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祭坛处，黑墨傲然而立，他看着面前的厉麟子，嘿嘿一笑：“厉兄，我前去追杀那些正道之人，你们所商议的那件事情怎么样了？”

厉麟子闻言，道：“自然全都商议好了。北邙山盛典虽说没有真正的将正道的大人物引来，就引来小猫两三只，但我们重点本就没有放在此上。”

黑墨点头，道：“杀了正道一人，重伤其余的全部人。虽说没有大的作为，但也算是狠狠的煽了正道那些人一巴掌。”

厉麟子摇头，道：“非也，是杀了两人。贤弟难道忘了火毒谷的炼火长老去追杀的那个人了吗？”

黑墨点头称是，要知道就算是他们两个，都是返灵境的强者。那个玄灵境的小辈比他们都不如，又怎会是归灵境的炼火长老的对手呢！

“不过正道的那两个小妞却是长的不错啊！”黑墨脸露异色，口中邪笑着。

厉麟子摆手，道：“贤弟还是算了吧。此次能收到这般的效果，圣魔宗才是居首功的。他们的副宗主，可是看上了那个仙华派的女子呢！”

“副宗主？我只记得圣魔宗主有个女儿，什么时候多了个副宗主？”黑墨疑惑。

“这个嘛……我也是才知道的。据传闻圣魔宗主已将他那个掌声明珠许配给了那个副宗主。”厉麟子说道。

“他是谁？”黑墨问道。

厉麟子摇头，也不说话。

黑墨神色自然不高兴，道：“厉兄，我们兄弟难道还如此见外吗？”

厉麟子诧异的看向他，神色颇为无奈，道：“那人是圣魔宗主的义子，他叫……！”

“不好了……少主，大事不好了！那个正道的废物又杀来了。”一名弟子慌张的跑到此地，大声喊道。

“哦？贤弟，看来又有事做了！”厉麟子说道。

黑墨开口道：“没杀过瘾，看看是谁又来送命了！”

两人并肩而行，走向前去。

初寒剑上红光轻闪，不是被血染红，而是本身就是血色。

血色的剑，血色的光，血色的夜，与噬血的人。

青凡步履轻缓，沿途留下一地的尸体，当真是一步杀一人。

通天传承下来的诛仙剑诀，第一次被人所施展。

“未到仙灵之境，强行使用诛仙剑诀，会是以生命为代价。”这句话在青凡的心底浮现。

但，那又如何呢！楚朝已经死了，雪儿他们重伤不知所。想到这些，青凡的心宛如刀绞一般，痛的令人发狂。

“挡我者，皆杀！”他的衣服早已被血染红，但他的嘴角却也流出一缕鲜血。那是他自己的血，更是他的生命精血。

厉麟子与黑墨望着走向前来的青凡，虽为魔教之人，但此刻两人也被青凡的气势所震。

那一身血红的衣服，那一柄血红的剑，再加上那一双泛着红光的冷漠眼神。

“是你？你竟然没有死在炼火长老的手上？”厉麟子惊怒道。

“废什么话啊！肯定是炼火长老没找到他，要知道他是被那头妖狼送走的。”黑墨说道。

闻言，厉麟子也没多想，祭出法宝金印便砸向青凡。而黑墨也祭出白玉骨片，杀向青凡。

周围的普通弟子见得两位少主发威，自然想在两人面前显露两下功夫，多抢一份功劳，于是都祭出法宝杀向青凡。

“你们杀了我的师兄，伤了雪儿，都该杀。”青凡沙哑着声音蕴含着杀意，冷声开口道。

一剑横在胸前，大有剑在手，天下我有的无敌之势。

“诛，仙。”青凡闭目，手中长剑再次像是被渲染了一层红衣一般，光芒充满了妖异。

“杀。”

诛仙剑诀横扫，无论是金印还是白骨玉片，亦或是漫天的法宝，全部在那道划过天际的红光下，化为了齑粉。

就连那些人，都在所谓的兴奋之中死亡。

身后一片尸体冰冷的躺在地上，身前所有的一切都被劈成了血雾，在随风飘逝。地上，只有一个物品掉落在那里，那是一个储物袋。

青凡的双腿已无力的跪在地上，手中的初寒剑也失去了所有的光泽。他的心很痛，不为杀人，而是为那正道的含义。

何为正，何为魔。第一次的在他的心中留下了一个种子。

他的灵魂中，那片奇异的魂中空间内，幽冥鬼使睁开了双目。他望着悬在上方的弯月，又看到盘膝而坐的老者，他的心情既有喜悦也有恐惧。

他喜悦，是因为他还没有死。虽说失去了地仙境的灵力，但只要他还在这片空间内，他就可以操控属于青凡的那股地仙境的灵力。他恐惧，是因为两个能翻手间置他于死地的人都在一旁，虽说没醒，但那才是最强的震慑！

“不管怎么样，老子就没死，没死啊！”他哈哈的大笑着，“这小子最好还是生气吧，情绪竟能引动此地的变化，让老子的意识又醒了过来。”他以为是青凡的情绪使他活了下来呢。

其实不然，这空间内的黑白之气充满了强大的生命之能，再有青凡所施展出了两次诛仙剑诀，几乎耗费了他一大半的生命，致使被重组的三魂七魄出现裂变，才让这几乎死绝的幽冥鬼使的地仙境仙识，得到了一丝生机。

正因这丝生机与其周围庞大的生命之息，才让他醒了过来。

天色，渐渐的亮了。这一夜，实在发生了太多的事。

温暖的阳光照在青凡的身上，令他跪在那里的身体，不自觉的抖动了一下。

许久，他睁开了双眼。所有的冰冷漠然都早已消失无踪，他依旧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

至少所有认识他的人都会这么说，也会这么想。

他挣扎着站直了身体，只因双腿跪的太久，隐隐有麻木痛感。他没有抬头去看明媚的阳光，也没有低头去看冰冷的尸体，他一步一步的走在山道上，下了北邙山。

他要下山去寻雪儿，要去找他的那个称他为师兄的关阳。他的手中，握着一个储物袋，那里有几瓶疗伤的药，也有裴玉几人的法宝。

青凡留下了厉麟子的储物袋，那是因为其内，有着楚朝的剑。

剑依旧泛着寒光，在等着主人将它持在手中，征战天下。

但此刻，剑却在，人已亡。他没有怀疑那些魔教之人的话，只因他认为那些人没有说谎。

“楚朝死，其余人重伤……！”

王溪村外，青凡驻足良久。终于，他鼓起勇气，走入了村中。

只因身上的血依旧，所有见到他的人情不自禁的倒吸了口冷气。

其实，原因不仅是他身上的血，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一头黑白相间的长发。明显的，白发多余黑发。只是他自己却不知道。

那户王大哥的家中，是否也是依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