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宁：“我已经知道了。”

狐狸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这座临时帐篷。

直到狐狸娇小的身影离开了帐篷，一个和尚忍不住说：“就这样放走那妖孽？”

辈分较高的和尚都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敢说什么话。

顾天宁叹了一口气，说：“她是一个好妖怪，她活在这世上，会比死了更好，因为在这世上，还有更多的可怜灵魂等着她去救。”

和尚冷笑着说：“妖怪救人？开什么玩笑！”

顾天宁冷漠地斜了他一眼：“那你就能救多少人？”

那和尚愣了。

顾天宁说：“我见过她救过许多可怜的灵魂，令痛苦的灵魂不再痛苦，令他们的来世能有健康长寿的身体，她活着比死更有意义！我想你这一世见过的人都未必有她救过的人多。”

那和尚还想说些什么，住持和尚便道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这位小施主说得是，妖也有分好妖和坏妖，有杀人的妖，自然也有救人的妖。看来我们门人子弟心中的杀念还是很重，还须得多加修行才行。”

话音刚落，帐篷外便有一人撩着帐篷走进来了。

那是一个留着一头长发、却赤裸着上身，打扮得像个野人一样的怪人。

初时他刚走进来，所有人看脸都不知道他是谁；

但眼神一往下，看到他精壮的身材，便就知道他究竟是谁了，因为他那身躯就跟之前令他们闻风丧胆的怪物是一模一样的：以双乳为目，以脐为口！

这怪物不知从什么地方找来一个青年的头颅，安装在自己脖子上了。

他进来，眼神就落在顾天宁身上，一开口就显得好像很熟络的样子：“喂，那混蛋！你怎么走得那么快？一眨眼就跑得没影了，小狐狸呢？”

怪人就是怪人，明明装了一个头颅，说话时，上面脑袋的口却张都不张，而下面的嘴却是大大咧咧，可是看那上面的头颅，眼泪汪汪，似乎有苦难言——这样一看，上面的头颅又像是鲜活的！

顾天宁刚醒来，并不知道这几日里都发生了什么事，但听怪人说话的语气，也猜得出来他把自己错认成死鬼了，此时他心情郁结，脸色冷肃，又和死鬼长着一样的脸，刑天进来，便自然而然地把他当做了死鬼。

顾天宁说：“她走了？”

刑天一愣：“小狐狸走了？开什么玩笑！她好端端的，怎么会一个人走呢？现在她又那么虚弱！”

这时，他才发现顾天宁双目通红，像是刚哭过一般，心里一咯噔，忍不住低声问：“该不会是你们吵架了，是你把她给赶走的吧？”

顾天宁：“是。”

“你……！”刑天气得直呛：“你这没良心的狗东西，小狐狸对你那么用心，你竟然还把她给赶走了？”

顾天宁面若冰霜，解释都不解释一下，便“嗯”了一声。

“你！！”刑天也不知哪里出了错，瞪了他半晌，说道：“好，你既然不要小狐狸了，那我去追她！”

顾天宁：“去吧。”

“狗东西！”刑天怒骂一声，便急冲冲地赶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