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救救宝宝吧
作者:李宗晨      更新:2019-09-02 21:56      字数:7240

第64章:救救宝宝吧

乔儿马不停蹄回到不死门,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刚下马就直冲冲向户薇所在的房间而去。

她一向无法无天惯了,人未到,细长的鞭子却先裹着凌厉的风狠狠破开房间的大门。

户薇正趴在桌子捏着毛笔画什么东西,白纸晕染了黑色的墨水,纸面显露出一张极美的人像。

乔儿进门动静太大,户薇被吓了一跳,手一抖,墨水吧嗒滴下,正好盖住纸上人的一只眼睛。

即便是这样,也无法掩盖纸上人俊美的面容。

乔儿没给户薇喘息的机会,进门就提起她胳膊将她抓了起来,美目充满怒火。

“你装!你再装!门主究竟在哪儿?!”

乔儿怒不可遏,她觉得自己被欺骗了,而且还被骗了这么久!

“说,你和断无卓什么关系?你别装哑巴!”

户薇被她吓到,手腕也被她捏的生疼,毛笔滚到地上,她眼泪都被逼了出来,痛苦地啊啊两声,始终没办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乔儿越想越生气,尤其当她瞧着户薇这副又傻又哑的样子,更是气不从一处来。

她骂骂咧咧甩开她,掐着腰烦躁地原地踱步,踱了两圈才注意到桌上摆着一副笔墨纸砚。

嗯?画上的人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

乔儿迟疑着拿起那张纸,看清上面的人时,她手一抖,震惊得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你画的?”她拎着纸瞪着可怜巴巴的户薇。

户薇虽然不太懂她在说什么,但是她知道乔儿手里那张纸上画的什么,傻呵呵地像扑蝴蝶似的扑上去追着画纸跑。

乔儿一手拎着白纸,另一只手直接怼到户薇脸上,手指缝挤压着她的鼻子,户薇呼呼地喘气。

乔儿把画像怼到户薇面前,质问道:“哑巴,这画是不是你画的?”

户薇挣扎了一番,挣脱不开,只好沮丧地耷拉下脑袋,然后偷偷抬头觑了眼那副画,又高兴地指了指自己。

“是你画的?”乔儿皱起眉,松开她,放轻声音,“如果是你画的,你点点头,不是你画的你摇摇头。”

户薇歪头思索一会儿,郑重地点点头。

乔儿惊道:“你真的认识画里的人?”

户薇再次点头。

乔儿思忖着,试探道:“你见过他?”

户薇仍然点头。

乔儿倏地抓住她胳膊:“他在哪儿?”

户薇缩了缩脑袋,乔儿想了想,换了个问法:“你在哪儿见到的他?”

户薇盯着她瞧了会儿,茫然地抓了抓头发,似乎是在认真思考。

乔儿耐心等待,这个小傻子从来不死门那天开始,就总是一副痴痴傻傻的模样,但乔儿知道,她也不是真的傻,别的不说,就说今儿这幅画,真的傻子怎么可能画的出来这么好看的画?!

等了一会儿,户薇凝滞的眼珠子微微转了一圈,瞳孔渐渐恢复一些神采。

乔儿觉得有戏,拎起画像往她眼前晃悠,趁机问道:“你带我去找他好不好?”

户薇眼珠子跟着那副画转来转去,转得脑袋都晕了,她一把抓住画像抱进怀里,抬头,冲焦急的乔儿重重一点头。

……

惠惠已经足足七天没有回宫了,看起来,她之后也不打算回宫。

扎尔可达再迟钝也察觉到惠惠和朱温之间诡异的气氛,今儿一早朱温就派人把他喊进宫,说是要和他商量关于契丹和大奉和平交往的事情。

扎尔可达单纯地信了,然后开开心心进了宫,最后被陆白带人堵在了御书房,插翅难逃。

“你们这是做什么?”扎尔可达一脸懵逼地看着眼前的阵仗。

陆白带了几十名侍卫,将御书房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围了个严实。

陆白面上一派云淡风轻:“是这样的,皇上正好有点急事需要去处理一下,所以想请你在这儿等一会儿,皇上很快就会回来。”

扎尔可达狐疑:“让我等一会儿,至于派几十名侍卫把门给封住?”

