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如何陨落的？”

杨铁和阿龙目瞪口呆，他们未见秦炼出过一剑，然而那老者便已然千疮百孔。

踏着满地的积雪，秦炼踏着剑气，一步一步走上虚空，他的身影苍老，仿佛要淹没于风雪之中，然而，所有人都无法将这一道影子抹去。

衣裙飞舞，云轻雪跟在秦炼身后，二人没有言语，云轻雪却露出淡淡的微笑。

“你本应君临天下。”

还在厮杀的武者们开始渐渐地停下，空气中的血腥味开始一点点的被风雪冲刷，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天空上这一道苍老的身影。

徐枫等人浑身浴血，艰难的抵御这敌人的进攻，此刻，他们也注意到了那踏空而来的苍老身影。

徐枫神情轻微一怔，出神的看着那缓慢而来的身影，不知为何，他总有一股安心的感觉。

“老疯子，你究竟是谁。”

徐枫轻微一叹，感受着秦炼体内那渐渐强盛的力量，那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恐怖力量，他不知道，从何时起，这个疯疯癫癫的老人，会有这种骇人的力量。

“残酷的杀戮，染红的积雪。”

秦炼轻声喃喃道，他如雪一般的长发几乎掩盖了他的眼眸，然而，却并不妨碍他一步一步朝燕不回走去。

燕不回眉头一皱，秦炼给他的感觉很一般，既然虚空踏步，那么必然是聚灵强者，有让他拔剑的资格。

他身形飞上高空，与秦炼对立，持剑的右手伸出，朝前走出一步。

紧随燕不回身后，那十几个聚灵强者也腾空而起，恐怖的气势直冲云霄，十几个聚灵强者的威压，席卷而来，让下方所有人感觉身躯沉重，甚至无法抬头仰望。

这恐怖的威压，犹如飓风，摧毁一切，秦炼和云轻雪二人的身影如一叶扁舟，摇摆不定。

抬起头，秦炼依旧眼神淡漠，他的目光落在燕不回身上，更落在他的剑上。

“你说，他们可以接下我几剑呢？”

闻言，云轻雪微微一笑，道：

“很多年前，聚灵五重天强者也挡不住你一剑，很多年后，一群聚灵强者依旧挡不住你一剑！”

“我们来试试看吧。”

秦炼喃喃道，他抬起头，左眼已经变成了诡异的紫色，淡淡的奇异符文在其中流动，一股妖异，沧桑，邪魅的气息从他身上绽开而出。

他的血液，渐渐沸腾起来，这是一种久违的感觉，这种力量，尘封了九世，终于在今天，重新向世人展现它的峥嵘。

暗淡的邪神之眼，终于重新绽放出妖异的紫色光芒，刹那间，恐怖的气息出现在他的身上，仅仅一人的气势，便是将对面十几个聚灵强者的气势压迫下去。

“执子之手，漫步人生，这是我给你的承诺。”

秦炼轻笑着，他的身躯挺拔。

抬步，秦炼他朝这群聚灵强者踏出一步，仅仅这一步，一股恐怖的力量加身，一瞬间，这十几个聚灵强者纷纷后退，饶是燕不回，也脸色凝重。

秦炼依旧在一步一步踏出，他身上的气息也不断攀升，变强。

炼血，炼脏，锻骨，聚灵！

他经过九世的孤寂

，九世的轮回，终于踏入聚灵境。

恐怖的气势席卷而出，除了燕不回，身后那十几个聚灵强者依旧不断后退，漫天的风雪狂舞起来，带着凛冽的杀意。

下方所有人都看着这梦幻的一幕，一人一剑竟然将十几个聚灵强者逼退，在秦炼狂暴的气息冲击下，这些人如同浮萍一般，摇摆不定，甚至无法站稳。

转眼间，他们已经退出青石城，依旧在不断后退，雪花落在他们身上，被染成红色。

砰砰！

燕不回脸色有些煞白，以他为首的聚灵强者，除了他没有后退，所有人都被逼出百丈之外，并且嘴角流血。

脸色有些难看，燕不回眼中，第一次出现震撼之色，这种恐怖的气息，这种可怕的大势，眼前之人究竟是谁？

纵然打死他也不会相信，这是一个暮年老者，难道他是青石城请来的隐世强者不成。

这个念头一浮现，立刻就被他否决，小小青石城，怎么可能请的动这种强者。

徐枫等人更是神色震撼，他们双眼怔怔的看着天空上那苍老的身影，那恐怖的气势，真的是青石城那个疯疯癫癫的老疯子吗？

微风拂过，剑气轻吟，秦炼淡漠道。

“老伙计，沉寂了九世，你也该醒来了，我君临天下的路途，必须由你来斩开。”

“不可能的，所有人都给我上，杀死他。”

