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北夜国
作者:奈何妖      更新:2019-07-24 13:52      字数:4375

故人重逢,无诗无酒。

九儿与赤芍二人离开大国最后一座城门,眼前立着一块大石碑,碑上刻有一字“界”脚下青草纵生,一片生机盎然,而临界北夜,黄沙飞舞,没有一丝生气,却更加像一座战场,风沙如刃,杀人无形!九儿望向北陵城,冷冷道:“这天下若统一,北陵城也要种上耐寒的松杨,这副模样,丝毫看不见和平之意!”

“嗯。”赤芍从九儿眼中看见灼灼的烈火,不管这个世界现在怎么样!只要有人愿意重新纠正!这一天一定会到来!赤芍笑了笑:“到时候,我定要游遍启元大陆!”

九儿傲然一笑,拉起缰绳,喝道:“驾!!!”“驾!!”二人一前一后向北陵城飞跃而去!城上守卫的士兵看见来人,赶紧拉了一下身旁的铃铛,一时间,城内铃铛声四起,叶三来到城门上,看着渐渐逼近的二人,大喝:“打开城门!”看门的士兵听见命令,推开厚重的城门,发出刺耳的“吱嘎”声。九儿跃下马背,一旁的侍卫牵过马,道:“公子里面请!”

九儿与赤芍一同走进开阔的训练场,再走进一道大门,便看见一座诺大的房屋,叶三从屋里走出来,道:“小公子,你终于来了!”

-“刚走过边境,看见临冬城内奇装异服的江湖人士!”九儿走进大厅坐在一旁,看了眼坐在自己旁边的叶三笑了笑道:“你命,值不少钱!”

-“……”叶三无奈,摇头晃脑,道:“这件事,恐怕早已经世人皆知了。”

九儿笑意全无,喝上一口热气腾腾的绿茶。叶三也沉默了下来,赤芍给九儿披上一件黑色细软棉袍,道:“小心着凉。”

“公主,他人都道你大哥是我所伤!”叶三跪在九儿面前,左手举过头顶,情绪十分激动的道:“我叶三对天起誓!若是我所为……”

“这件事,当是他人所为!”九儿扶起叶三,道:“我此次前来,是想拜访一位贤者,此人不废一兵一卒夺下北陵城!”

“公主,这城中无一人活命!”叶三想到那日的情景,不禁起鸡皮疙瘩,手心冒汗!见九儿眼中疑惑,解释道:“他戴着斗笠,一袭袈裟…浑身散发出死亡的气息……”

九儿语气平淡的问道:“他…现在何处?”

赤芍盯着叶三,叶三到嘴里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说:“当日便离开了…”

九儿无奈一笑,想到:白子,既然你还活着,为何不愿见我?九儿看了眼赤芍,眼眸凌厉道:“出发北夜主城!”

“是。”赤芍默默的退出房间,叶三看着离开房间的人,一脸疑惑,问道:“公主,我再派几个人随你同去…”

“也好。”九儿起身走出房间,来到城墙上,看着下面光膀子练武的士兵,冷冷一笑道:“有一个游戏!不知道各位兵士有没有兴趣!”

下面的士兵都停下来,转身抬头看着高高在上的人,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但眼中流露出嘲讽的意味,众人便开始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

“……他是什么人?居然敢看不起我们!!!”

“给这个白脸小子一点教训!!!”“好,让他跪地求饶!!!”

“吓得尿裤子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是啊!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你一句我一言,顿时哄哄闹闹,叶三站在一旁,无奈的摇了摇头。见九儿没有罢手的意思,更加无奈……九儿瞥了眼叶三,看来轻轻松松夺取这座城后人心浮动,变得十分自负!九儿不屑道:“以此为擂台,最后的赢家,可以挑战我!”

“输的人怎么办?”一个青年男子双手抱胸自信满满。九儿笑道:“奉其为主,任命于他如何!”

“这个可以吧……”众人开始讨论,“我们是云家军……以此可以向将军表达我们忠心!”

一人道:“好就这么决定了!”