陆白面不改色撒谎道:“你知道的,最近是特殊时期,守卫严一点儿比较好。”

扎尔可达还是不信:“我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我去找他吧……”

门外的守卫唰一下站成一条横排,每个人都将手放在了腰间的棍子上。

扎尔可达“嚯”了一声:“什么阵仗?!我怎么觉得你们要揍我?!”

陆白道:“你想多了,只要你不出这个门,大家绝对可以友好相处的。”

“那要是我出了这个门呢?”

“外面那些人不是守卫,是流氓,流氓会做出很多不要脸的事。”

“……”

扎尔可达哭笑不得,干脆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我知道你们什么意思,你们皇上其实是去找惠惠的吧?不就是想拦着我不让我去捣乱吗?行,我今天真不捣乱,我看起来像那种棒打鸳鸯的人吗?”

陆白毫不犹豫点头:“像。”

扎尔可达:“……”

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真的去捣乱了!

……

惠惠在客栈等了扎尔可达很久,久久没有看见他的影子。

惠惠有些奇怪,明明约好这个时臣见面的,以前都挺早,怎么今儿到现在还没来?

她犹自等了会儿,店小二敲门说她等的那位爷在楼上的天字房等她。

惠惠毫不怀疑,给了店小二一块碎银子,便高高兴兴地往楼上跑。

“扎尔可达,你今天搞什么?是不是又想到什么好玩的了?神秘兮兮的……”

惠惠一把推开天字房的门,却并没有看见里面的人。

“扎尔可达?”她一边往里走,一边反手关上门,“你藏起来干什么?多大人了,还打算玩捉迷藏吗?”

“扎尔可达!”

惠惠猛地撩开床帘,本着吓里面人一跳的想法,结果却没吓到,因为里面没人。

“怎么没人?”惠惠自言自语,将内室翻了个遍,依然没找到扎尔可达半个影子。

“这是玩什么?”惠惠心下奇怪,找不到人,索性也不故意去找,“不会刚好有事出去了吧?”

反正她也闲着没事,坐这儿等会也行。

惠惠暗自想着,慢慢转过身,抬头,咯噔一下怔在原地。

门边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依旧是那般眼熟的玄衣锦袍,一身漆黑不容易令人亲近,再加上他天生一副漠然面庞,更是将他周身冷淡的气息渲染得愈发浓重。

惠惠拢在袖中的手指缓缓蜷起,指甲触碰着掌心,有些微的刺痛。

那是朱温。

如今早已成年的男人,身量远不似少年时期的清瘦,这些年他渐渐长得伟岸高大了,脊背也越发的英挺,乌发压在玄玉冠之下,平整地散落在他身后。

惠惠失神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回过神。

“怎么……是你?”惠惠有些不自然地开口。

她原本想过扭头就走的,然而门不在她身后,要想走,还是得经过站在门边的朱温身旁。

那可不是更尴尬了吗?

“我来找你。”朱温说,声音掺着几分哑。

惠惠耳朵莫名一热,她以前还不曾觉得他的声音多好听,忽然恢复了记忆,想到以前他少年时的变声期,还挺想笑的……可此时乍一听见他成熟的嗓音,倒叫人怪不自在的。

“你找我干什么?”惠惠轻咳一声,从回忆中醒来,“你现在不是应该日理万机吗?就这样出宫不太好吧?”

朱温沉默了一会儿:“惠惠……”

说到名字,他猛然一顿。

如今惠惠早已恢复记忆,他该叫她哪个名字?

