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千默这一哭，可是把梦雪的心也哭碎，哭呆了。

她心也柔软了下来。她觉得也许冷千默并没有那么冷，也许他也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不近人情，那么冷漠。

他，到底遇到过什么？

而他，又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梦雪洗漱完一身的酒精留下的臭味，也总算清醒了不少。此刻她正在厨房里煮早餐。

冷千默呢，也已被冷暖扶回房间去睡了。

梦雪呆呆地盯着锅里冒起的沸腾的蒸汽，脑子里却满是冷千默。

片断的回忆，一幕一幕地，脑里搜索着的是冷千默的好。

他与那些临时请来帮忙打理花园的老人家们欢声笑语的样子；他晨起在院里跑步大汗淋漓停下来时，仰起头看向初升的太阳，温暖笑着的样子；他下厨房时认真切菜做饭一丝不拘的样子，他每次盯住钱包里专注地看着的温柔的样子……

这一切，是不是都是冷千默本来的样子呢？在他那冷冰冰的盔甲里藏着的那具灵魂是不是就应该是一个暖心的人？

梦雪想着，连锅里的粥沸腾溢了出来也未注意到，直到锅盖被掀翻在地发了“哐当”的声音，她才回过神来。

冷暖也寻声赶了过来。看着正弯腰捡锅盖的梦雪，知道事情也不大，默默地往门边一靠，安静地看着动作呆慢的梦雪。

梦雪虽然也捡起了锅盖，可是却还没有从冷千默的事中抽离出来，完全不知道身后侧还有一个冷暖。

冷暖看着看着，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说道，“你在想什么呢，这么没精打彩的？”

梦雪惊觉地转过身来。

“阿，我……我没想什么呀。”

她的回答却有些心虚。语毕又立刻转过身去，毫无目标的忙了起来，动作多了慌乱。

她害怕被冷暖看出她的心，那颗好奇的，迫切地想知道关于他一切的心。

冷暖看着她一脸要告诉别人自己在说谎的表情，微微一笑，“你看到了他最脆弱的一面。”

梦雪蓦地定了定，却没有说话。

冷暖看到梦雪微微颤抖的双肩，沉了沉眼眸，“我从小跟在他身边，他就像我的亲哥哥。”

梦雪转身。

冷暖抬眸，看向她，阴郁的眼神，让梦雪看得有些心痛，有些不忍。

“从小就在一起了吗？那么你们就是兄弟了。”梦雪说。

“嗯。”冷暖点了点头，“比亲兄弟更亲。”

“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你们从哪里来？来这里做什么？我有很多疑问。”梦雪把煤气关掉，拿起抹布快速地擦着柜台面。

她的动作还是那么慌乱，有竟躲避着什么，却又藏不了什么。

“你知道的，这花房根本就没有经营收入。那些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而却没有卖出去。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想着要把它们销售出去。花射了，就把花埋了，处理了，重新做的肥料。这么大的一块地方，都是处理花的。他越来越是个迷，他太多变了。有时候，我觉得他很无情很坏，可是有时候，我却觉得他又很好很好，很忧郁。”梦雪又说到。

来这里这么久，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毫无保留地向任何人坦言过。

现在，有冷暖知道了她内心，知道了她的怀疑和矛盾，知道了她的慌乱和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