只有围观在外面的老兵眼睛死死盯着墙上白衣黑披风的人,有的双手发抖,一个只有一只眼睛的老兵左手摸了摸自己断掉的右臂,还有面目全非的左脸…瘫倒在地上对身边的同样身为残疾兵人的几人道:“她,从地狱爬出来了……”

“当初我们亲眼目睹她跳入潮海!也收到她的衣甲,怎么现在活生生的站在少将军身旁啊~!!!”

“唉~少将军糊涂啊!”

“天意啊!!!”

九儿瞥了一眼外围坐在地上的老兵,而下面的青年士兵们开始互相攻击,叶三靠在城墙上,看着下面一片混乱,打得头破血流的手下,撑着下巴问道:“公主,这下满意了?”

“你觉得呢?”九儿冷笑,赤芍走过来,被城门下无比混乱的场面给惊了一下,道:“公主,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再等一下!”九儿话刚说完,练场上精疲力尽的三人一脸得意的看向九儿,其中一个身体高大,肌肉发达的男人,用手指向九儿,看了一圈周围躺下哀哀叫苦的人,讽刺道:“小白脸,现在求饶还来得及!”

“哼!你叫什么名字?”九儿嘴角一抹浅笑,从腰间抽出一把檀木白玉折扇,向城下飞跃而去,眨眼间,已将那人按倒在地上!九儿眼中一抹轻蔑。男子更是诧异,只看见他跳下来,却没有看清他的动作!!!九儿手里的折扇抵着男子的喉咙,男子咽下一口口水,拳头紧握,看向其他地方,心服口服道:“林猛!”

“哼!”九儿瞥了一眼其余二人,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紧握拳头,冲向九儿,九儿看着不自量力的二人,摇了摇头。林猛见九儿一抹失望,起身当在九儿面前,跪下道:“林猛,愿赌服输!从今天开始……”林猛看向从城门里走出来的叶三,叶三点头,林猛道:“从今天开始,我林猛愿奉公子为主!四海相随!”

“你!!!”这时候一个少年男子,指着林猛,一脸的愤怒!“没志气!!!”

九儿走到少年面前,看着他桀骜不驯的样子,冷笑,快速的将他按在地上,男子不停的挣扎,却没有一丝挣脱的迹象。九儿捏男子的脖子稍微用了一点力,男子便满脸通红,另一个男人拿刀向九儿砍去,九儿眼眸凌厉的瞥了眼男人,赤芍眼眸微凝,叶三瞥见赤芍紧握的拳头,道:“最好不要插手。”

“休伤我主!”林猛跪在地上,猛的一下扑倒男人!九儿起身,看向林猛与地上的少年眼中漠然,淡淡道:“随我前往北夜主都!”

“是!”二人跪地!赤芍笑了笑,转身离开,半个时辰后四人1都穿上大棉袄,叶三牵来北夜良驹,拍了拍马头,笑着说:“除了南国的耐寒力强之外!还有北夜的土马!”

“多谢!”九儿翻身上马,手指抚过马肚,露出满意之色!这马高大威猛,浑身肌肉紧实!脂肪层厚!最适合冰天雪地等极寒之地!大喝道:“驾!!!”

二人一前一后跟着九儿……“驾!!!”赤芍看了眼叶三,叶三方才从怀里取出一个中指大的竹筒,温柔道:“我一定立马赶到!”

“回去吧!”赤芍把小竹筒放进怀里,没有再看叶三一眼!道:“驾!!!”

“早去,早回。”叶三看着离开的人,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一脸严肃,对身旁的侍卫命令道:“带人乔装保护他们!一定要安全把人带回!”“末将得令!”侍卫转身回到城中,不一会儿时间便找来十二个人,骑上马,扬尘而去!叶三方才松了一口气,慢慢的走回城。

扬起的尘土,渐渐散开,寒风一吹,那些印在地上的脚印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永安城

慕云在九儿走后,独自一人坐在一旁喝酒,杯中酒,清明如镜,而喝酒的人却看不清酒中倒影,一杯接一杯的往嘴里倒,慕华坐在他对面,看三弟满脸忧愁,自己倒上一杯酒,喝完,道:“酒入愁肠却添愁!”

