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传静静地看着她：“阿离，我这么做是为什么，难道你不清楚吗？”

妖狐呲着牙，低吼道：“如果是为了我，就不必了！姬无传，你知道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吗？你是在损坏自己的德行来成就我的功德！就算我最后完成修行，得道成仙。那你呢？你是不是要堕落成魔？你觉得用这种方式换我得道，我就会开心吗？”

姬无传阴沉着脸说：“我只要你变回从前的阿离，那个利于三界六道之中能叱咤风云的灵魂修补师，而不是现在这个庸庸碌碌的狐狸！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可还有心思去修炼？可还有心思放在证道上？？”

“那也不需要你用这种方式！”妖狐扑上去。

但是姬无传手都不抬，妖狐就被反弹出了十多米远。

她站起来，摇摇头，抖下身上的灰尘，这时她听到姬无传的嘲讽：“阿离，你看看你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连碰都碰不到我了！”

“你这是要用实力压制我吗？姬无传，我不会因为你这样做了就接受你的好意！从现在起，只要是你伤害过的鬼魂，我一个都不会修补！”

“你会的，只要你修补了，你才是我认识的胡阿离。”姬无传化身妖风，转身就走了。

“别走！”妖狐大吼一声，追了上去，但是妖风刮得很快，很快就在她的面前消失了。

她怔怔地停在原地，看妖风消失的地方，她忽然发现，自己和姬无传之间的差距竟然被拉得那么远了。

碰也碰不到，追也追不上。

这就是现在的她。

一无是处的她。

*

胡阿离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小店。

她只是累了，想回到熟悉的狐狸窝里休息一下。

然而在走到店门口的时候，她才发现，小店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她这才想起来，在她去追姬无传之前，就让这些鬼先待在自己的小店里面等她回来。

呃……

没想到这些鬼还真的不客气，把她的小店当做了喝茶聊天室！

“其实呢，我胳膊掉了也没什么，感觉不痛不痒的，掉了的胳膊还能帮我抓到以前怎么都够不到的后背呢。所以我觉得胳膊断了也没啥，只不过听说以后去转世投胎的时候，阴司那边不允许魂体残缺的鬼去投胎，如果一定要强行投胎的话，也将会是天生残疾，我可不希望我的来世会那样。”

“谁不是这样想的呢？”

胡阿离站在门口，听到鬼魂们嗑瓜子聊天的对话，心里涌起了难言的情绪。

不会修补任何姬无传伤害过的鬼魂——她说的是气话，是想用这话阻止姬无传继续犯错下去。

她也很想坚定自己的立场，拒绝修补任何残损的灵魂，让姬无传明白她的认真！

但是，

这么多鬼，他们对来世充满美好的幻想；

还有姬无传，没伤害一个鬼，就是在造一次孽，损坏自己的德行，迟早有一天坠入魔道，无法回头！

所有事沉甸甸地压在胡阿离的心上，

两行泪水情不自禁地掉落下来……