惠惠淡淡道:“还叫我惠惠就好,那个名字……已经都是过去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如何想,怕是除了她自己,无人知晓了。

“惠惠……”朱温舌尖呢喃着这两个字,仿佛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叫过她了,恍若隔世,好大一会儿他才渐渐清醒,神色变得坚定。

“你已经三天没有回宫了,我来接你回去。”

惠惠想也没想直接拒绝:“我不回去。”

“为什么?”朱温一点也不想听见她这么说,当即按捺不住上前一步。

惠惠神色平静地望着他:“你一定要我把原因说的明明白白吗?”

朱温不言。

惠惠劝解道:“就保持现在这个样子不好吗?我们之间的那些事……不管是我失忆之前的,还是失忆之后的,你就当做从没发生过吧。”

“不可能!”朱温脸色黑沉,咬牙重复,“绝对不可能!”

顿了顿,他又掩饰般补充道:“你身上的毒还没有解开……”

“这个没事儿,我不回去也可以继续找解药,”

朱温被堵的说不出话。

惠惠语重心长:“世界这么大,我想出去走走——”

“我不准!”朱温大步迈上前,在惠惠诧异的目光中用力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拽进怀里,紧紧勒住她,“我不准你离开我!”

惠惠:“……”

她鼻子压在他胸口上,都快喘不过气了。

“你能不能讲点道理?我丢好声好气和你说这么多了,你不准我走我就不走?凭什么?你不让我走,我偏要走!”惠惠脑袋一热,就把扎尔可达之前说的话暴露了出来,“扎尔可达还问我要不要和他一起回契丹!我明天就收拾行李跟他回去!”

朱温气得脑袋都要炸了,胸口剧烈起伏,惠惠甚至能听见他心脏快速的跳动,震得她耳膜生疼。

“惠惠,你听好了,我不准你走,绝对不会放你离开。”朱温在她耳边一字一顿阴狠地警告,“你是我的,你不能离开我,你是我一个人的,谁也不能从我手里抢走你!”

惠惠:“……”

怎么感觉事情发展有点奇怪?

她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力气远远比不上这个人,索性瘫着不动了,任由他越勒越紧。

“你在说这些话之前,有没有想过你曾经还想让我做皇帝?”惠惠声音格外冷静,一字一句却宛如钢针生生扎进朱温耳朵里,“皇帝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后宫佳丽三千,妃嫔无数……你自己曾经亲手把我推上那个位子,若是没有发生这些事,指不定我已经将神仙姐姐和陆大哥给招进后宫了——你敢说你没考虑过这些事情?”

“我——”

“你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惠惠打断他,快速说,“事实如此,你现在以什么立场对我说我只能是你一个人的?好了,话已至此,你也该放开我了,白给你吃这么久的豆腐,你应该满足了!咱们从此以后江湖再见吧!”

言罢,惠惠忽然感到眼皮格外沉重,意识陷入黑暗之前,她猛然回忆起前几次毒发昏迷时的情景。

她毒性又发作了!

惠惠崩溃了。

你早不晕晚不晕,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晕?!她刚刚才放下豪言说要江湖再见,结果一眨眼就扑人家怀里!

丢人不丢人啊!

……

惠惠这次毒发着实过于突然,压抑毒性的药药效本应在好几天之后才消失的,却不知为何竟生生提前这么久,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朱温等人甚至没能从红豆嘴里撬出有用的消息!

寻找天下名医的皇榜已经颁下好几个月了,依然没能找到一名能解开三日不醒毒性的神医。

所有人都对惠惠这次的昏迷感到束手无策。

朱温暴躁得险些没拆了皇宫,就在他摔了半间昆乾殿的物什时,断无神竟然及时赶到。

几人来不及叙旧,断无神进门就从袖中取出一粒药丸,推开所有人,直奔床前,将药丸塞进惠惠口中,强迫她吞下去。

他这一通从头到尾不过几个眨眼的时间,待众人反应过来皇宫突然来了位不速之客时,惠惠早已将那粒药丸吞了下去。

“断无神?”