“大哥,我心中疑惑!”慕云长叹了一口气,随即把酒瓶中的酒全部一口喝光!慕华正色,他从未见三弟如此狼狈模样,想来,确实是什么难以解决之事!便说:“说来与我听听。”

“呵呵呵……”慕云抬眸看向慕华,眼中没有丝毫笑意,醉醺醺的道:“有一人,不见思之如狂!哼哼…哼…”慕华给慕云倒上酒,叹了一口气“唉!”任凭三弟生性淡泊,终究还是过不了情这一关!只听他继续道:“见了~见了~却会更加痛苦……”

慕华问:“此人是谁?”

“……算了……”慕云突然愣了愣,苦涩一笑,继续道:“大哥,我这是何病?”

“无病!”慕华一把夺过慕云手里的酒杯,自己一口喝掉,看了眼胸口溢出的血,笑了笑,说:“酒只添愁,不解相思苦!不喝为好!”

“此话,怎讲?”慕云趴倒在桌子上,慕华摆手,一旁的仆人把慕云背起来,回了房间!慕华捂着伤口,自嘲一笑:“这伤,怕是无法愈合了~”

“大公子,要不要请大夫……”女仆人一脸担心。慕华对她温柔一笑,道:“这伤,还是等它慢慢愈合吧。”说完便走了出去,女仆看着桌子和地上一片狼藉,长长叹了一口气:“如果小公子在就好了~”

微风拂过,春暖花开~~却见寒枝霜雪,似血似霞~~

九儿一行人快马加鞭,穿过临霜岭,入夜后,四人终于找到一个小村庄,歇脚,吃东西。小馆给他们安排好房间后已经丑时过半,再给马匹喂养一些草粮。便又开始烧水,洗菜~~~

第二天一早,九儿和众人吃过早饭便匆匆出发,从冷风到霜冻,慢慢靠近都城后,众人渐渐发现,天空中飘下的雪既然变成了血红色,九儿伸出手接住一片菱形的雪花,雪花在九儿手里化成一滴血水。早听白子说起过,北夜之雪,天下第一!果然如此!

“驾!!!”

“驾!!!”“驾……”

几人踏雪无痕,终于来到外城,九儿抬眸看向如同监狱一般的外城!下马,几人跟在身后,大步流星向前走去!而城内如她所想一般,毫无一人!白雪三尺,殷红一片。若非空中所降,恐怕无人知晓这里发生了什么?

雪深三尺,几人十分艰难的向里面一座城门走去,北夜除了边境,内城便是呈现出一个环形,一条圆形的长街,城门下的守卫一身粗布大棉衣,手持长戟十分严肃的站在两旁!九儿等人来到他们面前,其中一个道:“公子来自何处?”

九儿道:“大国。”

继续问道:“公子是公(官)还是民(无身份,或者商)?”

九儿道:“公!”

“公子姓名?”“司徒兮!”

另一边的守卫大喊:“打开城门!”

不一会儿,城门打开,九儿等人进入第二扇城门,里面却让人眼前一亮,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地上的积雪被打扫干净,靠墙的是一群拉雪橇的犬,有的毛发旺盛,身体魁梧。有的身体高大,黑白相间…却自己拉着橇跑起来,显得十分兴奋!九儿扶额,这种犬,生性活泼,顽皮,健忘!居然也会找到一份差事,实在是难得啊!

几人继续向第三道城门出发,这次没有经过什么提问,轻轻松松的进入第三道城门。里面的人衣着上等,扮相华丽,地上的积雪有的被堆成血人,鲜红的肉躯……几人继续走着用一天的时间,终于走到最后一道大门门口……城门下的守卫手持长戟,一个少年开始检查九儿和随行的几人,确认无碍后,九儿与赤芍进入宫殿,一个身披狐袄,头戴金沙,雍容华贵的女人,看见九儿,皱眉道:“你就是……”红豆落在九儿手指上,九儿对女人拱手,笑了笑说:“我有东西献给王后。”

“好吧。”女人与九儿一同回宫,赤芍等人被留在外面。赤芍眼眸凌厉,想到:那个女人,并不是什么善类…

赤芍回头望去,才发现自己站在最高处,下面的情况也一眼明了!整个北夜是一个巨大的圆环,分别为贫,下,低,中,高五道城门……没有一草一木,白皑皑,血淋淋……

寒风凛冽,吹起披肩长丝……

谁愿愿乘风破浪,共待枯木逢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