燕不回眼眸一滞，大手一挥，他手中染血的剑便带起一道道血色剑气，一股极寒之意涌动，周围飘落的雪花，变成了一道道冰锥。

砰！

燕不回脚步猛的一踏虚空，布满天空的冰锥随他而动，一瞬间杀出。

他身后的聚灵强者纷纷冲来，他们十几个人联手，眼神之中透出狠戾之色，秦炼虽然刚才逼退他们，但他的境界终究只是聚灵境，还是和他们在同一阶段。

众人联手，打不死他也能耗死他，他苍老之身，又如何经得起轮番消耗。

然而，迎接所有人的只有一道剑光，这道剑光无比璀璨，恢复了力量的秦炼，邪神之血犹如深渊妖魔，极度渴望发泄怒火。

一剑而已，一剑将所有人逼退。

然而，燕不回怒吼一声，那漫天冰锥又浮现，所有人在他的带领下，又一次席卷而来。

“你是寒冰剑意，不错，十分不错。”

秦炼摇摇头，淡淡道：

“你可知，我领悟的是剑魔意志，你又可知，何为剑魔？”

“剑魔，剑中狂魔，妖魔，邪魔，这些都不足以形容，他的意志，就是要掌控所有剑意，镇压所有剑意，纵然寒冰剑意，也要臣服于我，臣服于剑魔之下。”

平淡的声音犹如魔音，回荡于天地之间，剑中魔神，剑之极致，天下之间，还有何剑意可以镇压剑魔？

刹那间，那冲杀的人群和漫天的冰锥诡异的停顿在半空中。

秦炼脚踏风雪，神情冷漠的望着这一群冲杀而来的人，他的眼神，犹如万年玄冰，透着无尽的寒气。

砰！

断界挥动起来，秦炼手中带着一股强烈的杀意，那漫天的冰锥竟然渐渐消融。

旋即，

漫天的剑气出现，遮天蔽日，无穷无尽。

数十名聚灵强者面露绝望，同时，一股恐怖的意志从天而降，这股恐怖的意志竟然让他们手中的剑沉重无比。

他们的剑，臣服了，臣服于那锈迹斑斑的断界，臣服于秦炼。

数十人一瞬间被剑气淹没，剑魔意志镇压周围，让他们无法动弹，无法挥剑，任凭那漫天剑气落下，贯穿他们的身躯，击碎他们的长剑。

血光乍现，天空上那些聚灵强者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团漂浮的血雾。

他们竟然被剑气撕裂粉碎，活生生的人，变成了洒落大地的血雨。

燕不回眼露惊恐的神色，他的寒冰剑意在刚才的一瞬间，竟然被彻彻底底的镇压。

无法攻击秦炼，与其说这是镇压，倒不如说是臣服，寒冰剑意臣服于剑魔意志。

砰！

秦炼一挥手，那弥漫空中的血雾随风散去，两道白衣身影又重新出现在众人眼前。

风卷过漫天血腥味，秦炼牵着云轻雪的手，居高临下，俯视着燕不回。

数十名聚灵强者，就这么被他挥手抹去，先前还让众人陷入苦战的聚灵强者，此刻却已经化为飞灰，永不轮回。

涌动的邪神之血，让秦炼感觉到力量源源不断涌来，周围天地灵气又便他而去。

这苍老的身影，雪白的长发，此刻落在众人眼里，却是地狱来的杀神，那锈迹斑斑的长剑，仿佛有着斩杀一切的力量。

感受到断界轻微的颤动，他笑着道：

“老伙计，看来你还不够精神，和我一样，我们应该更年轻才对。”

话语落下，秦炼的身形虚幻起来，充满了缥缈的气息，漫天的雪，下的更大了。

他漫步于风雪之中，人如冰般冷，发如雪样白。

整个世界这一刻都变得雪白起来，地上的尸体被积雪掩埋了，染红的城墙也被冰雪洗刷了。

燕不回感到一阵寒意袭来，仿佛落下的不是雪，是杀意，无穷无尽的杀意。

眼瞳微缩，燕不回剑气缭绕周身，寒冰之气不断涌出，然而，漫天的冰雪似乎比他的剑还要冰冷，冷的让他心颤。

一道冰冷，妖异的剑光从天而降，顷刻之间出现在他的眼前。

刹那间，百丈范围内的空间抖动起来，漫天风雪呼啸而过，白色的世界出现一抹鲜红，仅仅瞬息，这一道剑光淹没了燕不回，他的剑，脱手落下。

这一道剑光，仿佛夺取了天地色彩，在无尽的雪白之中，红色点点滴滴的出现，燕不回仰着头，在这一刻，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他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

砰！

一瞬间，风雪交加，白色的世界不再只有单调的雪白，而是出现了鲜血。

整个世界安静万分，燕不回身子如陨石坠落，直直的从空中掉落下来。

一道细密的血痕出现在他的脖颈处，这一剑，让燕不回人如其名，彻彻底底的回不去了。

衣袂舞动，秦炼身影轻飘飘的踏着落下的雪花，斩杀燕不回之后，他的脸色并没有出现一丝变化。

聚灵强者，他杀过，而且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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