断无神似乎是连夜赶来的,脸上还带着浓浓的倦意,周身风尘仆仆,显然中途没好好休息过。

断无神给惠惠把了脉,确定她暂时无碍时才稍稍松了口气,一回头,发现无数双眼睛睁盯着自己看。

“是从断无卓房间找到的临时解药。”断无神眉眼疲倦,但他仍旧打起精神,站起身,眸光凌厉扫过一圈人,最后定格在朱温身上。

“出去说。”断无神道。

昆乾殿中的人纷纷散去,朱温和断无神在外间单独说话。

“事情的经过我来的路上都听说了,断无卓是我弟弟,这件事我会负责,解药的事我从断无卓那边下手,但不能保证他一定会将解药给我。”断无神神情认真,这么多年风雨中走过,他很少对待某件事如此认真。

朱温说他知道,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都不由自主将目光投向屋内昏迷的那人身上。

末了,朱温先开的口:“你之前写的那些信朕看过了,朕派人找过你,但线索总是被人先一步截断。”

“我知道。”断无神并不惊讶,他自嘲道,“不死门的暗室,没几个人能找得到。”

朱温恋恋不舍地收回投向惠惠的目光,专注于眼前的正事。

“若是不方便说也无妨。”

断无神定定凝视着惠惠,闻言,脑海中却闪现过最近的一幕幕画面。

他被断无卓设计,内力被封住,最初是被扣在瀑布后面的山洞里,后来他嫌弃山洞里环境不好,断无卓不得不给他换个地方,直接将他带去了不死门的暗室里。

不死门的暗室是专门用来扣押重犯的地方,可以说这世上知道暗室的,不超过五个人,朱温这些人要是能找得到他才怪。

然而,或许是天无绝人之路,有一次别人给断无卓送饭进来时,暗室外面的房间突然闯进来一个疯疯癫癫的傻女,他们两人隔着一扇门,遥遥对视。

断无神根本不知道不死门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傻子。

但正因为她过于痴傻,又是个哑巴,门里的人都对她不太设防,这才给了断无神一个脱离困境的机会。

后来多亏这个哑巴带着乔儿找过来,断无神这才得以重见天日!

其中过程实在艰辛,简直令听者流泪闻者伤心,断无神绝对不想回忆那段可耻的堪称任人宰割的过去。

若非那会儿担心惠惠身上的毒,他早就将不死门上上下下或知晓或参与这件事的人全收拾了!

实在可恨!

断无神每每想到这里就恨得咬牙切齿。

……

当天下午,乔儿带着哑巴户薇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京城。

临时解药能缓解惠惠身上的毒性,可终归无法彻底根除,断无神腾不出空,等了半天,惠惠也不曾有醒过来的迹象,他忍不住皱眉。

当天晚上断无神便带着乔儿去找断无卓。

当今天下,只有断无卓手中还有三日不醒的解药了,临时解药药效也不知道能持续多久,若是不快些找到断无卓……

不行,不能乱想。

至于留下来的人……

户国维带着失而复得的女儿,在御书房外面跪了整整一天一夜,好不容易才压下火气的朱温才肯宣他进殿。

户薇被断无卓喂了太多次药,药的副作用太大,她如今早已神智全失,智力如同六岁孩童,朱温看户薇这般痴傻的模样,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谁都没想到她会变成这样。

户国维就这么一个女儿,为了女儿他什么都肯做,可他也知道女儿毒害惠惠这件事实在罪不可赦,他心中早已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

他愿意用自己的命换女儿的命。

户薇听不太懂他们在说什么,手里攥着路上买的木头小人兀自痴傻笑着,户国维看着她这副模样,心头剧痛,磕头恳请皇上饶户薇一命。

朱温沉默很久,脑子里做了许多挣扎,最终还是决定留下他们二人的人头。

毕竟,户家祖上曾为大奉做出了巨大的牺牲,户国维也一直兢兢业业为国着想,而且户薇此时这幅样子,和六岁孩童有何区别?

