在并不怎么清楚。”

陆仁奇道:“这话怎么说啊?”

糜竺满满的饮下了一杯,摇头沉吟道:“其实江东那边的宗族势力远比徐州要错综复杂得多。在徐州只有我糜氏与陈氏之争,可是江东那边有严(指严白虎)、刘(指刘鹞)、周、张……反正太多了,一时间都说不过来。你此策中隐意是明为通商,暗中迁居,可是像我糜氏这种外来宗族,在江东一地是很难立得住足的。即便只是行商于往日都多有不便之处,主要还是在不为这些宗族所容之事上,要是一不留心搞不好还会卷入这些宗族之争里面去……”

陆仁道:“这个我想你不用太担心吧?据我所知小霸王孙策正在席卷江东,严、刘这些不服孙策的都会被孙策给除掉,其实的那些则会依附到孙策的治下,换句话说江东那边现在只会是孙氏一家独大。你只以行商之名过去,而那边又正值大战之后的平复期,对江北许多商货的需求量会非常大,再加上两淮商路被袁术阻绝,孙策又与袁术翻了脸,这个时候你这家的商队从水路贩运大量江东急需的商货,他们就算是想容不下你也不得不容。糜兄啊,我反正认为困境如果把握得好,那就反而会是一种机遇。”

糜竺又想了一会儿,却接着摇头道:“义浩话虽不错,可是这事关着我糜氏宗族的安危,我不能随意妄为。至于这机遇我不是不想抓,只是只我糜氏一家的话在江东那边绝对立不住足的。除非能与江东某个大宗族联手,有这个宗族关照一下我糜氏才行……嗯!?”说着糜竺忽然瞪望了陆仁许久,猛然间自拍其额的大笑道:“瞧我这糊涂劲!尽担心些不用担心的事!!”

这一下到把陆仁给整得楞住,心说糜竺你发什么神经啊?不过糜竺的后一句话就差点让陆仁当场吐血:“义浩你是吴之四姓中的陆氏族人,不久前又接任了一支陆氏支流的当主,加上你与我糜氏一向过从甚密。而我糜氏去往江东的话可以直接找吴地陆氏联手兴家,如此则再无甚难处矣!义浩啊,你想得可真够长远的,此等互利之策我却直到现在才明白过来,真是远不及你!我当自罚三杯!”

那边糜竺咕咕咕三杯下肚,这边陆仁才反应过来,哑然心道:“得!无意中还把陆逊的那支陆氏给扯了进来,天晓得陆逊那个死脑筋会不会答应哦……主要还是依史料中对陆逊‘不治家业’的记载,我可真吃不准陆逊这个死脑筋会不会这么做!这这这……不行,这样做也未免太危险了点,看在糜贞的面子上我也得给糜竺和他的族人指一条退路……”

思索了一阵,陆仁忍不住激活芯片中的世界地图查阅了起来,猛然间想起了一块地头,赶紧的查阅了一下详细资料之后再向糜竺开口道:“糜兄,万一计不能成,我还有最后一块可供你我两家安身的地方。”

糜竺对陆仁这种所谓的“周全”甚是满意,急凑到陆仁的身边追问道:“是哪里?”

“是一块世人眼中的蛮夷之地,但事实上绝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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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便是数日过去。

这几天里陆仁又接手了一大批许昌送来的后继粮草,因为忙于计点之事也就没顾上糜竺。等几天之后粮草都计点完毕,陆仁终于有空抽出身来去看一看糜竺。

上次的酒楼密谈,最后陆仁是对糜竺说让糜竺好好的考虑几天再作打算,因为陆仁觉得放弃祖业这种事对糜氏来说毕竟不是那么好接受的,就算糜竺多少动了点心,也不见得就能说服糜氏宗族中的其他人,特别是那些长老一级的人。

只是等他晃到糜氏家园的时候人就呆住了,因为整个糜氏的人几乎都忙得热火朝天!好奇中吩咐身边的陆氏子弟去暗中打探了一下,打探到的消息险些没把陆仁给整晕过去。

“啥!?他们在收拾行装,据说还准备卖地?卖田产!?这……这糜氏中人还真是舍得啊!?”

为什么舍不得?汉时世家宗族对家族的安危看得比什么都重,而糜氏中看出在徐州一带已经斗不过陈氏,再僵持下去只会走上破败一途的人也不止糜竺一个。现在既然有了转机之策,他们当然会毫不犹豫的马上行动。在这一点上糜氏中人商人的脾性可谓体现得淋漓尽致。祖业又怎么样?他们的祖业能比得上颍川荀氏吗?荀氏在必要的时候敢舍弃颍川祖业,由二荀分别带往冀州与蜀中另起家业,那糜氏当然也不会舍不得徐州这块地头。

这里陆仁愕然许久才想起来去找糜竺问问情况。只是他才领着身边的陆氏子弟走出几步,忽然有一个青年文士当在路中拦住了陆仁,并向陆仁恭敬一礼道:“敢问先生可是陆义浩陆令君?”

陆仁望望眼前这个一脸书生之气,但却没有什么迂腐之态的年青人,感觉这年青人应该不简单,当下马上回礼道:“在下正是陆仁。敢问先生高姓大名?”

青年文士面色从容的一揖到底:“在下陈群陈长文,特来向陆令君谢当日失礼之罪。”

“……陈、陈群……当初请都请不到,现在自己跑出来,他是想干嘛?”

(注1:汉时人们对某人拥有的船只是以总丈数来计的,比如说某人有二十丈的船五只,十丈的船五只,人们会称其有船20X5+10X5的百五十丈,而不是称之为多少多少只。据说这是为了计税方便的结果。)

(另:该死的蠕虫!毁了瓶子的U盘到也罢了,竟然还毁掉了瓶子并没有上网的家用电脑的整个系统!我要杀了这些吃饱了没事编写病毒的人!!!害得我断了三天的更!!气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