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君月的动作太过突然，连凰兮玦都吓了一跳，一旁跪在地上的流莺却不见害怕，反倒是幸灾乐祸地笑了笑。

何君月转头看向凰兮玦，满面怒容，眼底已经有淡淡戾气。凰兮玦一愣，皱了皱眉，虽是不明所以，但还是跪在了地上。

何君月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地上的碎瓷片还在晃动着，边边角角都闪烁着白色光芒，凰兮玦低着头跪了许久也不见何君月有什么动作，于是抬头，带着不解看向她，却正好对上她的眼睛。

何君月周身寒意刺骨，眼底的怒意越来越明显，显然是动了真怒，见凰兮玦不解地看着她，何君月便一声冷笑，又极为讽刺地笑着开口，说道：

“芷荼，你可真是好大的本事。”

凰兮玦听到这里，便瞬间明白了何君月的意思，面色惶恐，颤颤巍巍地说道：“殿下，殿下，奴婢并没有勾引二皇子殿下！奴婢真的没有！”何君月又是一声冷笑，晃了晃脑袋，故作不解，问道：“那二皇子何故出此言呐？还是在本宫面前呢。他和本宫最为亲厚，本宫最是厌恶奴婢以下犯上，攀附高枝，他最是清楚，今日却当着本宫的面出此言语，他是本宫的哥哥，本宫清楚！他可不是贪恋女色的人物，也不可能由你们这些奴婢攀附指使！”

“帝王家，终归是帝王家！同为女子，本宫生是公主，汝等生是奴婢！低贱之人，如何都不得踏入，这便是天生的差距！”

何君月一席话，声色俱厉，其中纵有些观点话语有失偏颇，却也找不出什么大错处。

凰兮玦听着何君月的话，随之连连点头，待何君月说完，凰兮玦便开始道歉，何君月看着凰兮玦唯唯诺诺的卑恭神色，心里一声长叹，也暗暗升起了些佩服。

凰兮玦，真是能忍，如此卑微之人，演得也是够像，至少她挑不出来什么破绽，眼底竟没有丝毫愤懑不满之色，若是换了她也面对这样的情景，绝对做不到这般，只怕开始就忍不下来要露陷儿了。

何君月面色稍显烦躁，挥了挥手，将凰兮玦赶了下去，把流莺留了下来。

凰兮玦起身，给何君月行了个礼，便转身退出了大殿。椅子上的何君月看着凰兮玦的背影，一袭白衣，分外清瘦，虽不是原本倾国之姿，然而一身风华却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动作圆融，清俊无双。

何君月握紧了扶手，一声长叹，也不知这小小的身子，担了多少重任，又背负了多少仇恨。

凰兮玦走在长廊里，身子微弓，头也是低着的，毫不出众，路过的宫女们也全然没有注意她，就是看到了，也不过略过一眼。

凰兮玦一路回到了院子，轻轻推开了朱红的院门，抬眼看向院中，却是愣在了门口。

院中的石凳上坐着一个人，一身白衣，微风过处，衣袂飘飖。一头墨发如鸦羽散落，眼波流转间，眉目如画。

凰兮玦忽然就停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