或许,她这般浑浑噩噩地活着,才是对她,也是对户国维,最大的折磨。

只有活着,才能赎罪。

户国维佝偻着身子,感激涕零地跪拜之后便要带着户薇回家静思己过,朱温却忽然开口。

“户国维,你留下,朕有事要与你商议。”

朱温眼眸深暗,隔着一张案几,遥遥望着户国维,嗓音很沉。

“你与秦业共事多年,应该比朕熟悉他的行事作风,你替朕想想,秦业接下来可能会逃向何处。”

户国维微微愣住。

……

京畿某条小道上,有两名老人直挺挺站着,格外精神,与外表的年纪截然不同。

两人四处看了几眼,发现附近确实没人,他们这才将手小心翼翼摸向下颚,慢慢摸索着,摸到什么,倏地用力,两张人皮面具被撕下来,露出两张熟悉的脸。

是断无卓和秦业。

“学一手易容术果然好用,要是没有这易容术,估计要混出来还得好些日子。”断无卓扔了人皮面具,抬手往脸上扇风。

秦业满头大汗,朝断无卓伸出手:“解药呢?”

断无卓从怀中取出一个瓶子:“怎么?你中毒了?”

秦业从他手中接过瓷瓶,将瓶子倒扣,几粒真正的解药从瓶口掉落下来,混进泥土。

秦业抬脚狠狠踩了踩,解药和泥土彻底混合,再也分不清谁是谁。

断无卓看得目瞪口呆:“你毁了解药,那个前朝公主可真就活不成了。”

秦业瞥他一眼,随手将瓶子扔进草丛,往日慈祥和蔼的脸上满满的都是阴狠残暴。

“她的死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一个叛国求荣的前朝公主而已,还值得我们费心?更何况,我们都不是桓朝的子民,谁当皇帝和我们都没关系,与其便宜前朝余孽,倒不如我们自己扶持一位傀儡皇帝登台!这样不是更好控制?”

断无卓想想,觉得他说的极有道理,两人简单商量了一番,再次上路。

……

隔日一早,惠惠依然处于昏迷之中,朱温握着她的手,在她床边静坐一整夜,眼底一圈青黑。

德用瞧着心疼得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劝慰主子,只好默默陪他一起熬夜。

“主子,早朝时辰到了。”

朱温凝滞的眼珠子稍稍动了动,他低哑地嗯了声,洗漱后便平静地准备去早朝。

可德用瞧着他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好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早朝快要结束之时,德用终于知道皇上身上那种不对劲究竟是怎么回事!

“……正式册封惠惠为后。”

“皇后中毒,至今未醒,朕与皇后感情甚笃,鹣鲽情深,若是皇后此番有个三长两短,朕也绝不会独活。”

“若是朕随皇后去了,选举新帝一事便交由契丹可汗扎尔可达处理,大奉与契丹如今关系融洽,朕相信扎尔可达可汗一定会替朕选出一位好皇帝。”

扎尔可达猛然听见这句话,整个人都懵了,他听错了还是怎么回事?朱温方才说的什么?他那意思是让自己监国?!

别开玩笑了!他是契丹的可汗!契丹可汗替他大奉监国?传出去谁信他是清白的啊!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劝说声纠缠不休,朱温坐在龙椅上,安静地听着那些人喊着“皇后吉人天相,一定会平安的”,他心中平静无波,哪怕此时让他去走黄泉路,他也不会露出半分惧色。

“朕意已决,诸位爱卿无需多言,扎尔可达,朕相信你。”

朱温抬手打断一众异议,他环顾四周,在几十道热切焦急的目光中站起身,金黄的龙袍从冰冷的龙椅扶手上滑过。

“朕乏了,今日早朝便到此为止。”

“退朝——”德用尖利的嗓音响起。

那抹金色的颀长身影越走越远。

扎尔可达抱着胳膊站在原地独自生闷气。

他肩上扛着一个契丹就已经够累了,朱温还想再往他另一个肩头上丢一个更重的大奉,他不要太过分啊!

扎尔可达怎么想都觉得他的未来着实黑暗,半晌,仰天长叹。

“惠惠啊!你快点醒来吧!醒来救救我们这群心理年龄其实只有十岁的可怜宝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