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贤的话，冷千默默默地听着。

随着记忆，他回到了过去。

那天晚上——

冷千默记得，那天晚上，他远远地瞧见了，一辆车飞快地朝着程静飞去。

那天他就站在对面马路半山腰小凉亭上。他和程静约好在这里见面。这里是市里的一处观景山，他和程静还有金贤三个人还没闹矛盾的时候，也经常会来这里爬山。这一天晚上，程静突然给电话冷千默，说她有事要对他说，让他在这等他。

小凉亭正对着那条泊油马路，与路的距离不是很远，但也不是很近。只是能看到路上的路况，但并不能清晰得看到人面部。

那天晚上，他就是站在凉亭上，清楚地目堵到眼前发生的一切的。

就在他依着凉亭的栏杆向路上张望的时候，在路灯的光线里，他看到了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被一辆车撞得飞了起来。

不好的预感一下子窜至脑间，总感觉被撞的女孩子就是程静。

他很害怕，紧张地拔打着程静的电话，打了很多遍，程静都没有接听。

路上，被撞的女孩，已飞出离车不远的地方卧倒在地。冷千默越想越觉不对劲，赶紧朝着山路狂奔下去。

当他跑到出事的地方时，现场已经停了警车。

现场卧倒了一男一女，血从女孩的身上流了出来。

女的正是程静，而男的，就是金贤。

“你说谎。到现在你还要睁着眼睛说瞎话吗？我明明看到你的车撞到了程静，你还要撒谎吗？”

冷千默站了起来，很激动。

金贤也坐了起来。

他看向他，两双眼睛在黑着灯的房间里互相碰撞着。

即使很不清晰地看着对方的眼神和脸部表情，但凭着动作，相互之间都能感受到对方看向自己的专注。

“我没有说谎，我说的都是事实。当天晚上，我确实是在见到程静时，她就那样趴在地上，我看到的全是血，到处都是血。”

“为什么我看到的和你说的不一样？究竟是为什么？金贤，你说你有晕血症，当你下车时，你见到了躺在地上的程静，你见到了血，所以你控制不住，所以你晕倒了。你能说说，你晕倒前都做了什么吗？你是怎么下的车，怎么走到她面前的。”冷千默走到金贤的床前。

高大的背影充满了金贤的眼睛。

他仰头看向他，终于看清里他眼里的愤怒。

“冷千默，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个谎呢，我没有撞到程静，而你却偏要说是我撞死了她？我明白了，我真的明白了，一直以来，你就以这样的诡计来陷害我？你计恨我，所以要处心积虑地想要毁了我，程静已经被你抢走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金贤始终仰着头，逼视着他。

他一点都不害怕冷千默，因为他的眼里同样充满了愤怒，他的血液里同样涌满了仇恨。

冷千默哼笑了一笑。笑声无奈而沙哑，又有着莫名的绝望。

此时，他觉得自己很搞笑，来这里，为了这些本来就无法通过自己得到的答案而觉得可笑。

他回步，转过身来，那无奈而又带着嘲讽的笑，始终挂在脸上。

“看来，这事情，还是要交给警察亲自查了。金贤，你休想能逃脱罪责。”冷千默说着，下一秒，又转回了身来，步步逼近金贤。

金贤咬紧牙关，毫不躲闪地瞪大眼睛迎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